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房内搜了一通,亦无果,遂抬手去叩墙面。
在不少的古装电视剧中,机关暗门的开关都是设置在墙面上的。
其中两面墙是书房门、书案以及书椅,而余下两面墙则是架几案。
他先将书房门、书案以及书椅的两面墙检查了一番,方才搬开了架几案。
架几案后并无机关暗门,他又尝试着去推藏书,转动花瓶,掀开书画,甚至连放于书案之上的笔墨纸砚他都好生研究了,却无任何发现。
“相思无益”的功法秘籍到底藏于何处?
他思忖着,坐于书椅上,双手托腮,并打了几个哈欠。
由于一入夜便会发热,他休息得并不好,白日精神不济,他请杨大夫煎了一碗去热且提神醒脑的药汤来。
他仍旧不适应汤药的苦涩,勉强一饮而尽。
这第五日,夜幕降下后,他发现自己又发热了。
直至亲手剥净衣衫前,他尚有意识,但剥净衣衫后,他却是半点不知了。
今日月光似水,缓缓地弥漫进来,穿过了纱幔,爬上了谢晏宁的一双锁骨,将这双锁骨盛满了,继而抚上了他的脸庞,将他红透了的双颊照得分明,他的唇瓣更是微微张着,时不时地吐出低吟来。
低吟在寝宫萦绕不休,忽地有一人破门而入,被这低吟团团包裹住了。
这人望了眼悬于天上的椭圆的玉盘,而后越过纱幔,到了床榻前,凝视着床榻上的谢晏宁,又跪下身来,恭声道:“弟子陆怀鸩,拜见师尊。”
谢晏宁费力地睁开双目,舔了舔唇瓣,随即勾住了那人的脖颈,含笑道:“怀鸩……”
陆怀鸩明白这谢晏宁根本不清醒,恐怕连他所言都未过脑,不过是单纯地重复着他的名字而已。
“对,我是怀鸩。”但他仍是应和了谢晏宁。
谢晏宁似懂非懂地望着陆怀鸩,却伸手揪住了陆怀鸩的衣襟。
陆怀鸩顺着谢晏宁的气力,倒于床榻之上。
谢晏宁跨坐于陆怀鸩腰身处,而后垂下首来,吻住了陆怀鸩。
陆怀鸩的唇瓣微凉,立刻缓解了他因浑身高热而产生的不适。
他如同口渴已久的旅人,不断地亲吻着陆怀鸩,引得陆怀鸩回吻了他。
陆怀鸩原本不知该如何亲吻,多次实践后,已初步掌握了亲吻的技巧。
他一面以左手掐住了谢晏宁的下颌,一面以右手摩挲着谢晏宁的侧腰,同时闯入谢晏宁的口腔内里,时轻时重地扫着。
谢晏宁的喘息愈发失序了,陆怀鸩只得松开谢晏宁,予谢晏宁一些时间来调整吐息。
谢晏宁以迷迷蒙蒙的双目瞧着陆怀鸩,全无着力点。
陆怀鸩明知自己该当目不斜视,但被谢晏宁这般瞧着,却是情不自禁地垂下了视线去。
白腻的肌肤,紧实的腹部,细瘦的腰身……
陆怀鸩登地烧红了脸,又扣住谢晏宁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谢晏宁的一双手分别搭于陆怀鸩的肩膀上,乖顺地承受着陆怀鸩的吻。
这个吻尚未结束,陆怀鸩怀中的谢晏宁便又昏睡过去了。
陆怀鸩明白自己所为无异于趁人之危,不该继续,他理当立即禀报谢晏宁此事才是,但他竟是食髓知味了。
谢晏宁素日高高在上,纵然他是天下人当中最为亲近谢晏宁之人,他亦觉得自己离谢晏宁有千万里之遥。
但他怀中的谢晏宁却是不同的,会主动亲吻他,亦会由着他亲吻。
他在寝宫滞留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为谢晏宁掩上锦被,又恋恋不舍地回了地牢去。
地牢昏晦不明,肮脏不堪,他顿觉自己从天上堕入了地狱。
成为魔尊谢晏宁的第六日,谢晏宁醒来,发觉高热已退去了,亦不觉得头疼。
他对于自己身无寸缕已不意外了,却在穿亵衣之时,吃惊地看见自己的左侧侧腰上印着些许红痕。
难不成他又被蚊虫叮咬了?
穿罢衣衫,他传人送水来,将温水泼于面上后,他清醒了许多,竟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一个春梦。
春梦中的他扯着陆怀鸩的衣襟,逼得陆怀鸩倒于床榻上,他进而跨坐于陆怀鸩的腰身上,非但主动吻住了陆怀鸩,且吻了许久。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他喜欢陆怀鸩?
不可能,他并不是同性恋,虽然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曾经暗恋过漂亮的女同学。
他还记得开学典礼上,女同学穿了一条碎花的小裙子,踩着白色的小皮鞋,扎着双马尾,鹅蛋脸圆乎乎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着,身上带着隐隐约约的奶香。
他当时远远地看着被男同学包围着的女同学,决定长大了要娶她当新娘。
所以他是不可能会喜欢陆怀鸩的。
即便他从来没有接过吻,但他仍是不得不承认,与陆怀鸩接吻的滋味不错。
思及此,他不由觉得羞耻,接吻时候的陆怀鸩衣衫齐整,但他却是赤条条的。
堪堪洗漱完毕,他忽而听得有人禀报道:“尊主,有密信从江南道传来。”
他沉声道:“进来吧。”
一侍卫随即到了他跟前,跪于地上,奉上密信。
他接过密信,又朝侍卫道:“你且退下吧。”
待侍卫出去后,他才展开了密信,信中道:左护法失踪多日,恐有不测。落款者为席榆——左护法唐阳曦的副手。
唐阳曦乃是一修炼了三千年的豹子精,为原身的心腹,千年前,与原身一道建了这“渡佛书院”。
“相思骨”对原身而言极为要紧,故而除却陆怀鸩之外,原身还暗令唐阳曦去寻“相思骨”。
如今这唐阳曦失踪了,不知是唐阳曦自己为之,亦或是唐阳曦遭难了?
若是后者,唐阳曦是否尚有命在?又会是谁人能算计得了唐阳曦?
对于他而言,除却唐阳曦的性命,最重要的便是弄清楚唐阳曦在失踪前是否寻到了“相思骨”。
唐阳曦的修为仅次于原身,无论唐阳曦失踪的理由为何,此番恐怕得由他亲自去查案了。
但他其实尚且无法掌握这一身的修为,实在苦恼。
现下这“渡佛书院”当中,修为最高的乃是原身,接下来便是陆怀鸩了,不若带着陆怀鸩一道去吧?
他有了主意,出了寝宫,径直去了地牢。
按照陆怀鸩的性子,在得到他的准话前,必定还待在地牢。
果然,他行至地牢最深处,陆怀鸩便映入了眼帘。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春梦,压下后,才出声道:“你且去沐浴更衣,再好好休息一日,明日随本尊出发去江南道。”
陆怀鸩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想明日出发去江南道的缘由,而是问道:“只弟子与师尊么?”
因此行牵扯到“相思骨”,谢晏宁并不打算再带上旁人,遂答道:“对,只你与本尊二人。”
陆怀鸩受宠若惊,抱拳道:“多谢师尊原谅弟子办事不利,多谢师尊重用弟子。”
话音落地,他再抬首,却发现谢晏宁早已出去了。
谢晏宁不徐不疾地回到了寝宫,盘足坐于一蒲团上,然后,问脑中的还阳系统001:你知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掌握这具肉身的修为?
还阳系统001答道:请宿主接收《修炼指南之魔尊谢晏宁篇》。
下一秒,《修炼指南之魔尊谢晏宁篇》便被输入了他脑中。
他先按着上面所写的方法,气聚丹田,定心凝神,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运行完毕后,他觉得自己的魂魄与这具肉身融合得更好了些。
这感觉十分奇妙,五日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现在他居然已是修为深不可测的魔尊了。
他收起思绪,继续修炼,一直到日暮时分,才去用了晚膳。
待日光全数被暗夜吞没,自己又该发热、头疼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便去沐浴了。
沐浴过后,他躺于床榻之上,等待着高热的降临,但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高热都未降临,反是宫门被一人推开了。
“是谁?”他一弹指,宫殿内的烛火便齐齐地冲着开门者飞了过去。
烛火将那人照得分明,纵然距离尚远,亦是纤毫毕现——竟是陆怀鸩。
他扯了一件外衫披于自己身上,一步一步地到了陆怀鸩面前,质问道:“本尊并未召见你,你何故私闯本尊的寝宫?”
陆怀鸩原以为到这个时辰,谢晏宁又该神志不清了,是以,并未细听寝宫内的动静,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宫门,岂料,今夜的谢晏宁竟然神志清醒。
他该如何回答才能取信于谢晏宁?
他搜肠刮肚,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在谢晏宁愈发寒冷的视线中,他垂着首,吞吞吐吐地道:“弟子……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