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1 / 1)

呼啸的山风,刮过树梢,卷起落叶,连歇息的倦鸟都被它惊飞。就在这嘈杂而自然的声音中,有一个几不可闻的轻微动响,慢慢接近秦孤桐和萧清浅所在的帐篷。

秦孤桐紧握刀柄,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击毙来人。

门帘晃动,透进的风,带着夜霜的清寒。鸦羽漆黑中,月华碎银般洒入。隐约有个细长物件穿过门缝,慢慢伸进来。它悬浮在空中,笔直的慢慢接近秦孤桐。

秦孤桐定睛看清,是根细竹管。

细竹竿探入帐篷中间就停下,悬空微微摇晃。秦孤桐紧盯它,见它慢慢吐出一缕白烟,连忙运功闭气。

她心忧萧清浅,正思索办法,突然脊骨微痒。萧清浅指尖滑动,在她背上写道:无碍。

背后还留着划过的触感,温柔迤逦如春风拂过水面。春风已过,水起涟漪,秦孤桐压唇一笑。

那白烟越吐越多,顷刻间帐篷里烟雾缭绕。细竹竿慢慢退回去,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远去。

见门外之人离开,秦孤桐轻轻起身,用小匕首将帐篷底边划开一道。凉风席卷而入,顿时空气一清。若非萧清浅在身则,她必定直接出去瞧瞧,总比这里煎熬要好。坐以待毙,不如一击。只她顾忌萧清浅,如何都不敢莽撞。

过了片刻,就听外面脚步声渐起。杂乱无序,似乎人数不少。突然间有人说话,声音由远及近:“舵主,都睡死绑结实了。不过,那两女的咋搞?”

“搞毛,有钱还不够你搞女人吗!”张舵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赶紧把金银财宝都挖出来,等吴老大那王八回来就没机会了。”

“老鼠是没见过这么标致姑娘。”狗毛连忙打圆场,拍拍廖浩的肩膀,“回头舵主给你找个。”

站在一旁王小明听了,连忙着急道:“老大给我,也给我找个!一半漂亮就行!”

石汉抱着绳梯,闻言哈哈大笑:“没出息,老大,我我我...”

张舵主伸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嫌弃道:“滚犊子。那俩女娃娃瞧着就不是等闲人物,就你们这怂包样,还能降得住?”

石汉摸摸脑袋,由不甘心地嘟囔:“我可以被降...”

狗毛连忙吆喝众人:“行了,大家听舵主的,手脚麻利点。活干的漂亮,回去都给你们添一房婆娘。”

“我就不用了。”一直不吭声的高壮青年名叫赵大兔,刚娶一房媳妇,正是恩爱时候,闻言连忙小声撇清。

众人哄笑,连着张舵主都拍着腰间金背大刀,仰天哈哈大笑。他摆摆手制止众人,瞧了方向大步向前,手下亲信紧紧跟着,各自拿着铲锹竹篓工具。

狗毛提着灯笼在前,六个人沿着谷底边走约一二里路。在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停下。这样的洞满山谷都是,并不稀奇。这个洞口前杂草丛生,足有一尺多高,显然许久没人来过。

张舵主看着洞口,露出笑意,一挥手:“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小心点,别留下太多痕迹。别他娘的把前面的草踩平了。回头让人发现,咱们就都完蛋。”

其他五人连忙点头,齐声道:“明白。”

穿灰衣的石汉上前,将手里的梯绳一抖,抛下黑不见底的地洞。张舵主左右看看,问道:“今天轮到谁?”

赵大兔大步上前:“是俺。”他头扎发包,身穿劲装,生的高大,却粉面白皙。加之性子温和,众人便叫他赵大兔,反而忘了他本名赵宏图。

张舵主点点头,将手里的皮囊递过去,笑道:“大兔,等这次回去。你可先忍着,别给你媳妇买首饰。”这些人都是他亲信,关系熟稔。

大家纷纷哄笑起来,与他老乡的廖浩性子戏谑,更是挤眉溜眼的说:“赵大兔是个惯媳妇的。说不定回头他媳妇一瞪眼,他就跪床头,把咱兄弟都卖了。”

“俺不会的!”赵大兔涨红脸嚷嚷道,扯开皮囊灌进大口酒。接着把衣服一脱,□□上身,筋骨腱硕。又将小铁铲往腰间一塞,嘴里叼着风灯慢慢爬下去。

见他身姿矫健的下到洞里,旁边王小明慢慢将一个竹篓跟着放下去。过来片刻,下面传来装东西的声响。

几人同时舒了一口气,露出相仿的表情。

张舵主看着风灯微弱的光芒在洞底闪烁,抬头看看月色,嘱咐道:“咱们弄完今晚,就不搞了。洒点土下去,弄得和其他洞差不多。”

廖浩一听急了,仰起头问:“大哥,咋能不弄。这下头好多宝贝吶。”

张舵主抬脚一踹,将廖浩蹬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舵主一撩大氅,手扶着刀柄。斜五人一眼,训道:“瞧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熊样,钱也要有命花。把底下挖空也行,可乍得运走?当大当家的瞎了不成。”

狗毛连连点头:“大哥说得对,咱带太多金银回去,肯定露陷。我们都拖家带口的,又不是光棍拔腿就跑。先取一批,在南边安置好,将家里老小送过去。”

“对对对,我刚一着急没想到。”廖浩拍拍衣服,嬉皮笑脸地说道。他其实是可以避开的,但平日被张舵主踢惯了,知道不疼不痒也就懒得避让。

张舵主咧嘴笑了笑,安抚几个兄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都等两三个月,何必着急。”

这个洞是二个多月之前挖的,挖的人拿出来一堆破瓦罐,验的人下去一看,上来也说没东西。这是正常的事情。他们在这片挖了大半年,只挖到一些破烂和尸骸,大家都习以为常,无人起疑。

原本有一百多号人在这秘密挖掘,到现在只余三四十个。连霍大当家都没了最先的兴致,只不过军师一直坚持,就让人继续挖着。所以挖不到东西,旁人也不觉奇怪,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然而他们不知道,其实二个多月前,负责挖这个洞的王小明挖出了金锭。

挖出东西,王小明惦记打赏,没敢声张。毕竟挖宝的人是从‘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四队抽调的,之前都不熟,各自有小队伍。王小明在狗毛手下,狗毛又是张舵主的亲信。

队长狗毛是个有心的人,他嘱咐小明假装继续挖,自己悄悄告诉张舵主。

张舵主听了消息,良久没开口。他脾气直,是被发配到这儿的。不然以他的功夫人望,当初排号的时候,能混个三当家。天汉寨‘宇宙洪荒’四位长老是不管事,当初张舵主差点被划进去。

原本他和霍大当家那也是过命的交情,称兄道弟平起平坐。自打那军师到了天汉寨,张舵主这日子越发没得过。

先是寨子里排号将他挤出去。那狗头军师,知道他性子直爽脾气暴。就对大当家说张舵主秉公无私,非让他去管刑法。没半年,得罪了一帮子的人。

这次到荒地挖宝,挖到功劳是献宝图人的,挖不到还沾一鼻子灰。又不在自己地盘,行事还要隐蔽些。小角色不能用,大人物没人愿意来。霍大当家正头疼,张舵主就自请来了。否则他堂堂一个天汉寨舵主,何必在这荒山野岭喝一年冷风。

狗毛知道这是大事,没吱声。等了许久,就听张舵主啪嗒摔了杯子,下定决心。“我佩服他有本事,但有他在,我是待不下去了!”

既然老大下定决心。狗毛就和王小明做了一出戏,轻轻松松瞒过其他人。这挖到宝藏的洞,就这么扔在那儿没人理。

张舵主不愿和霍大当家撕破脸,只打算悄悄的藏一部分起来,日后找机会远走高飞。他坐等右等,终于等到机会。假意风寒,让吴老大带着一帮人去给霍大当家贺喜。他自己带着亲信,夜里偷偷运宝藏。

今夜本来该跟前几夜一样,狗毛迷晕杂人。谁知道,突然发现敏哥和小宝不在。他们谨慎没动手,派人四下去找,谁知道满牙子就这么被山魈掳走。

系竹篓的绳子动了动,这是他们的信号。

“快,拉上来。”狗毛说道。

其实不必他说,一旁蹲着的廖浩和石汉,已经开始拉绳子。下去取宝的活,张舵主是安排他们五个人轮流,所以大家都有经验。拉着绳子,廖浩嘴里嘀咕说道:“赵大兔这小子手脚挺快啊。”

旁边的石汉附和道:“是啊,这手脚麻溜,怪不得叫兔子。”

竹篓越来越近,廖浩迫不及待的弯腰去提。他伸手一摸,不由一愣。只觉入手怪异,不像他昨天挖的金银锭,也不像珠宝首饰。难不成赵大兔把破烂的绫罗绸缎也装进去了?

这傻帽!

廖浩心里想着,将那东西提起来。

——“啊啊啊!”

赵大兔的头颅被高高抛起,在天上转了几圈,掉在地上,咕噜噜滚远。

尚未凝固的血液洒在张舵主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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