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慕衍顺着北音的视线,看到一个男子背影,不禁皱眉问,这又是哪里来的人?
北音闻言,抬眼看他,她最近才发现,慕衍总会吃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醋,与她眼中的小将军完全不符。
过些日子就要入冬,越哥儿又在习字,北音前几天给他做了个手焐子,被慕衍看到了。他虽未明说,夜里却在床榻上缠了她许久,直到她自己会意到,答应给他做一件披风,才放过早已脱力的她。
北音现在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就觉得腰酸,忙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他,等回府了,我再告诉你他是谁,好吗?”
“嗯,走吧。”慕衍牵着她就要往将军府走,忽然听到身后的喊声,声音听着格外熟悉。
“长姐,姐夫!”
他们转过身,看到魏清越被丁棹架在脖子上,正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主子,夫人。”丁棹道。
北音虽是第一次见到丁棹,但听到他唤慕衍主子,便猜到他就是魏清越的武师父。又见魏清越竟然爬到了师父头上,一时不知该说他调皮,还是说这武师父太宠他了些。
“阿越,快下来。”她伸出手,想要将魏清越接过来。
丁棹看到慕衍眼神,犹豫了下,将魏清越抱下来递给了他,慕衍伸手接过。
北音倒是乐意由他抱着,魏清越重了,她现在要抱魏清越回府,已经很难做到了。
魏清越极为高兴,他一手攀着慕衍脖子,一手还要去拉北音的手。
“阿予,糖。”慕衍忽然道。
慕予眼睛还留在左右的小铺子里,没有留意北音和慕衍他们,听到慕衍声音,立时回过头,捂紧了自己的小布囊。
她哥这从哪儿得来的小孩儿,竟然一来就要她交出心爱的糖。可她又不敢违背慕衍,只好哭丧着脸将手伸进布囊里,挑挑捡捡。
北音是看到了慕予动作,才理会到慕衍的意思,又见慕予一脸心疼,仿佛是要割舍所爱一般在挑糖,忍不住想要发笑。
她道:“阿予,阿越是嫂嫂的弟弟,你送他几颗糖,以后他也就是你的弟弟了,好吗?”
慕予一听,才知道他哥怀里的,原来是嫂嫂的弟弟,那确实也是她的弟弟,她既然是做姐姐的,让弟弟几颗糖实属应该。
她很是大方的抓了一大把,捧到魏清越面前,温柔笑着说:“阿越,姐姐给你糖吃。”
魏清越人小手也小,自然是拿不住,慕予便替他塞进了怀里。方才魏清越已经听到了北音的话,知道拿了糖是要叫姐姐的,而且他也很喜欢这个包里有好多糖的姐姐。
“谢谢姐姐。”他糯糯喊道。
慕予一听,心都要化了,眼巴巴看着慕衍:“哥,我来抱阿越,你这一天辛苦了,休息会儿。”
慕衍看向魏清越,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朝着慕予伸出了手,慕衍便递给了她。
慕予年纪虽小,但大气远比北音要大,抱着魏清越毫不吃力,蹦跳着走远了,木兰和紫苏忙跟了上去。
“主子,夫人,小主子今日还要送回魏府吗?”丁棹看着慕予抱着魏清越朝着将军府方向去了,遂问道。
慕衍看着北音,此事她来决定。北音想了想,留下越哥儿也无不可,不过是跟爹娘说一声的事,他们定然十分欢喜。
她道:“丁师父,今日阿越就留在将军府了,烦请你回府跟爹娘说一声,明日一早我再将阿越送回府。”
丁棹拱手称是,转身走了。
回到将军府后,几人吃了一顿团圆的晚膳,魏清越童言童语逗得屋内欢笑一堂。慕衍都偷偷看了一眼北音的肚子,他们日后的孩子,定会更加招人喜欢。
当时他是这般想法,但到了夜里入睡时,忽然就觉得,孩子还是过些年再要的好。
他从书房里回来时,北音还未就寝,他以为是在等他,搂住北音便将她的一番话堵在了口中。
自从那日圆房后,他每日都要哄着北音应了自己。通常一开始北音还能推搡他几下,到了后面实在没了力,便由着他去了,总之第二天腰酸是如何都逃不了的。
慕衍横抱起北音想要将她放在榻上时,忽然看到榻中央,魏清越的小脑袋躺得端端正正,睡得正熟。
他垂眸看着北音,便看到她正偷着笑。北音小声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小将军放我下来吧,今日我们好生休息。”
慕衍哪能那么容易放过她,抱着她就要去书房。北音察觉到他竟然要出去,吓得忙搂住他的脖子,摇头道:“不行,不行,阿越醒来要是看不到我,会闹的。”
北音自然是撒了谎,魏清越睡得沉,通常只要睡着了都不会忽然醒来,但她若是被慕衍抱着去了书房,明日可怎么见人。
况且,已经连续好几日了,虽然白日里也算补了眠,但她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应当劳逸结合才是。
慕衍眸子微微收紧,思量着如何行事,才能两全,最后还是迁就了她。但深谋远虑的小将军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低声逼北音答应:“明日补给我?”
北音一愣,她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法子,这要怎么补,今日欠的明日补,那明日呢?莫不是要一起,那还不如让她直接晕过去的好。
“不许晕,若是晕了便不算。”
北音被看透了心思,一时无话。她委实不想答应,脸上的抗拒之色过于明显。慕衍见状,也不再劝她,抬脚就要往外走。
“我答应,明日补。”北音痛心说完,看着榻上的魏清越,忽然觉得好像故意将越哥儿留在星阑院,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原来,半个时辰前,魏清越困了,木兰说要抱了魏清越去偏房睡,北音为了逃避慕衍,故意留下了他,还放在了床榻的最中间。
二人总算达成了共识,以北音全面溃败告终。他们分别躺在了魏清越两侧,慕衍正要挑了烛芯时,魏清越忽然一个翻身,滚进了北音怀里。
慕衍放下灯剔,看着相拥而眠的姐弟二人,他好像也并未赢了多少,毕竟那个败了的人,这会儿正看着他笑的得意。
烛芯一挑,内室陷入昏暗。
-
用过早膳后,魏清越被零榆抱着送回魏府,他如今开始学文学武,便要坚持,一日不可荒废。
北音为慕衍绣着披风,绣着绣着便有些无力,她还在为答应了慕衍的事发愁。
不如装病?似乎不太可行,莫说她昨日还是生龙活虎,今日便病恹恹,实在可疑,就说她要是病了,定然要请大夫来,反倒费事。
不如就说她小日子到了?不行,很容易就露馅了。
“嘶!”她心不在焉,被针扎了下,指尖便溢出了血泡。
她抹掉血泡,忽然想起,她有一回绣荷包时,也扎到了自己,那个绣给谢昀的荷包,好像还未完工。
“木兰,你还记得,那只荷包有没有带过来?”她问。
木兰眼睛眨了两下便会意到,转身进去,不多时,便拿着一只明蓝色的荷包出来,边角还差了几针纹理。
木兰递给她,问:“姑娘怎么会想起这只荷包?”
北音轻笑,“忽然就想起来了,我先来绣完它,不过差了几针,很快就绣好了,等绣好了,你派人送去给越哥儿。”
她最初便打了这样的主意,最终竟然如她所想,也真是世事无常。她正绣着,慕衍进来,看到她竟然在绣荷包,眼睛一亮。
木兰在慕衍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想提醒北音,北音却是没有在意,仔细勾了线,直到绣好了才抬头。
她没有看到慕衍灼灼的眼神,只伸手递给木兰。木兰却是看到了,犹豫着拿了荷包出去。
慕衍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可以换荷包了,就看到木兰拿了荷包走出去,也就是说,荷包并非是给他的。
他静默着想了会儿,她可以一件一件绣好了往魏府送,而给他的,一只手都不够数。
荷包是在大婚前,满叔带回来的,那件夏衫锦袍,是他自己认错了,她不得已才多绣了一件,就连她手上的这件披风,也是他使了浑身解数才让她答应的。
她的眼里,真的有他吗?
北音感受到了慕衍的不悦,想到他是下朝回来,她便关心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慕衍收了心思,恢复神色,淡淡道:“没有,你方才绣好的荷包,也是给阿越的吗?”
北音摇头,“那是许久之前就绣好的,不过差了几针,方才补了补,起初不是送给越哥儿的,现在是给他装零嘴的。”
“起初是给谁的?”慕衍疑问。
“我好像未同你说起过,当初,太傅府谢夫人有意聘我为少卿大人谢昀之妻,我便绣了这只荷包,还未绣完,便得了宫里的赐婚圣旨,就搁置在了一边,今日忽然想起,想着绣好了给越哥儿,也算没有白费了功夫。”北音娓娓道来。
她说得随意,慕衍却是怔了良久,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坦言地说着从前的事。她既然能这样说,定然是对谢昀没有半点心思。
“我也缺一个荷包,你之前给我那个,已经旧了。”慕衍道。
北音疑惑看着他,她怎么不知道他竟然也用荷包?她从未见他佩戴过,还以为他不用这些小玩意。
还有,那个荷包,她都未见他佩过,怎么会旧了,他放在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
比心,早点休息
明天大概率正常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