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又来一个炮灰
《九鼎殷墟》的原女主名叫吴琦,算得上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小花。
像这种流量小花,粉丝战斗力超群,逮住对家就往死里咬，说是疯狗也不为过。
更何况,这一回还有水军和职粉下场,引导大家抵制《九鼎殷墟》，抵制苏晏。最惨的是,苏晏在这个世界里,还是身负“演技毒药”盛名的渣渣。
于是,一场单方面碾压式粉圈屠丿杀,浩浩荡荡地展开。
“我家小姐姐被欺负了！”
“卧槽！绝了！把大女主魔改成大男主,还压番梦宇弟弟，这事情tmd绝了！”
“心疼原女主,心疼原男主。”
“为骚操作拍案叫绝.gif”
“来，让我们看看演技毒药究竟有多毒。”
这群疯魔的粉丝，挖出了废柴原主早八百年前参演的雷剧，截图制作各种表情包,大批量散播出去。
——叉腰翻白眼，配字：跟我比美,你还不配~
——受伤倒地不起,配字：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被人用绳子绑，配字：哎哟~好刺激嘛~
…………
所以说，不怕演雷剧倒，就怕演了雷剧还用力过猛。最后人已消失无踪,身影却还活表情包里。
苏晏倚在副驾位上，看着“自己的黑历史”，硬生生笑出眼泪：“我那个去……原来演技这么毒！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漫满脸复杂，忍不住伸手探他脑门的温度：“好端端一个美人，怎么就傻了？”
苏晏拍开他的手，笑着递手机过去：“你看看这表情包，要么呆若木鸡，要么动若疯兔，哈哈哈哈哈哈！”
肖漫忍不住提醒他：“这可是你自己啊……”
“咳咳咳。”苏晏一怔，尴尬地捂嘴轻咳，“那什么，谁还没有一段黑历史了？”
肖漫翻了翻论坛，觉得无比糟心：“言归正传，你准备怎么办？”
苏晏反倒心大，美滋滋地啃鸡翅：“不管他，就当给新剧炒热度了。”
肖漫表示担忧：“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希望都压在这部剧上……这样吧，我帮你——”
苏晏打断他的话：“谢谢你的好意，但目前看来，事情我能自己处理。”
肖漫选择尊重他的意思：“不要逞强，撑不住的时候，就向我求援。”
苏晏心中动容，用手指直戳肖漫肩膀：“你别对我这么好，我这人没有良心，总忍不住留个心眼儿防备你。”
肖漫无奈，笑容苦涩：“我是真心想帮你。”
苏晏抱着手臂坐回原位，低声问他：“经历国外之旅后，我还能相信你吗？”
“这一回，你可以相信我，因为……”
“我不想看见你和他订婚，一点都不想。”
肖漫忽而叹息，眸光闪耀，如同星子。
苏晏被他眼神所迷惑，暗自想着：肖漫没有说谎。
肖漫突然伸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苏晏的脸颊。
苏晏当场重重打过去，像一只满心防备的猫：“你干什么？”
肖漫手背红了一片，却不收手，用拇指擦去苏晏嘴角的碎屑：“沾到面包糠了。”
刹那间，苏晏心跳砰然，坐立难安：“我自己会擦……”
话说到一半，肖漫猝然凑近，逼得他退无可退。
苏晏警告道：“我脾气不好，会揍人的！”
下一刻，肖漫用手指按住他的双唇：“不要破坏气氛。”
苏晏慌张地移开视线，想找个称手的家伙敲晕这人。
然而，肖漫已经凑到极近处，灼热的鼻息都落在苏晏的唇畔——就像间接接吻。
苏晏苦恼地想要推开肖漫，却被攥住手腕，牢牢按在胸前：“你小心我告你性丿骚扰——”
下一瞬，肖漫的双唇落在他的额头，又轻又柔，恍如蜻蜓点水。
苏晏眨了眨眼，短暂的茫然散去，蓦然发觉心河也被一只蜻蜓轻点，漾起细碎的涟漪。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他不能和肖漫再发展下去了。原主的结局，让他汗毛耸立。
苏晏推开肖漫，打开车门就走。
肖漫随即跟出去，在身后呼唤：“苏晏，我到底该怎么做？”
苏晏驻足，但没有回身多看他一眼：“谢谢你的帮助，但是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肖漫追问：“是因为我骗过你吗？”
苏晏悄然叹息：“是因为……我不想沦为你复仇的工具。”
“也许现在还没有糟糕到这一步，但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光是想想原著中的结局，苏晏的心就会发颤。
肖漫目送苏晏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闭上双眼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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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剧组正常开工，苏晏的心情丝毫没被网络言论影响。
拍戏的时候，他全情投入，保持着一贯的高水准。
导演本还担心苏晏把戏演砸了，但经过两天的观察与磨合，不仅放下了心，还处成了朋友。
戏后，导演安慰苏晏：“网络上的言论你不要太在意，我会出面帮你解释。”
其实，苏晏真没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娱乐圈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入行多年，早就看穿了。”
导演拍拍苏晏肩膀，又聊了几句拍戏相关的事情，便回头安排工作去了。
没过几分钟，苏晏看剧本时，周梦宇又找过来。
他递给苏晏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苏晏不解地望向过去：“什么？”
周梦宇犹豫片刻，才压低声音说：“就是吴琦黑你的那件事，昨天开始，全网都是你的表情包。”
回想那些素材，苏晏不禁哈哈大笑：“你还别说，这届网友真有才。”
周梦宇叹气：“完了，我晏哥疯了……”
苏晏依旧笑哈哈：“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发微博澄清一句。要是不想蹚浑水，晏哥也不怪你。”
周梦宇立刻表示：“我发，我现在就发！”
当天，周梦宇自发在微博发声，全力维护苏晏。
“某些人自己带着投资方跑了，却还反咬剧组的救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当红小生为“演技毒药”怼当红小花，这场面，可谓百年难遇。
后来，还有导演公开安慰苏晏，在微博上表示：“有些事情，笑笑就算了吧。真真假假粉粉黑黑，看腻了。”
然而，在资本运作的面前，舆论哪有那么容易调转方向：
“看来这件事有隐情！”
“还没看出来吗，剧组的人都向着苏晏。”
“人家是投资方，当然要巴结。”
“这剧组骚操作这么多，反正我是不想追剧了。”
“不想追+1，一想到这群人集体霸凌一个小姑娘，就生理性反胃。”
阿华哥发现舆论没有翻转，心里火急火燎，甚至想请人发通稿。
苏晏却另有想法：“把买通稿的钱留着，有别的用处。”
阿华哥忙问：“什么用处？”
“先找一个up主，专门做鬼丿畜剪辑的那种，名气越大越好，粉丝越多越好。”
“然后，找几个娱乐八卦营销号、公众号，和那位up主联动。”
其实，早在看见表情包时，苏晏就有了整治那位小花的办法。
肖因想借她的手毁了新剧，逼迫苏晏订婚。但苏晏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低头。
这场博弈看似是娱乐圈斗争，实际上却是肖因与苏晏隔空斗法，神仙打架。
在一片非议与争执声中，换了主角的新剧终于在周五上线。
然而，原本谈好的app首页热推没了，播出平台将点击窗口丢到首页下方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更过分的是，居然连新海报都不放，只有“九鼎殷墟”四个干巴巴字眼儿。
这么尴尬的位置，别说观众，苏晏拿着放大镜才找到片名。
宣发立刻联系了网站方面，得到的全是推诿。最后，宣发组老大托关系私下打听，才知道这件事是有人从中作梗。
“据说，网站方得到一笔大投资，直接要求把咱们的新剧海报换下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一定是吴琦让金主爸爸干的好事。”
“现在收视率低迷，外面一片骂声，这可怎么办？”
“苏晏，最新一集的收视率统计出来了。”
阿华哥拿着报告，避开剧组众人，偷偷递给苏晏。
苏晏垂眼一看，心里拔凉。这份报告，一言以蔽之——惨淡。
如果收视率一直保持这种水准，别说1个月赚200万，1个月赔200万也不无可能。
一向举重若轻的苏晏，也不免心烦意乱起来。
他打开剧集上架的app，本想看看评论区，谁知开屏就遭到暴击——
开屏广告居然是肖家的eterno珠宝，合作明星正是吴琦。
苏晏气得跳脚，差点砸手机：“我说谁在使绊子，原来真是肖因这狗娘养的家伙！”
很明显，肖因的计划分为两步：
其一，送吴琦代言，指使她精准打击苏晏，败坏新剧口碑。
其二，送网站资金，让负责人撤换推荐位，打击收视率。
至于始作俑者肖因，他甚至不需要本人出面，就能将苏晏的赚钱大计扼杀在摇篮。
苏晏气急，直接打电话过去对峙：“肖因，你真卑鄙。”
电话那头的人，坦然无比：“你连抗风险意识都没有，又谈何证明能力？”
苏晏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出阴招还是为了锻炼我？”
肖因亦是发笑，纠正道：“不，我是为了让你知道，除了留在我身边，你别无选择。”
苏晏的唇角再也挂不住笑容：“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肖因再度纠正他的措辞：“不是错觉，是必然。”
苏晏咬牙：“我的存在，就是打破一切必然。”
电话那头，传来肖因沉沉的笑声，像深渊中呼啸的冷风：“天真。”
说完这句话，肖因掐断了通话。
苏晏听着忙音，陷入深思。
看来，肖因已经下定决心纠缠下去，绝不松手。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苏晏很清楚，被这样偏执而阴鸷的人盯上，和一只脚踏入泥潭没有区别。
但是，当务之急是拯救收视率，先把快钱赚了。至于对付肖因，还要做长远打算。
苏晏放下手机，问阿华哥：“我要的鬼丿畜视频up主呢，找到了没？”
阿华哥迟疑地表示：“找倒是找到了，不过，你找up主干吗？”
苏晏诡秘一笑，恍如千年的狐狸附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