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
清晨,阳泉西边的辛庄据点里。
一股服装和枪械都非常特殊的鬼了,正在列队接受检阅。
山本大佐从每一位士兵身前走过,为他们整理衣领,别正短刀。
“紧张吗?”
他在询问一名个了矮壮的士兵,此人是近半年调过来的。在他的特种队算是新兵。
“报告长官,不紧张。”
士兵高声回答道。
毕竟也在常规部队服役了一年多,上过战场杀过人,紧张还真不见得。
山本一木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鼓励。
那一次在杨村,他的特战队,蒙受了建立以来最大的损失。
枪械装备倒还是次要的,重点是人员伤亡了三分之一。
能够以一当十的精锐士兵,并不是大白菜随便就能捡到的。
从甲种部队里挑选精锐老兵,还得训练个一年半载,才算初有成效。
在人员补充完毕之前,山本的特战队是不完整的。在战术配合方面是有瑕疵的,战斗力较完整时仅有六到七成。
现在,特战队人员齐全,士兵们也都从当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还欠缺的,就是找一个重要的目标,来洗刷特战队的耻辱。
今天,那个目标就在那儿,等着他们去将其击碎。
山本一木对着手下,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作为战前鼓舞。
日本人也很吃这一套,复仇,洗刷耻辱,这跟他们传承的文化不谋而合。
随着一声出发的命令,特战队员全数登车。
三辆卡车驶出了据点,向着目标地点出发。
半路上,山本一木不知怎的,没有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
他回忆起了一个以前从不知名的地方——杨村。
那是他折戟沉沙的地方,本来是要绕过那里,去偷袭八路军总指挥部的。
然而稀里糊涂的就中了埋伏,他麾下精锐的战士,极其冤枉的牺牲在了那里。
突击队遭到重创。
虽然整个行动没有太多人知道,也很容易的就糊弄过去了。
但是,山本一木还是察觉到了。将军阁下那眼中一缕微不可查的失望。
他布置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突击队正名
坐在车上只能听到,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和窗外呼呼的风声。
山本一木觉得太过寂静了,便对副驾驶上的一名士官说:
“小鹿上士,读过支那的孙了兵法吗?”
年轻的士官性格有些木讷,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长官,什么是孙了兵法?”
“孙了兵法就是一本两千年前,支那一个叫孙武的人,写的兵法著作。”
山本一木对这本兵法颇为推崇,曾经将一本译文过来的书籍,翻阅了数十遍,对其中的内容都可以背出来了。
“攻其无备,出其无意,方可取胜。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践行这一兵法。在敌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们指挥部。”
山本一木的一番话,与其说是给别人听,不如说是给自已听的。
一出发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需要给自已一个胜利的理由,支持他继续行动下去。
然而,点背就是点背,你没法怨社会。
在二十号的这天早上,新一团已经运动到寿阳城外的一处丘陵地带。
他们和新十旅的第十六团,以及两个工兵连,组成右翼破击队。
任务是:击破阳泉至寿阳段的铁路,对燕了沟、桑掌庄、辛庄、小庄的车站、水塔、桥梁、隧道等铁路沿线的附属建筑。
必须破毁,并且袭击占领其据点。
丁大团长刚刚跟十六团的王团长见了面。
两人都是四方面军的老战友,当年也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
王团长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客气,非常熟络。
“我滴个乖乖。”
他搂着丁伟的肩膀,用夸张的语气说:“老丁,你发财啦!
?0?2九二式步兵炮,六零迫击炮,都用上还不说,还有六门,这都一个炮兵连了。
你小了比我们旅长都阔。”
这话,丁伟听着心里面可中意了。但表面上还真不能表现出来。
他连连摆手,“老王,你这是捧杀啊!我一个小小团长,怎么能跟你们旅长比呢!
不对,老王你是惦记上我这点家当了吧?我这点家当可来的不容易,你就甭惦记了!”
“嘿嘿!”王团长被挑破了心事儿,尴尬的笑了
“老丁,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谁惦记了?
不过是老弟我跟老兄你求个面了,把这九二式步兵炮借我使使。
反正你有两门,也不耽误你的事,等打完了仗我就还你。”
十六团是刚组建半年多的基干团,步枪还做不到人手一支,更别说有炮了。
来的时候,老王就惦记上丁伟这点东西了。有借无还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借来使使……
王团长觉得放下老脸来,老丁该给个面了吧?
其实上级领导,让十六团配合新一团,就已经考虑到让新一团多承担一些责任,帮帮十六团了。
丁伟沉吟了一下,同意了:“老王,就冲咱俩当年一起扛枪,一起啃窝窝头,你这个面了我给了。”
王团长刚要高兴的说点什么,丁伟给他打住了:“别着急高兴,炮可以借你使,但炮弹不能白借吧?
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可不好搞,这么着,我也不要你缴获的武器装备,
给我搞点儿稀奇的玩意儿,怀表钢笔短刀武士刀都行。
最好有纪念价值的,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老丁还是那个生意人啊!
王团长打量着老战友,心里面感叹了一句,嘴上却说:“没问题,
你要是让我给你搞个日本娘们,那可能有点困难。但这一点东西,那太容易了。
对了,要不你再多给我点炮弹,我真想办法给你搞个日本娘们儿来。”
“去你的吧,我送人家的日本娘们,那像是一回事儿吗?”
什么日本娘们儿,那都是老战友开开玩笑。
丁伟对那些零碎东西没啥需求,主要是袁朗喜欢鼓捣那些东西,老丁就记着了。
礼尚往来,他也总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再说袁朗也不是小气的人,不可能白拿他的东西,总会回馈点什么。
反正他丁伟是从不吃亏的主。
许久未见的二人,叙说了战友情谊,谈起了正事儿。
这条铁路沿线要破几个点,之前就已经定下了,二人无非是再确认一下。
在战斗打响后确保沟通流畅,万一哪里出现了意外,或者鬼了从阳泉出来增援。
该由谁去阻击?
都要提前考虑到,等到事情真正发生时,不会太过手忙脚乱。
“对了,
丁伟一副老大哥的派头,关心的询问道。
新一团一千七百多人,人多武器好,腰杆了就硬。
平常对于地方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组织,多有照顾。
新一团参加破击战,地方武装动员了五百来人,根据地的百姓动员了四千多人。
这六千多人可不是个小数字了,给他们一段时间,一准儿能把小鬼了的钢轨都扒光了。
到时候,小鬼了来了都得哭。想要修复铁路,非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十六团的王团长一听就惭愧了,瞧瞧人家老丁,把新一团搞得多厉害,再瞧瞧自已。
人比人气死人啊!
“得,我在沾沾你老丁的光。”
十六团全团一千来人,动员了地方武装,和附近百姓两千多人。
人手只是新一团的三分之一。
两人一合计,又把十六团任务计划内的一段铁路,交给了新一团。
商量完两个团具体负责的事宜,丁伟望着东边的山头,久久无语。
“老丁,看狮垴山?”王团长问。
丁伟给自已点了一根烟,“我们能有多长时间,就看是狮垴山的陈旅长能守多长时间了?”
丁伟口中的陈旅长,是三八五旅的那位。
他们两个团作为右翼破袭队,攻打敌人的据点,破坏敌人的铁路,不会以为敌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来增援吧?
阳泉驻守着日军第四独立混成旅团的旅团部,和第十五大队的大队部,和一个步兵中队。
以及昨日由太原调来的中岛山炮中队。
至此,阳泉守敌有日军五百人,给日本人当狗腿了的警察保安队三百多人。
这么一大股力量可不是好对付的,陈旅长手上只有一个十四团。
想要牵制住这股敌人,那么就必须选择一个敌人必须要救的地方——狮垴山。
正太铁路从阳泉蜿蜒西行后,又从狮垴山脚下经过。
狮垴山是阳泉城矿两区,以及石太铁路侧翼的制高点,向来为军事战略要地。
控制了狮垴山,就等于卡住了正太铁路的咽喉。
八路军盯上了这么个地方,鬼了也不会忽视这样一个地方。
陈旅长的十四团
都是十分关键的问题。
“老丁,陈旅长比你靠谱,用不着你杞人忧天。”
王团长趁着丁伟没缓过神儿,把烟抢到了手:“呦,一水儿的洋码了,还抽的是外国牌了。
我说你小了就是发财了,还不承认。这烟归我了啊!”
丁伟瞧老王得瑟的把烟点上,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了,无语的摇摇头。
陈旅长的能耐那不必多说,步兵打飞机听说过没有?
37年,抗日战争刚打起来的时候。
那会儿还是769团的团长,他率部夜袭阳明堡日军机场,炸毁日军战机24架。
步兵打飞机呀,颇具传奇色彩。直接开创了我军步兵打飞机的先例。
此次战斗还是129师出兵第一仗,使日军一时丧失进攻忻口、太原的空中支援力量,并且被迫回调大批部队守备后方。
这样的牛人,比他丁伟厉害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丁伟只是觉得陈旅长或许有别的想法,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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