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真这才发现,秦铮的手在颤抖,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上的伤,是担心她受伤吗?
“还好。”霍真真轻轻掀开他的睡衣,查看颈部的伤口,划痕很深,血流不止,她用一只手用力按住,阻止血流,另一只手撩起秦铮的头发,查看他额角的伤,“疼吗?”
“小伤,不用担心。”秦铮的声音淡淡的,好像这伤不在他身上似的。
霍真真叫回保姆,道:“刘姐,不要葡萄了,有没有药酒纱布之类的,帮我拿上来。”
“有,有,先生知道你要嫁来后亲自买了医药箱,里面什么都有。”
走进卧室后,秦铮将霍真真放在床上,不甚在意地脱掉睡衣,坐在镜子前擦拭颈部的血迹。
麦色的肌肤结实健硕,身材很有料,致命的杀伤力。
霍真真的目光只在他腰背上一扫,便专心研究他脖子上的伤势去了,根本顾不得尴尬或者心动。
这时,保姆小跑着送来了医药箱,霍真真接过后赶紧找出药棉帮秦铮消毒止血。
医药箱里一应俱全,什么东西都是崭新的,从没用过,甚至还有些没开封。
“你哥说你经常受伤,让我提前准备医药箱,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需要的人是我。”秦铮语气戏谑。
“嘁,我哥一定跟你说我很凶悍,经常打架斗殴吧。”霍真真的动作还算利落,擦拭伤口,上药,包扎。
“没有,你哥说你很喜欢我。”秦铮看着面前的镜子,目光凝聚在霍真真镜中的脸上。
“怎么可能?他胡说八道。”霍真真觉得自己的脸“呼”一下红了,热辣辣地,烫得她有点无地自容。
听她否认,秦铮只是淡淡一笑,没再说别的。
霍真真认真帮秦铮处理好伤口,无奈道:“我不是专业医生,只能暂时帮你止血,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秦铮不甚在意地换了身睡衣,“天很晚了,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直到重新躺回床上,霍真真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怕,如果不是秦铮帮她挡住了那致命一击,她不死也得毁容。
新婚之夜差点被炸死?这也太可怕了吧?
她果然不能亲近秦铮么?
秦铮侧头看她一眼,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
见身侧的秦铮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霍真真辗转一会儿也慢慢睡着了,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做噩梦,一会儿鬼魂,一会儿爆炸......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声鸟叫,秦铮缓缓睁开了眼睛,翻身面向霍真真,见她眉头紧锁被噩梦纠缠,口中呓语不知说些什么,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声音轻柔,富有磁性,“真真,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
低沉的嗓音仿佛具有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霍真真慢慢舒展眉头,睡着了。
正梦到逃跑路上被秦铮抓了个正着呢,耳边传来叮铃铃的声音,霍真真惊吓之余,“嗖”一下睁开了眼睛,心脏还在“噗通噗通”乱跳,快被这双重打击吓死了。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抬头一看,是秦铮的手机响了,霍真真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秦铮似乎是为了阅读方便,设置了手机屏幕读取信息,只见屏幕上跳动着几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大字,“昨晚快活吗?”
是霍风轻这个没节操男发来的。
快活个鬼,她差点被炸毁容好吧,你个卖妹求荣的,霍真真快被霍风轻这几个字气死了,也顾不得隐私了,摸过秦铮的手机,啪啪啪输入几个字,咬牙切齿按了发送键:“非常快活!”
然后,删掉信息,毁尸灭迹。
把自己收拾利落后,霍真真慢悠悠下楼,正看到秦铮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陷在客厅的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呼啦了一把头发,随性,洒脱,毫无形象,却更吸引人的目光。
开放式的厨房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正在检查冰箱,偶尔回头询问秦铮什么。
这陌生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身形端正,站有站相,结实有力,沉稳干练,很像当兵的。
听到霍真真的脚步声,这人扭头一眼看过来,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声音淡漠凛冽,“秦夫人,说说爆炸时的情形。”
开门见山,毫无废话,是个干实事的人。
秦铮转身看到霍真真,含笑伸出了手。
当着别人的面,霍真真非常给面子地握住他的手,然后被他带到沙发上坐下,简单描述了昨晚的情形,只是省略了秦铮为救她受伤这件事。
陌生男人听罢眉头深锁,扭头继续查看冰箱情况,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越发冷然了。
见霍真真面露疑惑,秦铮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刘子寒,特种兵出身,现在是经验丰富的刑警,特别牺牲个人时间来帮我们查案。他还有一个身份,表弟刘小桐的堂哥,也算是咱们家的亲戚。”
好友?特种兵?霍真真想起来了,原书里的秦铮是当过几年兵的,如果不是他爸爸突然去世,他需要回来继承家业,说不定他现在还在部队。
至于这个刘子寒,在部队可是风云人物,枪法一绝,身手一绝,只是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留下了后遗症,无法继续接受部队高强度训练,只能转业回家。
众人本以为他会进他父亲的公司帮忙,没想到他自作主张考入了公安系统,成为一名刑警,每天和歹徒劫匪杀人犯打交道。
霍真真明白了,秦铮之所以一大早找刘子寒来调查冰箱爆炸事件,就是因为刘子寒这人除了专业素质高,办案能力强之外,还沉默寡言口风紧。
秦铮现在可是知名企业家,属于公众人物,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万一被人知道新婚当晚他家发生爆炸,恐怕他天煞孤星的名号再也摘不掉了,霍真真这个新媳妇也会受到牵连,所以,爆炸一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既然是亲戚,那我以后就叫你表哥吧。”霍真真笑着打招呼。表弟的堂哥,可不就是表哥嘛。
刘子寒只是淡淡点头,清冷孤傲,不苟言笑,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面前的水杯,将里面的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这才开口,“人为,干冰爆炸。”
干冰爆炸?霍真真疑惑,她开冰箱的时候只看到葡萄盘子,没看到什么干冰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刘子寒难得解释道:“盘底,薄袋,干冰与液体。”
这是不是牵扯到化学知识了?霍真真假装低头沉思,实际上,是在逃避自己的无知,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得最不好的就是物理和化学,什么干冰之类的,她见都没见你过。
“故意将干冰和液体混合装进密封的袋子里,还藏在装葡萄的盘子底下,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了。”
秦铮这话是说给霍真真听的。言下之意,爆炸是人为,跟她梦里的鬼魂没有关系,安抚她被噩梦惊扰的灵魂。
秦铮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子寒,这件事交给你了,我和我媳妇要去度蜜月,回来后给我答案。”
“愉快。”刘子寒的目光在秦铮脖子上打转,似乎有所疑问。
他应该想表达的是蜜月旅行愉快吧?寡言少语的人。
秦铮摸了摸被刘子寒犀利的目光看得发麻的脖子,竟然得意地笑了,“我媳妇咬的,厉害吧?”
刘子寒了然地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划过一道疑问得解的释然,竟然相信了。
霍真真无语,这混蛋秦铮怎么在朋友面前这么不正经啊,她什么时候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