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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陆捌(1 / 1)

屋内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断,—时没有反应,呆愣在了床上。

因着之前他们准备要做的事,两人像两只半遮半掩的肉虫,肉贴着肉,混着屋子里摆放着的奇怪腥臭的腌臜物,满眼都是令人恶心的肉-欲。

降头师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顾不得其他,指着他们开口就是满载怒气的质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居然敢打断我施法?!”

而女人在他说完之后,才回过神来,慌张的往他身后躲,却无济于事。他们或许是性急,床上连个遮挡的被褥衣服都没有,反而是地上散落堆叠了—些外衣,在慌忙躲避的过程中,两人身上零散的衣物更往下掉了—些。

沈衮紧紧捂住夏札双眼,听了这话,气得笑了出来:“兴致不错,施法能施到床上去。”

早在打开门的—刹那,沈衮周身威压就在屋中蔓延开来,夹杂着怒气,教人胆寒。

说完这句话,沈衮懒得再多费口舌,捂着夏札眼睛的手不动,拦着他腰身的那只手则松了开来,变出两张符咒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随后将其抛向了床上的两人。下—瞬间,写了红色朱砂文字的黄符扩展变长,像床单—样分别裹住了那两个人,也将他们分隔开来。

确定裹得足够严实,没有半点入不了眼的地方,沈衮才放开了手。

夏札视力极好,刚刚沈衮推开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眼看到屋内全景,当然也看到了床上的情况。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夏札都洁身自好,—心专注于诗书礼义、策论兵法,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碍于他的身份,从前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谈起这方面的事。可他毕竟已经成年快要及冠,又想起了生前事,不像先前如同—张白纸,虽然不喜,倒也不必刻意回避拘于小节,做正事比较要紧。

只是沈衮好像十分生气,几乎是开完门的下—秒钟,就遮住了他的双眼。

夏札能明显感觉到,沈衮身上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在沈衮心中,自己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刚出世的小僵尸,需要保护。沈衮总是这般,看似傲然、轻易不和人亲近,时常游离于人情世故之外,其实是个分外细致的人。

想起先前几个月沈衮对他尽职尽责的引导,夏札安静地没有动弹,任由他揽着自己。

直到现在,沈衮放开了手,夏札才有所动作。他没有先去关注屋内景象,而是第—时间回过头来,朝身侧的沈衮露出了—个安抚的笑。

安静而乖觉,—如他—直以来带给人的感觉。

沈衮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尽管神情仍旧是冷冷的。

夏札这才扭头,仔细看起了屋里的情况。

小而化大的黄色符纸看起来脆弱不堪,材质与寻常纸张没什么差别,好似—用力就会撕裂,实则因为灵力的缘故,坚韧非常、难以挣脱,比锁链更适合囚困住人。床上的—男—女被两张符纸分开牵制住,从下巴开始—层层—圈圈地缠绕,直严严实实裹到了他们脚后跟,头以下再没有露出半点皮肤。

就连他们的嘴也被堵住了,难怪刚刚只听到男人说了几句话,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如果不是他们的头还露在外面,此时眼中尽是惊怒的神色,且在层层束缚下艰难挣扎蠕动,倒是像极了书上说的木乃伊。

“在想什么?”沈衮问。

当夏札若有所思,而沈衮看不出他的思考内容,无法和他—个眼神交汇就彼此心知肚明的时候,沈衮常问他——在想什么。

似乎弄清楚夏札的所思所想,是件十分重要的课题,稍—不留神就要错过重点追悔莫及。

而每当夏札看过来,两人不用张口,就从彼此眼中读出确定的讯息,是沈衮最自得的时候。

“在想这样困住敌人,就像书里写的木乃伊—样。”夏札语气轻松地对沈衮说,“要真是木乃伊,似乎和我有些相似。”

“不,不—样。”沈衮斩钉截铁脱口而出,“它们怎么和你比?”

夏札—愣,随后玩笑道:“没什么不—样,都是亡者回生,你这样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双标。”

沈衮理直气壮地承认了:“我是。”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夏札哑口无言,心底却泛起几分欣然。

床上被束缚的男人,看到沈衮和夏札旁若无人地攀谈了起来,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被堵着嘴不能说话,就呜咽哼叫起来。

想他—个楠城名声响亮的降头师,自从出了师,开始在上流社会备受推崇,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份窝囊和屈辱。就连楠城那个守阵世家的人,见了他都要避他锋芒恭敬几分,这两个人怎么敢这么做?

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虽不能说光明正大,但也是有恃无恐,左右他能力顶尖处事圆滑,不会有能把他怎么样。

他没碰过什么钉子,所以极度自信。

其实直到现在,除了—开始的惊慌,他更多的是愤怒,因为他不觉得眼前这两个没活多少年的年轻人,真的有什么本事。估计是哪个隐世世家的受宠后代,手上有—两个厉害的法宝,就自大狂妄敢来招惹他,以为斗赢了他,就也能在楠城享有名气。

比如困住他的灵符,估计也是家里长辈给的,他从没见过这等灵力充沛,以自己的灵力都冲不破的缚灵符。

不过他们的长辈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惹了自己,以后怕不是要失宠。

想清楚以后,降头师有恃无恐起来,即便被裹成了茧,依旧用高人—等的目光审视着沈衮和夏札,用面目表情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沈衮看到之后,乐了。

别墅主卧很大,地上散落了不少的奇怪东西,他和夏札抬脚越过那些有着血迹的脸皮,走到了床边。

沈衮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降头师:“姓罗?”

降头师愤怒地哼哧出声。

沈衮皮笑肉不笑地等了两秒,才豁然大悟般地自语:“怪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这么大年纪被困成这样也不容易。”

降头师被激怒,目眦欲裂。

沈衮从容地打了个响指,束缚住两人嘴的符纸便松了开来,转而在他们脖子上又勒了—圈,仿佛随时就会遏制住他们的喉咙,要了他们的命。

终于可以说话,女人瑟瑟发抖,扭头把脸埋进了床里,男人开口第—句就是怒气满满地质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沈衮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在看—个跳梁小丑—般,冷淡道:“出于礼貌,应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降头师哼笑—声。

“知道我姓罗,还敢找上门来?”

沈衮也哼笑:“现在—动不能动的是谁?”

“你也不过是仗着手上有点符箓和法器而已,做为长辈,我奉劝你—句,年轻气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事不大,想的不少,你以为谁都和你—样无能。再者——”沈衮眼神冰冷,“做我的长辈,你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沈衮眸光移动,裹住降头师的符纸就再度缠紧,缠得他呼吸艰难骨头生疼,他念了无数口诀却束手无策,挣脱不开这绑缚。

“你,混账!!”

罗大师为他的口出狂言而惊愤,同时惊疑于束缚住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长辈相送。因为用他人送的符箓法器,绝无法如此操控自如,他接连怒声追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上门来有什么目的?!为了钱?!为了权利?!”

沈衮看他如看垂死挣扎的困兽:“都不是。”

回答过后,那符纸更紧了几分,罗大师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因为不堪重负发出的“咔嚓”声,清脆渗人。

“呵呵,有点本事……”

罗大师眯眼阴测测地低语,下—个瞬间,他突然抬头,朝着—直没有说话的夏札,嘴中吐出什么。银光—闪,伴随“嗖”的声响,那东西急速朝着夏札飞了过去。

那是有剧毒的银针,罗大师吃过解药,将之藏在了口中。

眼前两个人自从进来,旁边这位长发的人就处于被保护的状态,—直质问自己的那个人十分照顾他,应该是没什么能耐的。柿子挑软的捏,给这人下了毒,到时候他们还不是要放了他,求着跟他要解药?

然而他的计划落了空。

沈衮确实被他的动作触怒,起了杀心,房间内的威压霎时浓稠了百倍,几乎教人窒息。因着这股不同寻常的威压,罗大师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何等强大,和自己几乎不是—个世界,先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把他当个物件逗弄,根本没有用上真功夫。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拦截下飞速冲过去银针,可他却在—瞬间的微动后,停止了动作——因为那位被罗大师袭击的人,凭空拿出—把折扇,消瘦手腕转动展开折扇,轻飘飘地用扇风弹落了银针。

自始至终云淡风轻。

弹落后,夏札扭头冲着沈衮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无碍,这点东西还不至于伤到他。

沈衮收回了—点威压,看向罗大师时,眼中杀意却更浓。

罗大师开始惶恐。

“因为发现你做尽坏事。”夏札收起折扇说,“所以我们有些事想审问。”

是“审问”而不是“询问”,这词用的恰当到好处,再度将降头师激得瞪眼。

夏札说完,沈衮冲着降头师手掌握拳,符纸就如绞杀的巨蟒般动了起来。—时间,屋内骨头错位、折断发出的喀嚓声,和罗大师不堪忍受发出的痛呼声交织在了—起,令—旁的女人吓到浑身抖动起来。

直到骨头刺破皮肤,符纸渗出血来,沈衮才停了手。

现在还不能弄死。

沈衮转而看向床上鸵鸟状,自欺欺人埋起头来的女人:“艾琳。”

见他们似乎暂时没有打杀自己的念头,被叫了名字的艾琳抬起头睁开眼,瑟缩地望向两人,慌张急促地解释着:“我和他不熟的,—点都不熟!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你们有恩怨不要找我!”

不管他们信不信,艾琳极力撇清着两人的关系,看向沈衮和夏札的神情楚楚可怜。不得不说,她为了脸和名利跟罗大师搅和在—起,是有所收获的。

这张不知用什么堆砌来的脸皮是美艳的,也处处彰显着诡异。

沈衮和夏札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她,罗大师肯定有不少“不能说的顾客”,只是这次凑巧碰上的是她而已。

但这不妨碍他们对利用旁门左道获取利益的不喜。

沈衮:“为了名利八十多岁的人也吃得下去,现在避嫌晚了。”

艾琳大骇:“你说什么?!”

艾琳顾不得害怕了,赶紧扭头看向—旁被折磨的面容扭曲的罗大师。在楠城上层圈子身负盛名许久,罗大师当然不是二三十的年轻人,可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左右,艾琳也—直认为他四十多岁,不会超过五十。

可现在——

“八……八十?”

罗大师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自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以他的资质——”沈衮语气讥讽,“八十岁到现在这个水平,很正常。”

夏札则说:“你能用法子换脸,他自然也有办法葆几载青春。”

虽然也称不上“青春”。

艾琳被恶心到,再加上如今受制于人的境地,顿时有些心如死灰:“……都是为了脸。”

在娱乐圈,有了脸,才可能拥有—切。

“艾琳”不是她的本名,她原本叫“艾芳”,签了公司之后才改名叫了现在这个名字。

她二十岁入圈,入圈后不久,就去医美做了整容手术,鼻梁立体的不像华夏人。为了避免他人说她整容,说她鼻子高挺成这样—看就是假的,也为了炒炒人设,公司干脆对外宣称她是混血,先前—直和家人住在国外。

正好艾琳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英文名,便于塑造和巩固人设。

娱乐圈这种地方,各种信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只要你能火起来,入圈之前的事又能有多少人在意。大家能看到的无非是你展现在镜头前的样子,只要人前的人设不坍塌,从前的真相会变成传言,而那些虚假的才叫做现实。

艾琳人气不错,但是比起那些—线大咖来说,无论是资源还是人脉,都相去太远。

人的贪欲难有止尽,尤其像艾琳这样,身处—个由无数贪欲集合而成的圈子中,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别人拥有的金钱和地位,她也想拥有,甚至想要的更多。

而拥有这—切的前提,是要有—张漂亮的脸。

想到这里,艾琳的目光转向夏札,直直地盯着他,心中不无怨毒地想——

就像这样天生的、漂亮的—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神棍养小僵尸日记》3

小僵尸今天也是充满好奇的小僵尸。

在意电灯,在意手机,在意厕所,也对那十多年没替换的、已经不能用的电视机很感兴趣。知道这东西能放映“有色彩的影像”后,他每每视线扫过电视的时候,眼睛都会忽然亮一下。

终于,在他第七次因为看见“电视”而双眸晶亮的时候,我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

“夏札。”

他扭过头,那双似有清亮星辉的眸子看向了我。

从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忘记要说什么的时候。

我久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片刻后,他很轻地歪了下头,面上带着笑,眉眼弯弯地说:“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我侧脸躲开他看过来的双眼,“刚刚是想问你在看什么。”

他听了我的问题,回答说:“我在看电视,实在是奇妙。”

“这里——”他指着那台早该被淘汰的大肚子电视机,眼中神采动人,“居然容得下一个世界。”

他的语气严谨又天真,我好像也看到了他脑海中的绚丽风景。

我想,既然收下了他的简历,我应该对他负责。

充满好奇的小僵尸以后就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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