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那么大,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可是,那时候的宁馨雪听着外间的动静,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似的,就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看到她这种反应,特意请了假在医院里陪她的宫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见他啊?”
“嗯!”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是宫竹最不想见到的,所以,就算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会被她接受,可还是要说:“再生气,有些话也是得当面说清楚的吧!逃避,是解决不了办法的……”
“我没有逃避,只是现在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话到这里,宁馨雪微微一顿,然后说:“等我调整好了心情,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说清楚的。”
“那……孩子的事情,怎么办?”
宁馨雪:“……”
没有说话,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不错,虽然被绑架了,虽然没有外伤,但是,她却在入院后,被查出有孕了。明明,之前才听华医生说过自己可能都不能再生孩子了,可是,这才几天的时间?
一开始,宁馨雪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尿也查了,血也查了,b超都查了,真的……怀孕了!
最期待的结果,偏就在这种时候,那种酸爽,也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
本该高兴的,毕竟,这个孩子是她在意外地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后,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为了怀孕,她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甚至辞掉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工作,可是,当孩子真的来了,却这么不是时候。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想要的时候要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偏偏就来了。
好矛盾,好纠结,好心痛……
该留下这个孩子吗?
心里也不是没有冒出过这样的念头,可才刚刚一想,她又觉得满心罪恶。大人的恩怨是大人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就算他来的再不是时候,也不能就此剥夺他的生命。
只是,都闹成这样了,怀孕的事情,她要怎么淡定地对他说出来?
无法决定,所以她打算在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暂时什么也不对人说。好在她这十年都在这里上班,所以,就此事,她还是托了自己的同事帮忙瞒了下来。
大家虽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不过,同事一场,既然被拜托了,大家也就全部没有说。
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帮她做检查的医生和护士之外,也只有秦少君和宫竹知道她怀孕了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宫竹之前都想去投诉那个华医生了。
不过,因为想暂时瞒着这个事,所以宫竹要是找了华医生事情也就曝了光。
不能说,她一直憋着……
但,怎么说都是气愤的:“你说说看,你之前到底看的是什么庸医?为什么连你怀孕了也查不出来,还说什么你怀不上孩子,她的医师执照怕是花钱买的吧?”
“……”
华医生的执照,还真不是买的。
毕竟,如果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是不可能在医大做教授的,可是,她还是骗了自己。
为什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华医生是故意的,她想坑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的第一时间,她便让宫竹回了一趟冷靳寒的公寓,在那里,找到华医生开给自己的药送到了特别的医学实验室做检验。
算一算时间,今天差不多也要拿结果了。
所以,她就是在等结果的时候,一不小心等到了冷靳寒……
五天了!
是生气也好,是失意也好,是绝望也好,总之,五天的时间虽不长,却也足以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只是,现在她冷静下来了,冷靳寒却……
而且,听着外间越来越大的动静,她知道,弟弟快的拦不住他了,于是,顺身一躺,她直接睡了下去。几乎在同时,冷靳寒已突破了小灏的阻拦进入了她的病房……
看到床前只守着一个宫竹时,冷靳寒焦急的脸上一片青灰之色:“她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冷靳寒:“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
“……”
本想说不能的,毕竟,这应该也是宁馨雪故意装睡的原因,只是,宫竹始终觉得他们这样僵下去不是个办法以,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这样做了会被她埋怨,可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地走出了病房。
而且,出去后,还拖着小灏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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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
“雪儿,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在生气吗?”
“对不起!这一次,确实是我不对,你可以生气的,也可以怪我的,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雪儿,我能不能坐到你身边?”
说完,他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等到她的同意声,于是他又自说自话地:“那我,过来咯?”
无论他怎么说,她始终闭着眼,就算装睡的事实已被他拆穿,可她还是紧紧闭着眼。那一副,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想听,更不想见他的模样,终还是刺到了冷靳寒。
虽然,他也承认自己这样都是活该,可心上,还是像被扎了一刀一般,疼得要死!
“雪儿,对不起!”
“那天,我在教堂里等了你一夜,结果一直是我一个人,我当时太冲动了,便让于怀安排了许多的工作,甚至,直接飞去了国外。”
“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但是,有一点我怎么也得告诉你……”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发现她虽闭着眼,睫毛却一直在微微颤动时,他终又道:“知道你最后还是愿意去教堂,我真的很开心,雪儿,你也不想放弃我们的感情的对不对?你也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说到这里,冷靳寒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她的手指,可就在他将手覆上的那一刻,宁馨雪却猛地一把缩回了手指。
还是闭着眼,她却不肯让他再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