“叮——”
晴姨家所在的楼层到了。
几人出了电梯后,晴姨把电梯按住,催郑梁回去找车:“怎么能随便放在路边呢,小伙子你要赶紧去开回来啊!”
“是啊,怎么能随便放在路边呢……”走在最后的陈明行,瞅着郑梁的后背碎碎念道,“说不定路边有禁止停车的路标,等你回去就收到一张罚单。”
郑梁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对其他人说:“没事,等会儿再说吧。”
“等什么,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堆事情这么不上心。”晴姨询问,“车锁上了吗?”
刚刚乍一想起来车的事,郑梁还为自己的记性狠拍脑门,这会儿却反而不急了:“我锁了的,咱们附近治安挺好的,应该没问题,我还是等这边的事结束再回去看车。”
晴姨十分不认同他的心大:“那怎能行呢?”
夏札想到他们天师博物馆好不容易等来的车,“汽车”在他的印象中,是珍贵的存在,于是便也说:“开回家里吧。”
“没事,反正这一辆车我也开腻了。”
夏札一愣:“真的吗?”
郑梁豪气地摆摆手:“真的,也该换新车了,这辆我都开了小半年了。而且就是停的车停的随意了点,这还没丢呢。”
车不车的无所谓,主要是他想先把瓜吃完!
夏札却像被戳中了笑点,突然摇头轻笑了一下。
见他被逗乐,沈衮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夏札说,“只是突然想到了老赵的二手车。”
或许这就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每个人的生活条件和价值观各不相同,既然郑梁自己都不放在心上,那么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劝。晴姨虽然还是不认可,但见郑梁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再催他回去。
车的话题过去,郑梁又回归刚刚“见义勇为”的话题,向夏札寻求夸奖:“大师,你看我做的可以吗?”
夏札给了他一个认同的眼神。
这时,晴姨掏出钥匙,走到一户门前,将门打开,对沈衮和夏札说:“这里就是我家,要麻烦你们了。”
好奇的郑梁垫着脚往里瞅,想看又不敢看。
夏札和沈衮对视一眼,说:“那就叨扰了。”
说完,便准备走进屋内。
然而谁也没料到,刘凯国却先夏札一步跨进了屋里。他进屋后,就把玄关的灯打开,然后边头也不回地往客厅走边说:“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们进来就好,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尽管说,我给你们去倒杯水。”
晴姨皱眉:“孩子他爸你……”
她一时间想不通,丈夫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失礼?
不说现在情况特殊,本来就应该让天师先查看下家里的情况,就算是平常来了客人,他们都是让客人先进屋的,这是他们为人处事的礼节。
难不成是丈夫不相信玄乎的事?仔细想想,自己以前总去附近阿婆家烧拜的时候,丈夫态度就事不认同也不反驳的……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为自己去求吊坠?
一时间,晴姨心底思索良多。
夏札和沈衮却不觉得被冒犯,沈衮甚至说了一声:“我只喝热水。”
刘凯国脚步一顿,回头笑了笑,维持着周到:“没问题,家里饮水机一直开着,我去给您倒一杯,其他人呢?”
他虽然如此问着,语气却有点催促,好像在催别人赶快作出决定,他好离开。
晴姨神情越来越严肃。
夏札回答:“我也一样。”
其实他什么都不能喝。
郑梁想了想:“我想喝可乐。”
吃瓜当然要配合快乐水!
陈明行:“我……”
沈衮扫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陈明行:“……”
对于陈明行被怼,郑梁乐见其成,笑的及其得意嚣张,朝着他连连发问说:“是啊,有你什么事?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是来做客的吗?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态度给我端正点!”
郑梁狐假虎威的架子虽然很欠打,可陈明行现在打也打不赢说也说不过,干脆彻底沉默,只在心里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是做错了,可不也被在努力弥补错误吗?大不了走之前送这对夫妻点东西作为补偿不就好了,他手里的东西,很多人排着队想找他买还买不到呢。
晴姨家的房子一百多平,三室两厅两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刘凯国很快就端来了一次性纸杯盛着的热水,放在茶几上后,又去冰箱里拿了可乐,说道:“招待不周。”
过程中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沈衮端着热水,环顾四周,也不多转,只沿着客厅、餐厅走了一圈,然后说道:“装修有点意思。”
看起来是很寻常的家装,偏向简约一些的风格,细节处又结合了华夏的特色,有些诸如红木、瓷器、雕刻的元素。
晴姨闻言,解释说:“我们新家主要是我丈夫和设计师沟通装修风格,我和女儿偶尔提点意见。”
夏札也在观察屋内家具和摆件,随口问说:“当时考虑过风水什么吗?”
“考虑过,比如镜子避免直对着门什么的。”晴姨说,“虽然我们也不是这方面专家,但是大的避讳都有刻意避开。”
刘国凯点头:“对,没错,是这样。”
丈夫附和过自己后,晴姨皱眉问说:“有什么问题吗?”
夏札缓缓说道:“我们其实可以简单把风水理解为人居住环境的舒适度,舒适度不够,就会令人感到不适。”
这个郑梁也有所耳闻,他们这种家庭,一旦有了钱财,就会不自觉在乎这个。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待“风水”的话,它是遵循美学的,许多风水上不好的建筑方式,大多有着审美、宜居上的缺陷。居住在风水不好的环境里面,久而久之,会增加居住人的压抑感,让人产生反面情绪。
夏札继续说:“很明显,这个房间的物件摆放并不和谐,在细微处破坏了整体的协调性。”
具体哪几个物品是关键,还要看看其他房间的情况。
这时,陈明行插嘴道:“从我们天师的角度来看,摆放的装饰品形成了‘阵’,使得房间里滋生了让人不适的灵气磁场。”
他说完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干嘛都看我,我说的不对吗?”陈明行撇过头咕哝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场最弱的。”
“不,我们没有这样以为。”沈衮冷漠否认,“毕竟没有最弱,只有更弱。”
陈明行:“……”
好气,但是打不过。
陈明行狐疑:“难道我真的说错了?”
夏札说:“是对的。”
夏札的肯定让陈明行重拾了信心,心情逐渐变好,于是他对夏札夸赞道:“你还挺厉害的。”
陈明行这么说,夏札便也看着他,语气真挚地回说:“客气了,你也是。”
尽管陈明行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并非人类这个事实。
在陈明行看来,夏札对自己“不吝夸奖”是承认了他的实力,这使他更认真地观察起了现场,势要比沈衮和夏札他们先找到蛛丝马迹——他倒要看看,那个被抓走的罗耀之前到底在利用他实现什么目的。
另一边,沈衮却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夏札好一会儿——
怎么连说“客气了”这种商业互吹的话,也这么公事公办的可爱。
这样不行的。
要被坏人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