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1 / 1)

将军府小公子的抓周礼,可谓盛京里一件热闹事,来了不少官员夫人,宾客盈门,高朋满座。

花厅里一条长长的案几上,铺着大红绸子,摆放着各府送来的各式各样的添礼,其中不乏金贵好物和稀罕物件。

北音放了一把折扇,手柄处悬着小穗儿,图字皆由外祖父姜行渊所出,当是寄望宁哥儿日后,也能成为明经擢秀的翩翩公子。

慕衍自然放的是他给宁哥儿的小木剑。心心念念许久的小木剑,不久前已经做好了,镌刻了纹路,又在剑柄处刻了一个“宁”字,最后上漆烫了黑金,才拿给北音瞧。

北音初见时还惊艳了一番,慕衍又缠着她,学着亲手编织了条细绳子系着小木剑,这样看来,倒像是一个小挂件。

周岁当日,北音抱着宁哥儿,跟在云青绾身后走出来时,人群里发出一阵呼声,随后自觉让出了一条通路,让她们走到案几前。

到了慕衍身边,北音将怀中的宁哥儿递给他。慕衍含笑接过,只待吉时到了,才将宁哥儿放在案几上。

他轻拍着宁哥儿的后背,笑着说道:“儿子,去给爹娘拿个你最喜欢的物件过来。”

宁哥儿转过头,半懵的看着他和北音,漆黑的眼珠子提溜打转,只当慕衍在与他玩闹,很咧开嘴角笑着。

早前十个月大的时候,宁哥儿已经开始学语,如今又过了两个月,能慢慢意会慕衍的话。

只见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时而蹲下,时而起身,一路挑挑拣拣。慕衍虚扶着他,不干扰他的行迹,只防着他摔倒。

旁边的夫人瞧见了,问道:“小公子这是已经会走路了?”

云青绾笑容可掬,点头:“前几日才会的,刚能走几步。”

“是呢,我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还站不稳当,今日瞧着,已经能走几步了。”姜若华亦是满脸堆着笑容。

“小公子这般聪慧,两位夫人好福气。”

“是啊,是啊!还有小公子这模样,瞧着真俊。”

其他夫人纷纷应和……

随后,在众目翘盼之下,宁哥儿先后拿了好几样东西。

云青绾放置的如意锁,慕钦放置的印章,姜若华魏羲和放置的小玉算盘,还有北音的折扇……

他一个也没有放过,都抓起来放到慕衍手中。

“爹爹,给。”

宁哥儿声音软软糯糯。

众人哄笑。

慕衍的小木剑颜色较暗,瞧着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在一众琳琅好物面前,很是不起眼。

当宁哥儿抓起小木剑在手里玩,迟迟没有放下时,围着案几的官员和夫人颇感意外,但毕竟是一把剑,倒不愧是将军府的孩子。

“小公子这是要子承父志了,果然,虎父无犬子。”

众人夸耀说辞,慕钦笑口难掩,拱手作揖道:“好说,好说。”

只有北音和慕衍会意一笑。

宴罢,慕衍一手抱着宁哥儿,一手牵着北音走回星阑院,让秋嬷嬷将宁哥儿抱走后,他拉着北音坐到软榻上,轻轻捏着她的肩。

宁哥儿周岁宴是北音一手操办的,她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刚好京畿大营又在操演,慕衍亦空不下来,便帮不上她,只能夜里帮她捏肩捶腿。

看着北音惬意地眯着眼躺在他怀里,慕衍轻笑一声,“舒服?”

北音微微点头。

“夫人舒服便好,小生不才,日后勤加练习手艺,只管伺候夫人舒服。”慕衍嬉笑着油嘴滑舌。

北音原不想理她,但忽然听到了打热水的丫鬟们没有忍住的笑声,只好睁眼看着他,小声嗔怪道:“都老夫老妻了,一点儿也不害臊。”

“夫人莫要胡说,我与你何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如今我们尚在补足新婚燕尔,阿音可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北音眉尖微蹙,“怎么能说是我欠你,当日,可是你喝醉在先,我费了好些力,才将你扶到榻上……”

慕衍闻言,轻轻刮蹭一下她的鼻尖,“夫人说的极是,该是我欠你的,为夫向来有欠有还,走了!”

原来丫鬟们已经打好热水退了出去,他打横抱着北音就去了净室,再出来时,北音已经累得半睡不醒了。

慕衍不再折腾她,挑了灯芯,放下罗帷,便要睡下。

北音忽然醒来,问道:“阿衍,京畿大营的事可结束了?我过几日要去一趟香积寺,想你陪我去。”

“好啊,我陪你。”慕衍应下。

“娘前些日子与我说,慕家子弟,常年征战,命里带煞,所以周岁过后,需要剪下几绺头发,压在佛脚之下,挡灾消难,年及弱冠方能取回,宁哥儿已经满了周岁,我想挑个日子,去一趟香积寺。”

慕衍闻言才知,原来他从慧觉大师手中取回的木匣里装着的几绺头发,竟然是他的。

“阿音?”

“嗯。”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地方吗?”慕衍问。

“是香积寺吗?”北音缓缓睁开眼睛,慕衍留的信上说过——香积寺院,与尔初见。

只是,她丝毫没有印象,在宫宴之前,她还在香积寺见过面慕衍。

“是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在香积寺见过你?”

“你当然没有见过我,我只是有幸遇到了美人月下赏雪图,便记在心上罢了。”慕衍撩拨她的额发。

北音抓住他捣乱的手,仔细回想。

香积寺、月下、赏雪……

她眼前一亮,惊问道:“你就是那天夜里到兰院西厢房,第二日一早便走了的宿客?”

慕衍笑着点头,看着北音愣愣地忘记了眨眼,也不惊扰她。

“你不是第二日才回的盛京,怎么会提前就去香积寺?”她皱眉思索道,“你莫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惦记我?不对,若是薛姑娘没有逃亲,你早就已经娶了她了……”

“不会。”慕衍认真道。

北音不解,疑惑看向他。

“只要你还未嫁人,我一定会想法子。”

如今想来,月夜白雪,惊鸿一见,他早已遗落心扉。

所幸,她未嫁,他未娶,而他求得了一纸婚书。

-

到了要上香积寺这日,云青绾亦跟着夫妻二人一起去了,十五年未见,她也想去拜访慧觉大师。

几人刚入大殿,了悟便走了过来,朝着他们作揖后,才将视线转到北音身上。

“魏施主,今日慧觉师父有客从远方到来,不便打扰。”了悟解释道,他与北音相熟,故而提醒。

北音还未说话,云青绾已经开口,温柔说道:“小师父,既然慧觉大师不得空,我们想在兰院住上一日,待明日再拜访大师,还请小师父通传一声。”

了悟本就有此意,倒是被眼前这位夫人提前说了出来。

他初次见到云青绾,瞧着眼生,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又见她言语之间对香积寺颇为熟悉,便应了下来。

“不知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妾身云氏。”

了悟看向北音,又看向慕衍,最终确定了,难得喜道:“云夫人,是我啊,我是了悟。”

经他提醒,云青绾也想了起来,“原来是了悟啊,竟然已经这么大了,我记得离京时,你才五六岁,和阿衍一般大,难为你当时那么小,还记得我。”

了悟恢复神色,但嘴角还是留了笑意,“夫人稍等,我去跟慧觉师父说,是您回来了……”

云青绾摇头:“莫要打扰慧觉大师会客,我们随意走走,今日便在寺中歇下了,明日再前往竹院拜访慧觉大师。”

他们在大殿叩首祈福后,云青绾想带着北音和慕衍沿着竹林小路四处走了走,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悟的声音。

“云夫人,慧觉师父请三位到竹院一叙。”

-

竹院小亭中,两位白衣老者正在对弈,其中一人便是慧觉大师,还有一人,鹤发白须。

四下静谧无声,只有棋子的落在棋盘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了悟就是这时走进来的,他远远站着看了会儿,直到慧觉大师瞧见了他,问道:“何事?”

他才道:“师父,大将军夫人云夫人回京了,她带着魏施主和小将军来拜访您。”

慧觉大师闻言不语,只笑着看向他对面的老者,只见他举棋之手微顿少顷,才落下一子。

“机遇难得,可要见见?”慧觉大师问。

老者随手捻起一把棋盅中的黑子,再粒粒落回盅中,笑道:“见啊,我又未曾避过,只是一直没有遇到罢了。”

慧觉大师了然,遂道:“了悟,请他们来竹院一叙。”

了悟走后,慧觉大师又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说与你听听,魏府夫人曾久病不愈,四年卧榻,倒是无须担心,如今早已大好了。”

老者静默颔首,“多谢。”

“阿弥陀佛,不必谢我,都是我那徒儿的行善积德,方结善果。”

“你徒儿?”老者遂问。

慧觉大师笑道:“是啊,老衲的徒儿,魏尚书府的大姑娘,如今大将军慕衍之妻,魏氏北音。”

老者扔下一把棋子,“好你个老秃驴,我尚未见过我那孙女一面,竟然被你拐了当徒儿,趁早给我解除了那劳什子的师徒之称。”

原来老者,竟是北音的外祖父,姜行渊。

见他恼怒,慧觉大师好似司空见惯,也不宽慰几句,只含笑饮茶。

很快,云青绾一行走进了竹院,远远瞧见亭中有两个身影。

亭中两人起身,走出亭外,云青绾看到了他们面容,颇为意外道:“姜先生,您也来盛京了?”

“姜老头儿!”慕衍亦惊道。

只有北音轻唤了一声“师父”。

姜行渊走近他们,抚须,笑道:“云夫人,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还有你这个臭小子,见了面,师父都不喊一声。”

他越想越来气,尤其是听到北音温柔唤了慧觉师父,这个臭小子如此不上道,竟然还拐了他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孙女。

“师父。”慕衍遂圆他意。

姜行渊立时受用,羽扇一挥,指了北音慕衍,“你们二人,跟我来。”说着,已经抬脚,朝着竹院外面去了。

北音听出来他是慕衍的师父,看向慕衍。慕衍朝她微微点头,牵着她跟了上去。

俩人跟在姜行渊身后走了好一段路才听他好像有些惋惜道:“老朽听说,你们的孩子已经满周岁了,此行怎的没有带过来。”

慕衍道:“没想到您老人家也在,早知如此,定带过来让您瞧瞧,不如,您跟我回府去瞧。”

姜行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二人,看着北音问道:“孩子唤何名?可是会说话走路了?身子可壮实?寻常可会闹你?”

北音被他盯着问了一通,颇觉怪异,但慕衍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给了她鼓励。她道:“名唤慕添宁,江山添秀色,天地共长宁。已经会说话了,尚且能走几步,身子也皮实,倒是不太闹我。”

宁哥儿在北音怀里,向来安静讨喜,但在慕衍怀里,格外闹腾,约莫是找到了慕衍每日将他抛起来又接住的乐子。

“这名甚好,臭小子还算学了老朽几分才情,”他颇为得意道,接着又问,“你爹娘呢?你娘身体如何了,之前的病症可清理干净了,切勿留下病根。”

北音自然能听出他话语里,皆是对姜若华的关切,只颔首道:“家父家母一切安好,这位老先生,可是识得他们?”

“老朽随意问问。”姜行渊一笑,轻抚羽扇,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北音与慕衍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她心里有了大致猜测。

姜行渊一路边走边问些零碎小事,比如魏清越看书习文如何?可请了先生?她在将军府可住得习惯?

北音一一作答。

三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竹院,这时,慧觉大师和云青绾恰好从竹院出来,一行人便来到了大殿。

慧觉大帅诵经过后,北音和慕衍亲手将装着宁哥儿头发的木匣压在了佛脚之下。

随后用过斋饭,慧觉大师和姜行渊亲自将三人送到寺外。

北音扶着云青绾上了马车,正要登上踩板时,忽然转过身看着姜行渊道:“外祖父,我娘她很想你,若是祖父还要在盛京留些时日,不知可否去见见她。”

姜行渊挥扇动作一滞,随后开颜笑道:“好。”

北音笑着颔首,钻进了马车。

“外祖父,无论您何时想来看宁哥儿,将军府的大门都朝您开着,孙婿慕衍告辞。”

慕衍拱手朝姜行渊和慧觉大师作揖后,翻身上马。

主仆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山路渐行渐远。

-

慕衍一直想再要个孩子,但他努力了许久,始终没有消息。

后来有一日,北音偶感风寒,胡大夫瞧过之后,慕衍私下里问了此事,才知北音当初生宁哥儿的时候,伤了身子,还未将养复原。

但他想到北音之前极力配合他,同样期待再要一个孩子,猜到大概是有人将那事瞒了她。

慕衍单独找了云青绾,从她那儿得知,女子生产的艰辛与凶险,以及北音当时所处的困境。

此后,他再未提过孩子的话,甚至去找了胡大夫,想要自己服下避子药,被胡大夫劝说,若北音身子未恢复,自然难以再孕,但若有了身孕,便是已经大好了。

让他无需担心,子女之福,皆为缘分。

-

五年后。

北音是被一阵孩子的欢声笑语吵醒的,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又是魏清越和慕添宁那俩小家伙。

这几日夜里接连下雪,两个孩子最是喜欢带着小丫鬟们戏雪,早早醒来便在院子里追逐玩闹。

已经十一岁的魏清越,做为小舅舅,平日里瞧着倒是稳重了不少,但只要和慕添宁凑在一起,孩子性便全都恢复了。

慕衍已经着人修缮旧院,打算让慕添宁搬出去独住。魏清越偶尔歇在将军府,也去和慕添宁住,莫要在星阑院里吵扰他和北音。

但旧院修缮好之前,还是要忍受一番的,比如现在。

慕衍早便醒了,但外面寒冬腊月月、冰天雪地,屋内温暖如春、佳人在怀,他是如何也不想早早起身的。

北音在慕衍怀里蹭了蹭,她最近忙得狠了些,今日原想多睡一小会儿,但既然已经醒了,又想着明日慕予大婚,还是起身了。

谁知,她刚一下榻,便觉天旋地转,眼前出现一片黑暗,整个人失了力一般直直地向后倒去。

“阿音!”

慕衍视线本就一直黏着她,见状,飞快下榻接住了她,立时吓出一身冷汗。

将她平放在榻上,朝着屋外喊道:“丁棹,去请胡大夫,要快!”

他回过身,低低唤道:“阿音,阿音……”

北音慢慢缓过来,眼前亦重新光亮起来,看到眉尖锁紧的慕衍,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应该是这几日筹备大婚,有些累了,等阿予明日大婚过后,歇歇就好了。”

慕衍紧抿着唇,将她的手放在唇间,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害怕,“阿音,你不要吓我。”

“好。”

胡大夫来得很快,他是被丁棹背过来的。他诊脉时,得了讯儿的云青绾和慕予过来了,还未进屋,便听见慕予在问:“嫂嫂如何了?”

就连已经七个月身子的紫苏,也在零榆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老远都能听到零榆的声音。

“祖宗,你可慢着些,这儿有雪结冰了,走这处……”

诊脉过后,胡大夫看向慕衍,抚着胡须笑道:“将军莫慌,喜事,喜事,恭喜将军又添一喜。”

慕衍神色一凝,正色道:“胡大夫,阿音的身子……”

“相信老夫,无碍。”

慕衍这才放松下来,声音干哑问:“那她为何忽然晕倒?”

“夫人只是劳累过度,身子吃不消,这才有眩晕之症,老夫开一副补气养神的药,夫人往后行事,还需顾着身子。”胡大夫嘱咐北音。

北音微微颔首。

随后,木兰将胡大夫送出屋,又与丁棹一同送他出了将军府。

云青绾叮嘱了北音和慕衍几句,二人颔首记下。

慕予脸上愧色难挡,沉默不语,嫂嫂都是为了安排她的大婚,才累得晕倒了。

北音瞧见了,笑着安慰她:“阿予,明日便要出嫁了,可不能苦着一张脸,咱们将军府双喜临门,该高兴才是,娘,你快劝劝阿予。”

云青绾闻言,拍拍慕予的手,“可不是吗?双喜临门,全府都赏,听你嫂嫂的话,莫要不开心。”

慕予渐渐放下,展露笑容。

北音又瞧见远处站着的紫苏,关切道:“紫苏,你怎么也过来了,快坐下,刚下过雪,路不好走,一会儿让零榆扶你回去歇下,这几日就不要在外面走动了,等天气好了,再出来走走。”

紫苏坐在小丫鬟递来的圆凳上,颔首笑道:“奴婢记下了,小夫人没事便好。”

这时,慕添宁和魏清越跑了进来,发梢衣帽上还带着雪屑。云青绾和慕予一边嗔怪,一边帮俩人拍掉雪沫子。

“姑姑,娘亲她怎么了?”

“娘亲有喜了,宁哥儿开心吗?”慕予问。

慕添宁听不懂,抬头问魏清越,“小舅舅,什么是有喜?”

魏清越想了会儿,通俗解释道:“有喜,就是我要有小外甥女了,你要有妹妹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有妹妹了!娘亲!”他说着就要往榻边扑过去,被慕衍拦在怀里。

满堂哄笑。

木兰进来,看着慕予,戏谑道:“姑娘,姑爷来了,这会儿在府门外站着呢!”

慕予抬眼,眉间立时染了小女儿的娇羞:“韩疏瑜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嫂嫂你好生休息,我去瞧瞧他。”

她说着,已经快步了出去。

云青绾的声音都来不及拦住她:“阿予,新婚夫妇大婚前可不能见面的……山狸,快去拉住你主子,罢了罢了,我去瞧瞧。”

……

许久过后,屋内只剩下了北音和慕衍,相望凝视,静谧无声。

“阿衍,你不开心吗?”

慕衍摇头,将脸抵在她手间,闷声道:“阿音,谢谢你。”

北音轻揉着他的头发,缓缓露出笑。

窗外暖阳浅升,积雪扑朔,涓涓融化,而他们早在永嘉三年那场春雪里,便牵了红绳,死生契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

小可爱们,久等了,深感抱歉。

原本想等考完试,慢慢写番外,写得长一点,现在进了实验室,要想写长就要让小可爱们等很久,想了想,其实一切都交代的很圆满了,停在这里也刚刚好。

本文到此,就全部结束了,感谢小可爱们一路相伴,我们有缘下本再见!再次感谢,愿每个小可爱,都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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