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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1 / 1)

安排好这一切,我才继续向电梯走去。周胤良跟部长在办公室谈话,我不好进去,只得坐在休息室里干着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打开,部长先走了出来,周胤良跟在后面,脸色十分难看。

我客气地尊了声部长,后者高傲地昂着头扫我一眼,随即大步离开。

我不动声色去看周胤良,显然他跟部长谈的并不愉快。但此时此刻不能因为脾气就失了礼数,说到底人家部长是官,压了我们一头。

我赶紧吩咐许落送送部长,周胤良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没吭声,直接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连忙追上去,周胤良站到落地窗前拿出烟盒抽一根点燃,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在心里思量着措辞。

周胤良忽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绿植,“砰”地一声巨响,花盆合着泥土碎了一地,树枝树叶瞬间七零八落。

我吓了一跳。

周胤良额上青筋凸起,怒道:“我/他/妈中计了!”

我不敢吭声。

周胤良依然暴怒:“上次那个土地工程,我出钱出力,现在快要完工了,忽然爆出这种事,上面要将我除名,让我当个冤大头!”

我这才堪堪听明白。

上次部长支持的一项工程交给周胤良去做,周胤良为此出钱出力,原本等工程竣工之后,周胤良大可以赚个锅满盆满。但现在可好,爆出周胤良非法绑/架事件,上面以这个为借口将周胤良从工程名单上除名,说白了,周胤良出钱出力到最后屁都捞不着,他不发火才怪。

我更不敢吭声。

恰时阿北从门外敲门进来,他面色有些凝重,快步走到周胤良面前,对周胤良道:“良哥,媒体都来了,赶不走,您看眼下……”

周胤良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阿北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我没读懂他的意思。

阿北微微收回视线,又对周胤良道:“要不,先找几家熟悉的媒体写写稿子,引导一下舆论?”

周胤良抬眸,冷冽压迫的目光瞬间都向阿北射了过去,“你没脑子吗?不知道什么叫做越描越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他们写什么稿子?”

阿北连忙低下头,有些狼狈,“对不起,良哥,我失言。”

周胤良的说法是对的,因为一旦让媒体写了稿子,立刻就会有另外的媒体出来杠。他们只会说,你不心虚解释什么?白白给人留下话柄。

我不言不语陪着周胤良沉默,心里却忽然有些感慨,暗中栽赃陷害周胤良的人是沈毅城,也就是说,部长根本就是跟沈毅城是一头的。

要说部长对这件事全然不知情,打死我也不信。但可怕的是,部长一直站队周胤良,他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倒戈了沈毅城?

我忽然发觉了沈毅城的城府之深,他不显山不露水,不声不响的,却把周胤良的靠山挖走了。

我走过去抱住周胤良,我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我知道这次周胤良吃亏吃定了,我无力帮他扭转乾坤,只能试图劝他及时止损。

我放柔了声音说:“算了胤良,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咱们这次就认了吧。”

周胤良一把推开我,愤怒睨我,“把我当冤大头,就这么算了?!”

我拼命摇头,“不是,只不过现在外面不太平,最近麻烦又多,我实在是害怕,我怕你会出事。如果你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

周胤良微怔,兴许是因为我这番话,让他脸上那阴沉地表情有了些许缓和。

我说:“部长毕竟是官,咱们得罪不起,吃亏就吃亏吧,保太平就行。”

周胤良没吭声,眼底折射出的凌厉,却恨不得将谁刺伤。

我知道,以周胤良的性子,他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即便不因这件事再做计较,也会从别的方面找补回来。

但我能再说什么?我其实什么也左右不了。

晚上周胤良留在公司连夜开会,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夜未眠。

杨总这件事影响很坏,周胤良名下的多家公司股票急剧下跌,甚至已经出现了多个跌停板。

其实,沈毅城还没有把终极大招放出来。当时我在沈毅城别墅里看到的视频,是杨总对着镜头大骂周胤良,有那几句话,周胤良绑/架实锤了。

但现在媒体曝光的视频,仅仅只是杨总被送上救护车而已,针对周胤良的苗头,只能算是扑风追影。

我有理由相信,沈毅城并不仅仅只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曝光,他在酿后手,指不定想要敲/诈周胤良什么。

我心里片刻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早晚还要把我掺和进去。

我在家里闷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周胤良都没有回来。

我不敢给他打电话,生怕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一通电话打过去,扰乱了他的思虑。

第八天的时候,许落忽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他说沈毅城给周胤良开了谈判条件,这个条件我始料未及。

许落说,沈毅城要周胤良跟我离婚!

我头皮隐隐发麻,感觉沈毅城不是要置周胤良于死地,他根本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手机给沈毅城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就问他:“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听声音,沈毅城应该是在ktv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应酬。

他轻声闷笑,声音有些哑,兴许是有些风寒,却令他的声线更加撩/人,“岑小姐,晚上好。”

他说完这句话,我蓦地一愣。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我便恢复清明,“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周胤良跟我离婚?”

沈毅城答非所问:“他要跟你离吗?”

我急声说没有。

沈毅城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岑小姐恼什么?”

我没吭声。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阵并不十分清楚地音乐声,有人喊沈毅城去喝酒,沈毅城应了声,继而又对我道:“那天岑小姐跟我放下狠话,我扪心自问,如果我真的栽了周胤良,是否还能忍心对岑小姐下手?答案是不忍心。所以,我想来想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如果岑小姐愿意离开周胤良,那么,我也愿意与周胤良摒弃前嫌。”

我问他:“你跟周胤良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沈毅城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岑小姐想知道?”

我说想。

沈毅城淡漠嗯了声,“那改日找个机会,我跟岑小姐说。”

我说现在说不行吗?

沈毅城淡淡轻笑,“下次,我再联系岑小姐。”

沈毅城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我又拨过去几遍,他都没有再接。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像是一个闯了祸的孩子,害怕被人发现。

我真怕周胤良问我为什么沈毅城提出的条件是让我和他离婚,但是,这件事,周胤良却始终没有来找我。

我又在家里窝了一天,心里惴惴不安。

我已经有九天没有见到周胤良了,既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找一趟周胤良。

我亲自下厨房煲了一碗猪肝菠菜粥,然后吩咐许落来接我。

路上,我问许落,周胤良最近怎么样?

许落说不清楚。

周胤良新标了一项工程,安排给了许落做监工,许落也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周胤良了。

我便不再说话。

车子驶进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许落在地下停车场停了车,然后跟在我身后坐vip电梯直达五楼。

在来之前我没有给周胤良打电话,主要是沈毅城闹得那番幺蛾子,让我心里有些发虚。

有些事情,当面说还能察言观色,隔着话筒,看不见人,即使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也不知道。

周胤良的办公室就在五楼,一出电梯,迎面就是前台。周胤良的助理秘书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他抬头看到我和阿北,立刻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礼貌道:“太太,您来了。”

我也礼貌地回他一个微笑,问他周胤良在吗?

助理秘书闻言没立刻答话,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我察觉有异,说:“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助理秘书连忙摆了摆手,恭敬道:“没出什么事,就是……就是周老板现在不在办公室里。”

我接着问:“去哪了?”

助理秘书踌躇了半分钟,欲说不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皱眉瞧着他。

助理秘书伸手搓了搓额头,吞吞吐吐地道:“今天……今天秦小姐过生日,周老板……周老板……”

当头一棒,我哑口无言。

说真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好傻,像个蠢货一样。

杨总被绑/架这事儿出了之后,我就没敢给周胤良打过一个电话。在我看来,周胤良的日子很难,如果我不能帮他分忧,至少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可周胤良呢?

也许在周胤良的心里,杨总这事儿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至少,还比不得秦桑的生日重要。

我微微垂了眼眸,莫名几分寒冷,沉默片刻。

许落缓声说:“嫂子,我送您回去吧。”

我说不,我说我要在办公室等周胤良回来。

许落说:“那我给良哥打电话。”

我抬手制止了他,冷漠道:“不准打电话,谁都不准给周胤良打电话。”

许落还想说什么。

我抬头看他一眼。

他抿住唇,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我抱着我亲手做的粥走进周胤良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我就坐在那一片漆黑之中,唯一的温暖,仅仅就是我手里的这碗粥。

我跟了周胤良五年,谈不上恩爱。

或许,从我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只是表面夫妻。周胤良予我荣华富贵,我默许周胤良在外面包/养女人。

我们很和谐,知道彼此的底线,不会干涉对方,理解万岁。

在我刚嫁给他的前几年里,我们尤为和谐。我并不煎熬没有他的时光,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找多少女人,就找多少女人。正反我是周太太,衣食供应不缺,样样都是最好的,钞/票大把大把地花,这就足够了。

但慢慢的,我动了情肠,这份情愫,不受控制地在我的心里蔓延。

女人最容易被什么打动?张爱玲在《色/戒》里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一,权势是春/药;二,一枚六克拉的钻戒戴在手上,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心,并铺/陈/玉/体。

像周胤良这样的男人,有权,有势,有钱,皮囊也好看。他给我的一切,又何止是一枚六克拉的钻戒?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他是我的丈夫。

在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她们都可以追求爱情,我为什么不能?

但是,当我想要追求一份爱情的时候,我却忽然可悲地发现,这份爱情,并不受我的控制。

我静静地坐在这一片漆黑之中,手里的粥从温热变得冰凉。

许落敲门进来,缓声说:“嫂子,很晚了,我送您回去吧。”

我淡漠问他几点了?

许落说:“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

原来,我竟这样不知不觉,在一片漆黑中等了周胤良四个多小时。但我没有等到他,我知道,他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不会回来了。

我沉默片刻,然后起身。

许落小跑过来扶我,被我推开。

我大步走出周胤良的办公室,然后从步梯一步一步下楼,在走到公司门口时,我发现外面下了雪,很小,细密而凉。

许落在我身后帮我撑了一把伞,我将他推开,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下了台阶。

你们走过午夜的马路吗?

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车,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只有枯黄地路灯,将你的影子打落在地上,那么孤寂。

我抬头望向天空,有细微地碎雪落进我的眼里,我用手背将它们抹去,我不准它们流出眼眶,我不准它们宣泄我的脆弱,和我那仅仅剩下的一点点自尊心。

我忽然用力将手中的粥碗砸了出去,陶瓷的罐子经不住力,落在地上便四分五裂。

我在这雪花纷飞地夜色下看着那一片狼藉,失魂落魄,血与皮都好像被一支针管抽离,只剩了一堆白骨,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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