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臻美和王可琴以拍摄为由,避开了军训,直到军训结束,她们才姗姗归来。作为刚入学就已经出道的新生,她们的名气不胫而走,学校论坛上也出现了不少有关她们的帖子,各种剧照,拍摄场景,身份履历等等,占据了不少版面,她们的长相也很出众,被奉为新生系花,在本系享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备受关注。
在种种光环之下,罗臻美和王可琴心里也不可抑制地滋生了浓浓的优越感,看待曾经觉得是威胁的人,也有了几分高高在上,首当其冲的就是和她们同寝室的涂图。
如果说开学时,她们还会做点表面功夫,但人气暴涨后,就开始代入一姐的做派了。与之相对的,她们身上的恶念值也水涨船高。
“马上就要举办迎新晚会了,可琴,你好像也报了一个节目,这几天要彩排,你可别忘了。”黄玲玲提醒道。
王可琴皱了皱眉,说道:“我的节目能不能推了?我没时间。”
黄玲玲:“那你得去问问文娱委员,节目报上去了一般是不能随便推的。”
王可琴转了转眼珠,视线在涂图、赵夕、黄玲玲身上逡巡片刻,说道:“迎新晚会是一个露脸的机会,你们好像都没报节目,不如我把名额让给你们?”
涂图和赵夕都没什么兴趣,黄玲玲倒是有些意动。虽然她的形象不那么亮眼,但她的歌唱得还不错,要不要接受这个名额呢?犹豫不过三秒,她又很快否决了,自己唱歌再好听,能比得过音乐系的学生?还是不去献这个丑。
“江涂图,听说你高考成绩很好,想必专业能力也很强,怎么不想在这次迎新晚上一展风采?”
涂图笑道:“我高考考了715分,专业免试。”
寝室四人:“???”卧槽,715分?!这特么上清大都绰绰有余了,跑来读什么艺术系?!
“专业免试?”罗臻美忍不住问,“就算你高考分数再高,但是不考专业,怎么可能进得了艺术类院校?”
艺术类都是文化成绩+专业成绩,很少会接收没有专业成绩的学生。
涂图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因为我家很有钱?”
四人:“……”你的意思是,明明可以靠成绩上一流大学,偏偏要用钱买进艺术院校???有钱的学霸都是这么清新脱俗吗?
“真是没想到。”王可琴看向涂图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带上了“至少专业我比你行”的优越和“有钱任性脑回路清奇”的复杂。
感觉涂图没指望了,王可琴只能将目标转向赵夕和黄玲玲:“你们呢?不想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节目吗?”
赵夕一边刷手机一边头也没抬地回道:“没兴趣。”
黄玲玲也犹豫着拒绝:“我也不行,我怕给咱们新生丢脸。”
王可琴看出她的动摇,激励道:“怕什么?大家都一样。你以后可是要面对镜头和观众的,迎新晚会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既能积攒经验,又能刷个脸熟,何乐而不为?”
“是啊。”罗臻美也补充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唱歌唱得不错吗?为什么不去试试?”
最终,犹豫不决的黄玲玲还是在两人的劝说下答应了。
王可琴立刻带着她去找文娱委员,商量替换节目的事情。好在还没开始彩排,临时换节目不是很麻烦。
顺利将任务丢给黄玲玲,王可琴心情十分明媚,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去练歌。
黄玲玲感动得不行,为了蹭恶念值,涂图也跟着一起去了。
最近王可琴身上的恶念值波动很大,随时随地都会产生质的飞跃,所以自然而然地被列入了涂图的重点观察名单。
她们的练歌地点就是KTV,虽然效果一般,但设备齐全。
KTV也是涂图比较喜欢的地方,这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是最容易滋生恶念的场所之一,只是以前没成年,想来凑热闹都没机会。
进入包间,王可琴兴冲冲地点了四五首流行歌曲,说是先给黄玲玲热个场。
涂图和黄玲玲坐在沙发上,看她霸着麦,肆意飙歌。
说实话,王可琴唱的还不错,能够成为首都电影大学表演系的学生,一般唱跳演都有一定功底。
嗨了半天,王可琴尽兴了,这才将麦克风交给黄玲玲,让她去练练。
黄玲玲磨磨蹭蹭地点着歌,一时不知道唱什么。
王可琴一边喝可乐,一边说道:“你报的歌曲不是《随风而逝》吗?就唱这首啊。”
黄玲玲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一声傻逼,随即选了《随风而逝》。
王可琴朝她投去一道嘲讽的目光,然后拿起可乐大口喝起来。
“曾经的茵茵碧色,曾经的万紫千红……”
空灵的声音,如幽谷清泉在耳边淌过,让毫无准备的王可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正在专心演唱的黄玲玲。
“……曾经的书生意气,曾经的壮志豪情,曾经的风云争斗,曾经的荣辱恩仇……如烟消散,随风而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来过,哭过,笑过,奋斗过,成功过,失败过……”(改自泉子的《随风而逝》)
黄玲玲唱得很投入,优美的声线渗透着真挚的感情,让这首歌变得无比动人。
涂图一边听歌,一边计算着王可琴缓缓上升的恶念值,心情无比愉悦。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王可琴心中滋生,她万万没想到黄玲玲竟然拥有这样一副好嗓子。她就奇了怪了,拥有这样的音乐天赋,黄玲玲干嘛不去音乐系?
王可琴又瞥了一眼身边的涂图,好嘛,一个高分学霸,一个音乐专长,全特么跑来表演系占用资源!
一首唱毕,黄玲玲腼腆地看着涂图和王可琴,不太自信地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涂图拍手:“非常棒!”
王可琴露出一抹假笑:“还不错,再接再厉。”
黄玲玲受到鼓舞,干劲满满道:“我再唱几遍,争取把它练得烂熟。”
“嗯……”王可琴看了看手机,为难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你们玩着,我先走了。”
说着便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那行,谢谢你了,可琴,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黄玲玲握拳。
王可琴恶念飙起:我对你有屁的期望!
嫉妒令她面目全非,懊悔让她捶胸顿足。
她干嘛要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这个平平无奇的胖妹!
王可琴带着一身郁气离开了,涂图赚了不少恶念值,笑得很欢,对黄玲玲道:“我觉得你这次一定能大放异彩。”
回到寝室,王可琴依然有点意难平,耳边回响着黄玲玲的歌声,心底升起一股危机感。虽然黄玲玲在技巧上略有不足,但她音域广,肺活量大,可以流畅地转换高低音,还极富感情色彩,让人一听便忍不住被吸引。王可琴几乎可以预见,在黄玲玲登台演唱后,必然能收获一大波关注。更让她气闷的是,这个机会还是她主动让出去的。即使这点关注她不稀罕,她也不乐意别人踩着她上位。
难道要把名额拿回来了?不行,太丢份了。
王可琴左思右想,随即眼睛一亮,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冷笑。
一周后,迎新晚会如期而至。
黄玲玲经过数天的练习,彩排也很顺利,已经建立了足够的自信。
王可琴和涂图陪她去了后台,帮她化妆,更换演出服。
随着一个个节目表演完,几人很快听到主持人的报幕:“接下来有请表演系02班的黄玲玲同学,为大家演唱《随风而逝》……”
掌声响起,黄玲玲深呼一口气,在涂图鼓励的眼神中,迈步走上了舞台。
四周变得一片安静,眼前是黑压压的观众,独自站在舞台上的黄玲玲,双手捧着麦克风,等待音乐响起。
然而,1秒、2秒……5秒……音乐声迟迟没有响起。
黄玲玲心跳加速,手心直冒冷汗,舞台下也开始有了一点躁动。
怎么回事?音乐呢?
后台也乱成一团,负责管理设备的人急道:“黄玲玲的U盘呢?”
“不见了,我们的歌单里应该有《随风而逝》吧?”
“没有,搜索不到,必须重新下载。”
“艹,等下载完,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怎么办?观众都等着呢?难不成让她清唱?”
“啊啊啊,完蛋了,这个节目怕是要翻船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焦急万分,前台的黄玲玲更是尴尬心慌。
舞台下的观众鼓噪起来,全都在疑惑表演怎么还不开始。尽管没有多少人人叫喊催促,但不满的情绪肉眼可辨。
黄玲玲的脚指头忍不住来回抠动,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又不能跑去后台问怎么回事,一个人尴尬地面对数千双质疑的目光,紧张得快哭了。
舞台边的阴暗处,王可琴脸上露出一抹看好戏的表情,别人出丑的模样,总是能让她身心舒畅。
正当黄玲玲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一阵悦耳的笛音从后台传来,透过扬声器,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尴尬,也抚平了众人心中的焦躁。
“哇哦,笛声好好听,这个开场真是惊艳到我了。”
“我还以为这个节目要筐瓢了呢,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单靠笛音伴奏吗?流弊了。”
一段精湛的笛声演绎,瞬间将观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黄玲玲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了幕布后一道熟悉的身影。
涂图似有所觉,冲她眨了眨眼,悠扬悦耳的笛音自她指缝间流淌而出,给黄玲玲带去了莫大的鼓励。
紧张逐渐褪去,她握着话筒,伴着笛音,开始了她的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