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产
贾母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个东西是谁所为,心中暗骂这个王氏不但是个搅家精还是个黑心烂肠的,又把手伸到了大房当家夫人和子嗣上去。那个蠢货明知道这个邢氏不好对付,还用这么一看就知道是谁指使的招数去对付邢氏。
难道吃一百个逗都不嫌腥吗?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听信了王家的说辞?没去查一查?居然就这么让王家的这个毒妇进门了?自己对不起政儿啊,是她害了政儿啊!
贾母的心确实是偏啊,都这会儿功夫了,也只想到了对不起贾政,没想到贾赦已经失了原配和嫡长子,这会又差点去了继室和嫡次子。
贾母正伤心自己的政儿娶了毒妇的时候,外面喜鹊来报。贾赦带着东府的太太付氏和贾珍来了。
林珍连忙招呼付氏和贾珍,“敬大嫂子,珍哥儿你们来了,快坐吧,夫君已经派人请了族老,还有王氏娘家大哥王大人。
贾母一个励目朝林珍瞪了过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都不知道吗?”一个杯子就朝林珍飞了过去。
就在这时,贾赦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一把把林珍拉入怀中。“母亲这是何意?有什么火气,朝着儿子来,这不关珍儿的事。”贾赦也是怒气翻涌,火气升腾,朝贾母瞪了回去。
“好,好,好一个不孝子。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东西,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还有你的兄弟吗?真是个不孝不悌的东西。”
听着贾母一口一个不孝,贾赦心头火气更起,正要开口顶回去,就听林珍道:“母亲你不用一口一个不孝,外面谁不知道夫君多孝顺,就因为母亲一句话,只有承爵的家主能住的正房都让与了二弟。我们老爷只道是兄弟谦让,谁知二弟一住经年也没让出来的迹象,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夫君的原配张姐姐和嫡长子瑚哥儿怎么死的,在府中现在就是公开的秘密。母亲拦着不让追究,夫君也为了荣国府忍了下来。现在还想害了我这个继妻和琏儿这个嫡次子,难道还要让夫君忍让?
忍让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下次就是毒杀了夫君,绝了我们大房一脉,把爵位给了二房才算完?”
“老大,好啊,老大,你看看你娶回了的好媳妇,居然还敢顶撞婆婆和婆婆呛声。你是存心气死我啊,气死了我好给你们腾地方是不是。”贾母没想到林珍一点没给她留面皮,还诬陷她要杀子,这老大要是真信了怎么办?
“这邢氏不是老太太您一力要娶回来的吗?不是二弟妹物色的人选吗?怎么现在又这样对带珍儿。”贾赦很是悲愤。这都死一个老婆了,这会儿要不是发现的早,说不定还得再死一个。
看着这样的大儿子,贾母真想再砸个茶杯过去,可她手边现在没有。
就在两厢坚持的时候,外间又有人来禀说是族老、王大人夫妻和陈大人夫妻到了。
刚从院外走来的贾政对贾母道:“老太太还是让儿子把王氏休了吧。”
后面跟来的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要休了她的贾政,气地说不出话来。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不是娶了自己,要不是有王家撑腰,他能住在荣禧堂?就因为连证据都没有的事,就要休了自己?
张氏和贾瑚的事是老太太给她扫的尾。哼,要说也是老太太和她是一伙的。现在王氏还不知道她给林珍下毒的事事发了。
“老太太,这都是王家女子造的孽,我倒要想问问王子腾,他王家是怎么教养出如此毒妇,还敢外嫁的?是不是看我们贾家不顺眼,想要祸害我贾家?”贾赦这次绝不妥协。
林珍不管贾母如何,她是当家太太,随即命贾母房中的丫头赶忙收拾了残局,自己亲自去接了一众人。“邢氏见过各位族中长辈,见过姨夫姨母,给各位叔叔伯父们姨夫姨母请安了。”理也没理王子腾夫妻。只是扶着吴姨母上前道:“事发突然,虽冒昧请来诸位族老和姨夫姨母,可这也真是到了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了。”
众人聚在荣庆堂正堂,贾母看这架势还哪有不明白的,这大房早就打算好了吧。没准这下药一事大房早就发现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等这个时候才发难。这大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城府?是了,还有个聪明的邢氏,贾母眼中暗芒微闪。
待众人坐定,贾赦示意贾忠把之前誊抄的罪证单子以及贾家店铺掌柜账本中与王氏有关的事宜的那些册子,一一分给各位族老以及陈大人和王子腾相看。
贾母这时才知道,原来是在这儿等这呢,等着各店铺掌柜报了帐才来发难,为得就是数罪并罚。不给王氏复起重新管家的机会。
贾府众位族老和贾珍与付氏看过以后,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事件发生在贾家?休了、必须休了!
王子腾接过册子一看,险些没被气死,真真恨不得没有过这个妹妹,真想甩袖一走了之,可看到对面虎视眈眈的陈御史,只得硬着头皮留下处理这个妹妹的烂摊子。
毕竟是王家的出嫁女,真由得她被休了,王家女儿的坏名声传了出去,他自个的亲女可怎么办?他的亲女还没有出嫁呢!
王吴氏接过自家老爷手中的册子一看,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晕过去。
贾家族老和妹夫都说要休了妹妹,王子腾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这些个东西如何都是我妹妹做的,这贾家要是没有暗示支持,我妹妹如何有这样的胆子?”王子腾这话说的有意思,这就是说要不是你贾母的暗示,贾政的支持,我妹妹怎么会做出如此勾当。现在事败,又想拿我妹妹顶包?
“这些事,我都一概不知。”贾政急急的为自己辩解,再傻的人也听出来王子腾的意思了。
王子腾的夫人史氏适时出来:“姑母,这妹妹不能休回王家啊。求求姑母疼疼侄女吧,侄女至今只得一女还没有出嫁啊。要是妹妹被休回来了,这王家的女儿的名声就完了呀。就算是出嫁了的女儿在夫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也只有被休回来的份啊。她们也是有儿女的啊,这叫她们的儿女以后怎么办?”这史氏是贾母的族侄女,提王家的出嫁女或是他们的儿女也是变相的跟贾母提贾珠和贾元春。贾母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贾珠和贾元春想想吧。
贾母本来就不想休了王氏,经过史氏这么一说,贾家族老也犹豫了,这要真休回去,可就把王家得罪死了。这王子腾现在可是从一品京营节度使,皇上的心腹,要是他报复贾家怎么办?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王氏留在贾家,只是关在屋子里禁足,今后贾家如何对待王氏,王家都不管。
“老太太、各位族老,我和二弟一家闹成这个样子,看来还是分家的好。这事也趁着大家都在就分了吧。以我和二弟一家现在的关系,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就分了吧,。”贾赦神色暗淡的说道。
贾母闻听此言怒目而视:“老大,我还没死呢。你想违背父命?你父临终之前交待,只要我在就不能分家!”
“那母亲你说怎么办?难道真要让儿子死了给二弟腾地方?”贾赦看也不看贾母。
代字辈族老都知道贾代善临终前说过的这些话,但还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分产不分家,当然贾政得把荣国府正房让出来。
说也正好,现在族长和各族老以及大房、二房娘家人都在,就主持荣国府两房分了产。
终于轮到贾珍开口了,他近日在礼部未来岳父手底下可不是白历练的:“王大人,陈大人,今日请两位过来是想请两位做个见证,国公爷临终时,留下话,只要老太太还活在世上,两房就不得分家,只是这两房子女渐长,都需要产业养家糊口,本族长就做主两房分产不分家,先分了府中的产业,免得日后再生出事端,等老太太百年之后,这两房再正式分家,还请两位大人做个见证。”看看这话说的漂亮,一点没提今天发生的事。看来贾珍是真长进不少。
本来是打算彻底分家的,可老太太阻挠,族老也不支持,又有亲爹留下的话,贾赦也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王子腾没有意见,只要不把他那个败家妹妹休回来,贾家如何做他不关心。
可贾政不乐意啊,“母亲,这怎么可以,只要您在,这两房不分家可是父亲的意思。儿子怎能如此不孝?”贾政一点也不想什么分产不分家,分了产就等于大房的便宜他就占不着了。而他是次子,只能分三三成产业,他再想花钱可就不那么宽裕了。谁说贾政不通庶务了,他现在算计的可明白呢。
贾母见大势已去,虽保下了王氏,可旁边那个陈大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而且她可看见刚才老大看老二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暗,也怕老大报复老二,只得道:“只是分产,并不是真分家,这也不算违背你父的遗言。”贾母看到二儿子如此这般,十分的欣慰,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孝顺。
贾珍见贾母劝服了贾政,两房都没了异议,便主持起了分家:“大房、二房都是嫡子,大房承爵除了祭田,金陵祖产,还有御赐之物的东西不能分之外,荣府的其他产业大房得七成、二房得三成。不知二位叔叔可有异议?”
贾赦和贾政都表示没有,贾珍就继续往下:“另外,府中的库存中摆设摆件,古董字画,除了只留给承爵长房之外的两房平分,而现有各处的摆设、家具等各归各处。府中库银还有三十万两银子,预留着五万两在官中备用,其余二十五万两,各房十二万五千两。”贾珍说完后,老太太的心气难平,爵位是大房的,家产是大房的,可她的政儿呢?政儿还有什么?老太太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