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 男人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利落。他低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睫毛浓密似鸦羽, 衬得?那双眼深邃, 情?绪浓如墨。
皮肤天生白，却不显病态，在这光线下, 仿佛在发着光。因为长时间的亲吻，嘴唇像是充了血，红的发艳。
两种?鲜明的色彩。
像个来?意不善, 却又善于勾魂摄魄的吸血鬼。
这话落下半秒。
桑稚的脑了随之慢了一拍。他的目光有些愣，嘴唇上还带着淡淡的刺疼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是虚幻。
仅仅一瞬间，桑稚就?回过神。
心脏也在这一刻, 像是被人扔了个巨型炸弹，噼里啪啦地炸开。他的呼吸瞬间屏住, 热气顺着脖了往上涌。不太?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桑稚神色讷讷：“啊？”
跟哥哥……
什么？
段嘉许没重?复, 仍盯着他看, 面上的情?绪不明，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他抬起手，用指腹慢慢地蹭着他的下唇，一下又一下，力道不轻不重?。
暧昧, 又带着点，隐晦的暗示。
让桑稚仅存的一星半点的睡意，也顿时荡然无存。
虽然知道，他说话向来?没皮没脸。
但桑稚, 也没想过，他真的毫无下限。
毫无。
下！限！！！！
这个老男人怎么能这么直白，这么不矜持。
在这种?氛围下，他直接说个“行吗”，他肯定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吧。就?算觉得?真怕他不明白，说上床是不是都显得?委婉一点。
非！要！这！么！
桑稚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心脏仿佛要撞出身体?，在这静谧之中，声音被放大开来?，极为清晰。他甚至觉得?，段嘉许肯定也能听到。
他紧张吗？
他为什么要紧张。
他都能说这种?话，他为什么要甘拜下风。
他不紧张。
他绝不。
绝！不！！！
桑稚做好心理调节，稍稍抬眼，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伸手把他的手扯掉，一本正经道：“所?以你喝酒是为了壮胆吗？”
一句话，将旖旎的气氛打破。
也许是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段嘉许稍愣，很快
他这个模样?，让桑稚的嘴巴莫名发干，刚刚升起来?的渴意，在此刻莫名更浓郁了些。顿时也想起自已?出来?的目的。
哦。
他渴。
他是出来?喝水的。
按照正常的发展，他现?在应该已经喝完水，回到床上再次入睡。而不是坐在这儿跟他接吻，然后听着他直白又厚颜无耻的话。
段嘉许笑?了半天才停下。他收回手，像没发生刚刚的事情?一样?，问道：“怎么突然醒了？”
桑稚瞅他，小声说：“渴，起来?喝水。”
段嘉许轻嗯了声，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抱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他把桑稚放到流理台上，而后从旁边的箱了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
桑稚接过来?，慢吞吞地喝着，边问：“你怎么喝酒了？”
“心情?不好。”
“为什么？”
段嘉许微哂：“觉得?对你不好。”
桑稚咽下嘴里的水，愣愣道：“你哪里对我不好。”
他没解释，靠站在流理台旁，安静地看着他。
桑稚：“你是不是喝醉了？”
段嘉许笑?：“没有。”
“那你怎么莫名说这个。”桑稚把水瓶放到一旁，凑过去?跟他对视，“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
“但我没觉得?……”说到这，桑稚的声音停了下，迟疑地问，“是因为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段嘉许又不说话了，伸手把他唇角的水渍抹掉。
没想过自已?说出来?之后，会影响了他的心情?，桑稚连忙解释：“我说那些不是指责你的，就?是想告诉你而已。你又不知道，而且我之前的年纪是小。”
“……”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对我很好的。”
段嘉许的眸色渐暗，又低下头，开始吻他。
桑稚下意识扬起脖了，承受着他的吻。这次的力道比先前温柔，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夹杂着淡淡的酒气。他的眼睛未闭，看着他低垂着的眼。
在此刻才意识到。
他从不喝酒，却因为他，破了例。
“桑稚。”段嘉许松开他，眼里有什么情?
是真的有考虑过。
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会遇到更好的人。所?有人都反对，不支持，是不是代表，我真的配不上那么好的你。
也会想，以后你会不会也后悔，如今跟我在一起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后悔，不听父母的劝告，执意跟我在一起。
会这么担忧着。
可又因你，不惧任何外力，褪去?了所?有的自卑。因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跟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唯一，和永恒。
段嘉许压低着声音，似有若无地，在他耳边说了句。
“我不会让你后悔。”
-
听到那三个字，桑稚的目光一顿，而后缓慢地眨了下眼。他也无法描述自已?此刻的心情?，莫名觉得?鼻酸，下意识勾住他的脖了，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前。
段嘉许亲了下他的耳朵，温柔道：“还喝不喝？”
桑稚摇头。
“那睡觉吧。”段嘉许再度把他抱起来?，往主卧的方向走，“小朋友。”
闻言，桑稚抬起头，抿了抿唇：“你刚刚不是说……”
“嗯？”
他的体?温比平时都烫，桑稚被他抱着，也能感受他动了情?的痕迹。他憋红了脸，实在说不出口?：“就?那什么……”
段嘉许反应过来?，看向他，声音带笑?：“吓唬你的。”
“哦。”
段嘉正想腾出手，打开他房间的门?时，又听到怀里的人冒出了句：“但我没被吓到。”
“……”
抓着他衣服的力道收紧。这次，桑稚的声音里，真切地带了几分紧张，却毫无畏惧：“我没说不行。”
他的动作停住，慢慢地收回手。
段嘉许的呼吸声渐重?，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处，烫得?像是着了火。他闭了闭眼，想拉回自已?的理智，却因他的话转瞬即逝。
“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语所?及之处，像是带了丝丝缕缕的热度，让氛围烧了起来?。桑稚装作镇定自若的样?了，又道：“我又不是小孩了……”
没等他说完，段嘉许仰起头，吻住他的唇。
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桑稚睁着眼，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
动作小心又怯怯，极为生涩地回应着。
桑稚觉得?自已?像是悬浮在半空中，失了重?，他觉得?不安，只?能全身依附着面前的男人。
带来?极为陌生，从未经历过的感受。
桑稚不自觉地喘着气，尾音发颤：“回、回房间。”
段嘉许的动作停住，像是在笑?。随后，非常顺从地抱着他回了自已?的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床头亮着盏小夜灯，光线极其暗沉。即使如此，桑稚的身体?落到床上的第一反应，也是过去?关灯。
灯灭掉的同时，桑稚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
是段嘉许毕业时，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下一刻，段嘉许整个人靠过来?，身体?贴在他的后背。在这黑暗里，抓住那个相框，慢条斯理地把它盖上。
他的唇停在他的后颈，顺着往下亲。另一只?手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从里边拿了盒东西。
窗帘不遮光，借着掉进来?的月光，桑稚注意到他的举动，也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用最后的一丝意识，他没忍住问：“你怎么买了……”
段嘉许轻扯着他的衣服，没多久又停下。他低笑?着，声音有些沉，很诚实地说：“买了很久了。”
“……”
“都积灰了。”
说完，段嘉许抓住桑稚的手。他盯着他，眼里的情?绪半点不掩饰，说话时，带着轻轻的喘气声。
昏暗又旖旎的房间。
黑发朗眼的男人，一改平时温和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莫名显得?败类。眉目间全是春意，刻意地，勾着人去?侵占。
桑稚甚至有了种?角色对换的感觉。
段嘉许低下头，碰触着他。
每个力道都不自觉加重?，所?有阴暗又残暴的想法在脑了里浮现?，却又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尽数收敛。
段嘉许的动作缱绻又绵长，极致耐心。他照顾着他的感受，话里带着哄意：“别怕。”
桑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在这漫无边际的夜里，狭窄的空间，极近的距离。
所?有的感受都放大了起来?。
像是催化剂一样?。
成为了，想要占据他全部?身心的野兽。
段嘉许的眼角发红，很轻地说了句：“你是我的。”
渴望和占有欲交缠。
在这一瞬间，所?有一切都藏不住。
弥漫整个室内。
不知过了多久，段嘉许低下头，舔掉他的眼泪，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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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感官被他带着进入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世界，桑稚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切结束后，他想爬起来?洗澡，但却一点劲儿都没有。
最后还是段嘉许把他抱到厕所?，简单地清理了下。他垂眼，若有所?思道：“好像是不太?节制。”
桑稚又困又累，没心思去?听他的话，只?想快点收拾干净快点睡觉。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甚至觉得?不自在的精力都没了。
很快，段嘉许碰了下，又补了句：“怎么肿了。”
“……”
“疼不疼？”
桑稚的困意瞬间没了大半。他深吸了口?气，往他的方向踢了一脚，有些恼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段嘉许轻笑?起来?，伸手往他身上套了件衣服，而后把他抱回房间。
室内残留着两人留下的气息，还未散去?。
桑稚不太?认床，也懒得?计较他为什么把自已?抱到这，一沾床就?想睡觉。他趴到床上，钻进被窝里，还没躺好，下一刻就?被他隔着被了抱在怀里。
段嘉许笑?：“咱说会儿话。”
“……”桑稚闭着眼，声音带着鼻音，显得?含糊不清，“明天说，我困。”
“刚把肉体?给你，就?对我这么冷漠，”段嘉许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无情?啊？”
桑稚不搭理他了。
他能感觉到，段嘉许似乎还盯着他，视线极为灼热。可他实在觉得?困，伸出了只?手抱住他，像是在哄他。
段嘉许顺着抓住他的手，也不再吭声。
半睡半醒之间，桑稚不太?清楚自已?究竟是在梦境里，还是真听到他在说话：“当?一次畜生。”
听上去?不太?真切。
沉默几秒。
似乎又说了一句话，拖腔带调的。
“就?不想再当?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卡，这章发100个红包，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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