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看她的神色，慕谨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啊……原来，她们已经亲过了啊！
好羡慕！好嫉妒！
难掩神情中的失落，他却还是坚持微笑，只是笑着笑着，又问了一句：“贺苏梵，你这几天，每天都来我这儿陪我补习，他不生气的吗？”
闻声，梵梵回过神来，想着总算不再是刚才那个尴尬的问题了，改过来正好。
所以，她便很认真地回答：“我帮你补习，他怎么会生气？”
“如果是我，我就会生气……”
梵梵：“……”
一愣，她讶异地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强忍着没有说出来的样子。
慕谨枭一看她的样子就笑了：“看吧！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自己哟！所以，他其实是在生气的吧！只是，你因为同情我，所以还是坚持过来帮我补习了吗？”
“我不是在同情你……”
听到这话，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还道：“连同情都没有吗？那我也太惨了。”
若是一个月前，梵梵根本想象不出来像慕谨枭这样的男生会说出希望别人同情他的话。
他本是该骄傲的，可现在……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自己？其实，你很厉害的，很优秀的。”
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可他一点也不开心：“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
手，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腿上，好半天，他才道：“其实，我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要走上政途的，接我爸的班，走我爸的路，但是……”
仿佛有些不习惯说自己的真心话，他停了停，最后还是说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不喜欢那种沉冗的官场，更不喜欢那权术弄心的一套，可是，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我知道我没有回避的选项。可是，我真正想做的，是飞行员呢！”
“……”
梵梵不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飞行员什么的一点也不适合慕谨枭。
他的气质看上去温雅和贵，就像是人们口中的翩翩贵公子一般。这样的人，总感觉应该做个艺术家什么的，飞行员这样富有冲击性的职业，和他一点也不搭。
不过，梦想不就是这样的么？
心中的憧憬和别人以为的目标总是不一样的，虽然，也有表里如一选择职业和未来的人，但是，大多数人最初的梦想和现实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就像是自己……
她的梦想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总之，接下来她就要跟姐姐一样学医了，所以，她在听到他说出自己想做飞行员之后，其实心里也起了不平的波澜。
如果没有这场车祸的话，他就算不按着他爸爸的要求来，飞行员什么的，也是有机会实现的。而自己，如果没有他的腿伤，也是绝对不会选择医生这个职业的。
但是……
该说是一切自有定数呢？还是说是命中注定呢？
很短的时间里，梵梵想了许多，而慕谨枭却在她沉默之余，又徐徐说道：“刚知道我的腿不行了的时候，你还昏迷不醒，比起我的腿，我更关心的是你的病情，甚至害怕你一睡不醒再也不会睁眼看我。”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这些。
不过，难得鼓起勇气说了自己想说的话，现在停下来也太可惜了。
所以，深呼吸之后，他又道：“后来，你醒了，我才想起来我的腿废了，其实，废了也没什么，因为这两条腿坏了，以后我也不用走我爸为我安排好的路了，但是……很可惜的是，我不想走的路走不了了，自己想走的也一样走不了呢现！”
这是梦想彻底破灭的宣言，而且，因为他的腿，在别人来说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还有机会的可能，在他这儿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梵梵的心口又堵堵的，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的，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慕谨枭又开口了：“会走的时候没注意，可不会走的时候，才发现，不能走路真的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以后，我就算是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可工作的问题还是很麻烦的吧！”
说到这里，他垂下头，很伤感地说：“我啊！真的就废了呢！所以，你还有大好前程的话就别理我了，我没关系的！”
说什么他没什么的，真的是这样的吗？
梵梵又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扔下他不管？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理你？”
“你理我的话，贺昀灏要怎么办？”
“他，他……”
这话问的直接，梵梵一下子就给噎住了。
这几天，她不能说自己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但，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的事情，她就算现在想破脑袋其实也是想不明白的。
更何况，梵梵现在才18岁，无论是心智还是想法上都还很不成熟。
所以，当人生中第一个最难选择的十字路口摆在她面前时，她便很犹豫，很犹豫……
希望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但又担心自己的选择，于是，她便在选与不选之间摇来摆去，最终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半吊子的彻底没处理。
梵梵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选。
但，慕谨枭显然已经不想再让她摇摆了，所以，他道：“我和他之间，我以前是希望你选我的，可现在，我都这样了，你还是选他吧！”
一听这个，梵梵也有些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做选择？”
“不然呢？你一个人怎么够我们两个人分？”
说到这里，慕谨枭神色一凛，口气更是难得一见地正经：“我刚才也说过的吧！我会吃醋的，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却还和贺昀灏在一起的话，我会生气的。”
“……”
其实，小灏也生气了。
只是，他生气后没有跟自己明说，自己就假装没有发生他在生气。
梵梵也知道的，再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