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他叫那丫头晚晚?
这么亲呢的称呼,是她这个青梅竹马都不曾有过的待遇,那丫头竟然……
“你该不会是想报复傅崇望才这么对她女儿的吧?可是大哥,你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啊!她不值得你这样,她说白了……只是个野种而已……”
毕竟是半路才认回来的小姑子,贺晨溪自从知道向晚的存在后,就一直不太喜欢她。
那种不喜欢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总之,就是不喜欢,就是嫌弃。这时又见傅深行为了她近乎鬼迷心窍,她心里一急,说话便有些口不择言。
然而,当她说出野种那两个字,傅深行已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该回去了。”
“大哥……”
“不了解真相的人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晚晚她不是野种,我也不许任何人这么说她。”
见他是真的动了怒,这时贺晨溪也自知失言,赶紧道歉说:“大哥,我刚才只是一时失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说了,你不要怪我好吗?”
“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休息的时候还麻烦你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贺晨溪:“……”
第一次,听他用这样客气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第一次,她没有提出要走,他却要赶她……
那时候,贺晨溪的心,很凉,很凉!
从小一起长大,她心里其实是知道年少时傅深行对自己是有想法的,只是,当初他实在太冷,又长年不在家。所以当傅哲昕对自己表白后,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成为了傅哲昕的女朋友,甚至于后来还嫁给了傅哲昕。
但无论她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一直保持着大哥的风度,并未因此而疏远她。于是贺晨溪便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和他之间虽然没有血缘,但也应该算是‘亲人’般的关系了。
这些年,她把自己当成他的家人般理所当然地担心他,关心他,支持他。
直到现在,当他终于对自己摆出了这张‘不绅士’的脸,贺晨溪也终于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因为乐向晚的出现,她和傅深行之间也再回不到当初了。
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明明,是她当初选择了别人。
可那一刻,贺晨溪却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接受不了这样的傅深行,她几乎是立刻就气呼呼地回了家……
但,就算是到家了,她的心情也一直没能平静,直到老公傅哲昕下班归来,她便立刻迎了上去:“老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高高兴兴地回家,不曾想,老婆却一脸紧张与慌乱。以为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傅哲昕反手搂住贺晨溪时已温声安抚:“慢点说,别着急,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大哥,你知道我刚才在他公司里见到谁了吗?就是……”
还不等她说完话,原本还搂在她腰间的手就松了开来,那时,傅哲昕黑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时,傅哲昕的心情就如同大冬天里突然被人淋了桶水,那股子凉意,直冲头顶瞬间将他的热情全都浇灭了:“如果只是想说大哥的事,那就别开口了。”
“老公,你……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她还问他怎么了?
一回家就看到她,他明明是很高兴的,甚至冲动地想抱着她亲昵一番,可现在傅哲昕却满眼都是火:“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为什么会去我大哥的公司?”
听到这里,贺晨溪终于意识到他是吃醋了。
虽说这种程度的吃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后来他冷静下来后也就不会再提,但贺晨溪还是努力地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是大哥给我打了电话,他说……”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弟妹到公司去。”
贺晨溪是真的急,很想把话说清楚,可吃醋的傅哲昕完全不让她把话说完,她一急,脸也拉了下来:“老公,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发脾气,我是去了他公司,但我是去看病人的,那个病人还是你妹妹乐向晚。”
“所以呢?”
贺晨溪怔了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叫所以呢?你不吃惊吗?那是你妹妹啊!”
“她连一声哥哥都没有叫过我,我为什么要认她是妹妹?”
“可就算你不认她,她也姓傅啊!她和大哥现在在一起了,你不觉得问题很大么?”
“问题是很大,可那关你什么事?”
贺晨溪:“……”
又被问住了,在今早一连被傅深行问得失言两次之后,她竟又被傅哲昕给问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懂,看着他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傅哲昕一见,眼神更冷地直言:“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气急败坏地跑过来跟我说这些,是担心我的妹妹做了丑事会影响到我的声誉?”
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傅哲昕笑了一下,自嘲道:“贺晨溪,其实你来这儿跟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你担心我妹妹的存在会影响到那傅深行的声誉吧?”
“就算我这样担心,也没有错吧?”
“是,你担心他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在看到你心急地奔向我的那一刻,还以为你是太想我。”
贺晨溪:“……”
————
傅哲昕对傅深行的感觉很复杂,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讨厌傅深行的。
因为他从小就事事处处都比自己优秀,可他最讨厌的,是每一次和贺晨溪在一起,她总会不停地提着大哥,大哥,大哥……
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明明他才是最爱她的那一个。
不记得忍了多少年了,还以为可以麻木,可最近,他竟觉得越来越忍受不了。
“我还有工作,回公司了!”
“可是老公,你不是才回来吗?你……生气啦?”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贺晨溪伸手过来拉他的手,傅哲昕倒也没有拒绝,只冷冷道:“是,我生气了,所以我要去公司,因为今天我不想见你,也不想再说出伤害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