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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1 / 1)

林声跟沈恪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从前一直害怕自己会因为喝酒误事的林声也开始学会了享受这种微醺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聊着天,像两个小孩儿一样,石头剪刀布,赢了的人才可以吃饺子。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非同寻常,根本不仅仅是孤单的人互相陪伴那么简单。

林声能感觉到,他跟沈恪靠得越来越近,这种“近”不是身体上的,不是距离上的,更多的来自内心最深处。

沈恪愿意展现给林声的变多了,林声也逐渐尝试让沈恪看见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不自信的、消极的、苦涩的一面。

几罐啤酒而已,林声已经有些飘飘欲仙。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从沈恪的后颈一路沿着脊骨慢慢下滑。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他觉得自己在触碰沈恪的时候,像是在描摹一幅古老的画作,画作里天地万物令人迷醉,就像沈恪带给他的感觉一样。

沈恪回头问他:“是在我背上留了摩斯密码吗?”

林声憋着笑问:“是啊,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

“我猜猜。”沈恪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故作深沉地想了一会儿说,“你说你喜欢跟我在一起。”

林声脸红了,他喝酒都没脸红,被沈恪的这一句话给说得脸红了。

事实上,他只是随便在上面摸了摸,他喜欢沈恪骨节分明带给他的感觉。

但他也没有否认沈恪的话,就当做是这样吧,假装他真的在沈恪身上留下了这句话。

林声跟沈恪吃完饭,收拾干净桌子,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几分钟。

沈恪说:“咱们俩进度还是有点儿快了,下次得掐着时间来。”

他说到下次,林声听得忍不住笑着看他。

“那我们就坐这儿等着迎新年?”林声觉得或许应该做点什么,比如接吻。

他发现在跟沈恪相处的这件事情上他的想象力过于匮乏,不会制造浪漫,笨拙得像个渴望飞上蓝天的小鸡仔。

“等我一下。”沈恪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了卧室去。

林声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电视机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完全无法影响他的心情,他听不见那些声音,看不见那些画面,他的一切好像都是因为沈恪而存在的。

这个春节是因为沈恪,他才好好度过的。

沈恪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你看这个。”

林声站起来,走向沈恪,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黑胶唱片。

“我很喜欢的一个美国乐队,”沈恪一边往客厅另一边的桌子旁走,一边说,“以前我失眠的时候会整晚整晚听这张唱片。”

林声这时候才看到,沈恪家里还有一台黑胶唱片机。

这台黑胶唱片机确实是沈恪的,不过并不贵,当初他从别人那里买来的二手唱片机,只花了几百块。

其实买这个东西沈恪犹豫了好久,几百块钱对于每个月能卖掉几幅画的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负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确实不是那种可以为自己的兴趣花太多钱的人,因为他只是想听那一张唱片而已。

可最后他还是买了,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并不富裕却还是拿钱出来找了日租房一样。

他想要一份疲惫生活中的满足。

沈恪有这么一台二手唱片机,有且仅有一张黑胶唱片。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跟他一起听,没想过有人和他分享这份满足,然后又将这份满足推向了更高点。

林声有些好奇地看着沈恪放唱片,他的世界里还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音乐开始播放的时候,他跑过去把电视机静音。

沈恪笑着冲他伸出手:“跳个舞吗?”

林声过来牵他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我不会。”

“没关系,我也不会。”

两个人就那么抱在一起,随着音乐,闭上眼睛,自在轻盈地缓慢地在窗边踱着步子等待新年的到来。

这梦呓一样的唱腔让林声觉得整个人都被拉进了一场梦幻旅行,他看见斑驳的光影,看见破碎的砖瓦,看见突然之间密布的云和毫无预兆就降下的雨,当他回头,又看见了始终在身边的那个人。

毫无疑问,那个人是沈恪。

林声的下巴搭在沈恪肩膀上,幻想着这趟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寻梦之旅,不可思议又过分美好。

他们就这样,在呓语一样的音乐声中迎来了新年,要不是窗外突然亮起烟花,沈恪跟林声完全不知道新年已经到来。

他们相拥着看向外面,烟花再一次映亮了他们的脸,这一刻林声觉得他们像是给彼此讲了一千零一夜的童话故事,烟花绽放,故事到了结尾,但他们意犹未尽,决心把这故事从头再讲一遍给对方。

这个晚上,音乐一直没有停过。

他们接吻做a,在客厅温暖却坚硬的地板上,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在彼此身体上,在彼此的心底最深处。

林声第一次对时间如此敏感,大年初一的清晨,他从床上坐起来,沈恪已经不在身边。

厨房里,沈恪煮了粥,看见林声过来笑着问了声早。

“睡了多久?”林声靠过去,直接贴在了沈恪的背上。

“差不多两个小时。”

他们是后半夜四点多才睡,沈恪六点多就起床了。

睡不着,心里藏着事。

冬日早晨,天亮得没有那么早,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还黑漆漆的,他就那么偷偷地在黑暗中盯着林声看,怎么都看不够。

如果真的有神话故事,那林声就是救赎每一个漆黑夜晚的神。

沈恪看着他,心动到难以自制,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理智。

人的魅力是件难以捉摸的事,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也很难说。

沈恪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被林声吸引,但他意外的是,林声似乎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他的好感。

这让沈恪开始有些害怕了。

胆小懦弱的人,根本不敢面对也不敢承担别人的爱,他一无所有,除了一颗正被打捞起来的心。

没意义的。

沈恪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甚至在想,或许真的应该远离林声的世界,自己就是个骗子,时间久了就露馅了,到时候他从林声那里得到的怕会是失望和怨恨。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沈恪明白,林声绝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但林声一定不会愿意接受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这个事实。

沈恪很懊恼,他为什么没有从最初就明白这一点?

在为林声熬粥的时候,沈恪一直很矛盾。

他害怕,却又舍不得。

此时此刻,林声的亲昵让他更加舍不得推开这个人,沈恪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但已经来不及拨乱反正了。

沈恪关了火,回身抱住林声,在林声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紧紧把人箍在怀里深深地亲吻。

林声喜欢被他这样对待,闭着眼迎接这个吻,然后说:“沈恪,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妙的除夕,一起走到了正月初一。

下午的时候,林声跟沈恪道别,在沈恪的注视下上了公交车。

林声走了,留下沈恪一个,他站在空荡荡的公交站点抽起了烟来。

那天之后,沈恪的负罪感愈发严重,他开始不敢经常主动联系林声,整天闷在房间里对着林声的那幅画抽烟。

不过好在,在这段时间里,春天降临之前,沈恪又开始画画了。

他只画林声,每一幅都是林声,各种姿态下的林声。

这些画他不可能卖掉,不可能用它们来换取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费。

但他停不下来,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仿佛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自己的灵感和风格了。

在他的画作里,林声是手握破碎权杖的王,也是站在废墟中的神,是枯败的花园中一朵花都没能留住的花农,也是牢笼中唯一晒得到阳光的人。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恪静不下心时就抄经书。

“众生长夜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

这一次,他将林声作为载体,画出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生死轮回、爱和苦。

在沈恪的出租屋里,到处都是林声,但林声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深夜,沈恪坐在窗边抽烟,看着他的这些画想:如果有一天,假设真的能有那么一天的话,他希望在自己的个人画展上展出这些画,只有这些画。

手里的烟还没有抽完,沈恪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段时间很少有人打电话给他,尤其是这个时候,已经半夜一点多。

他起身,从乱糟糟的床上翻找到手机,让他意外的是,来电人竟然是林声。

“林声?”

沈恪接起了电话,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晚了林声会突然打给他。

一直以来林声都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每一次跟他通话前都会先发一条信息问他是否方便。

“你好,请问是林声的朋友吧?”

沈恪听着陌生的声音,微微皱起了眉:“是,林声出什么事了吗?”

“啊没有没有,”对面的人倒是客气,否认之后说,“是这样,林声喝醉了,我看他只存了你的号码,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他一下?我这边实在不方便走开。”

沈恪又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一点三十四分,林声在外面喝醉了。

“你是他什么人?”沈恪问。

“我……算是他编辑吧。”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们是出来谈工作的,没想到他酒量真的不太行。”

那人笑得尴尬,沈恪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好,麻烦您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沈恪出门了,他难得出门打车,直接奔着那人发来的地址就去了。

夜色中,载着沈恪的出租车飞驰着,快速闪过的街景让沈恪发现原来春天真的已经到了,哪怕匆匆而过,他也看到了变绿的柳条。

他攥着手机,想起林声编辑的话——我看他只存了你的号码。

沈恪笑了笑,对于林声来说,他的确是很特别的,这对沈恪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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