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整的标记,从进入、成结,到噬咬。
相互的噬咬,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在这个过程中交换,从今往后,从生理到心理,留下另一个人的痕迹。
这是一个承诺,对彼此的。
关于标记的简单知识,季眠曾在生理卫生课上听过,伴着当时身为beta的他对此无关心导致的昏昏欲睡。
在那些染着金光的下午,不打盹的间隙里,飘进过耳朵。
于是这一秒,在他粘稠到仿若浆糊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标记……
总觉得,这样的标记,会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附庸。
季眠不喜欢这样,潜意识里抗拒着,这种抗拒与其说是讨厌苏星沂,不如说他单纯不喜欢被绑架的感觉,从那年被勒索犯绑架开始。
苏星沂的话音近在咫尺,嘴里咬着的那一截手掌上还自然沾着对方的气味,星星点点地钻入鼻腔。季眠长睫轻颤,睁开的双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将对方的手松开,艰难地说:“我可能……最多再忍两分钟……”
“五分钟也得给我忍着。”苏星沂有些没好气,反手弹了下他的额头,“清醒点。”
“我倒是想。”或许是担心自己再受到那截脖颈的影响,季眠退开了一些,垂着头,低声说,“就是真的有点难忍。”
但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有时候大脑的想法真的能够影响某些身体激素的分泌,所以再难忍也得尽可能忍着……在意志力崩溃之前。
谁让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抑制剂了,自作自受。
嗐。
好在,医院的团队终于是赶到了。
“抱歉抱歉,我们的安保人员被他打伤了几个,没拦住人。”带队上楼的医生一进门就开始道歉,紧接着“咦”了一声,半是疑惑半是天塌地陷地说,“糟糕了,这里怎么还有个omega?”
苏星沂掀起眼皮,面容冷淡:“有omega用的抑制剂么?给他来一针,他快撑不住了。”
“有有有。”这种常用药,跟上来的医疗机器人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两支。beta医生这边找药拆包装,后面一串人就跟着进来了。来支援的alpha足有一支小队,医院里工作的多是beta,这大概是临时调集来压制患者的。这群人一探头,发现任务目标已经整个“扑街”——晕倒了,连忙上来两个人把人架走。
病房里还有omega,这些alpha就没能多留,架着人便被两个医生挥手赶走了。苏星沂冷淡的视线落在最后剩下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alpha身上,一语不发。
那个alpha左右看了看,发现对方真的是在看自己,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举双手投降道:“苏少爷,我是骨科医生……”
随着医疗ai、医疗机器人、诊疗设备等相关科技的发展,这年头的医生大多在轻症方面都得兼顾全科,只有发展到重症才需要术业专攻的专门医生来检查;再加上信息素的特殊性导致alpha做医生的非常少,从这点来看,这名能坚持做到专门医生的alpha非常优秀。
苏星沂被运回来的时候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要不是有这名医生在,他这会儿大概还是一堆散架的骨头。
但显然,患者本人对此并不领情:“alpha出去。”
“您伤口都裂了,得检查下有没有错位……”alpha医生绝望地发现苏星沂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您不会真希望我出去吧?您的病员服都快成红色的了!”
这点,苏星沂可能比医生更清楚。
他偏头看了眼季眠,轻声说:“先出去,等他情况稳定了再进来。”
“……”医生左看看右看看,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退了出去,“唉!”
alpha这该死的源于本能的保护欲哦……
这边,beta医生已经将季眠拉开,将一支应急抑制剂注射到他的静脉里;另一名beta医生指挥着两台医疗机器人为病房消毒、喷洒去味剂,并且检修那张可怜的病床。
病床本身不贵,设备却都价格不菲,等那名陷入结合热的alpha醒来,大概要面对巨额的账单,或者官司。
苏星沂默默地看着季眠在接受注射以后慢慢安静了下来,呼吸逐渐平缓,脸上的潮红退去。肾上腺素一旦消退,人就容易疲劳,季眠担忧地看了眼苏星沂胸口的血迹,撑着要掉不掉的眼皮。
“我没事。”苏星沂说,“睡吧。”
“那你得好好治疗……”
“嗯。”
一个简短的音节像是特赦令,终于让季眠放弃抵抗,睡了过去。
就在季眠呼吸变长的下一秒,苏星沂向后退了半步,背抵在墙上,眼皮轻轻地闭了一下。
照看着季眠的医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苏少……”
“你准备送他去哪儿?”苏星沂睁开眼,声音有些低。
“这层楼特地为您腾出来了,如果您不希望他离您太远,”医生说,“我们会给他就近开一间病房。”
“行,”苏星沂点点头,“照顾好他——让那个医生进来吧。”
说完,他靠着墙,慢慢地滑了下去。
“……苏少!!”
-
这一针下去,季眠睡了很久,等再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咕咕”作响的胃在提醒他时间流逝,他用意识打开个人终端看了眼,竟然已经是深夜。
好在没过夜。
这是一间和苏星沂住的那间相同规格的病房,但只有季眠一个人。
苏星沂……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酸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其他症状,季眠打算出去看看情况。他正想下床,忽地看见病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很眼熟的医生走了进来。
季眠记得自己去过这名医生的门诊,他有一个很喜欢和他吵架的未到协会登记的桌面人工智能。
林二医生推了推眼镜:“你醒了。”
“苏星沂怎么样了?”季眠答非所问。
“……”林二有些无语,“一般来说,患者醒来后第一句会先问自己的情况。”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情况?”季眠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异状的身体,“我觉得我很好?”
“下午给你注射了一支应急抑制剂,你的确应该‘很好’。”林二没好气地说,“但你病历上的抑制剂用药史是空白,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没有开过常规抑制剂的意思,总之,你可能要咨询一下自己的主治医生。”
季眠眨了眨眼:“好的。”
他的抑制剂是测试用的,没登记好像也很正常,季眠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关于我的情况你只有这个要说吗?”季眠问,“那……我能问问苏星沂怎么样了吗?”
“他还在手术。”
“我能去看他吗?”
“只能在病房外。”
“好。”季眠跳下病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留医生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病房。
单身至今的林二医生便突然有些不爽了。
季眠跑出病房,才发现自己就睡在苏星沂隔壁。因为白天的狼藉,苏星沂被换了一个临近的病房,不是原来那个,但构造类似——那块巨大的玻璃后面有人工智能控制的遮挡物,因为目前正在手术中,有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待,便没有拉上。
“家属”——指苏星沂的母亲。
季眠猝不及防地碰见她,前一秒还在奔跑的双腿猛然刹车,定在原地:“阿、阿姨。”
这位高雅的女士出身于书香门第,据说一家人不是搞文化的就是搞艺术的,大名便叫丁渐霜,很符合当代上层人士对“大冰封”时期之前瑰丽人类文化那种略显病态的追求。
——指取名取得酸唧唧的,最好能从流传下来的古诗词残片里截一段当名字,才显得有逼格。
所以说。
流行果然是个圈,“大冰封”阻隔不了人类文明的传承,因为无论过去多少年,人们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众所周知,社恐只擅长和自来熟的人打交道,丁女士是冷静自持的性格,待人接物并不显得过于热络,再加上气场太强,季眠每次看见她都会觉得自己手脚没处放。
“你醒了。”丁渐霜的视线瞥过来,拍了拍身边的长椅,“来坐。”
季眠乖乖地走过去。
他以为对方会问些什么,然而没有,长久的沉默凝滞在空气中,只有病房内的医生们还在忙碌。
反而是季眠憋不住,开口问道:“他……很严重吗?”
这大概是句废话,不然以当代的医疗水平来说,手术不会做那么久。但丁渐霜并没有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目不斜视道:“嗯。”
她要是真的指责些什么,季眠可能还好受些。他沮丧地低下头:“是我不好,我今天要是不在这里——”或者带了抑制剂的话,也许那个人就不会发现自己在这里,苏星沂也不至于撕裂伤口。
“不用说这些假设,错的不是你。”丁渐霜说,“你也是受害者,既然这样,就不要自责。”
“可是——”
“星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做这些,肯定也不是希望你内疚。”丁渐霜终于把头转了过来,勾出一个浅笑,“今晚他不一定能醒过来,我听说你这几天要准备考试,我让人送你回学校吧?”
-
季眠本想拒绝的,然而他留在医院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丁渐霜找了个beta送他,深夜接近十一点,他在s大门口下了车。
这天晚上他倒是没再碰见白琛,却在开宿舍门时遇见了荆曼熙。
对方似乎是掐着时间在等他,季眠刚听到宿舍门禁上那声代表身份验证通过的“嘀”声,身后那扇位于对面的门就打开了。
荆曼熙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幽幽地看着他:“你去哪里了。”
“啊?我……”季眠被她吓了一跳,“我去图书馆——”
话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说谎?他本来也没有和荆曼熙汇报动态的义务吧?
“图书馆?”荆曼熙皱了下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图书馆不是9点半就关门了么。”
她狐疑地打量着季眠,企图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在季眠沉睡的时候,医院已经替他喷洒过去味剂,这会儿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看上去特别端正。
“我就不能去吃夜宵再回来么?”季眠回过神,道,“我去哪里了不用跟你打报告吧?”
荆曼熙“哦”了一声:“是没必要,我只想确定你没有去医院。”
季眠顿了顿,歪了下头:“医院?”
“星星哥哥受伤了呀,你不知道?你们不是朋友么。我看你最近好像很忙,经常不在宿舍,还以为你去医院看他了呢。”荆曼熙盯着他看,“要不是我哥不许我去医院去看他……啧。”
“哦,这个知道,他社交网站主页发过了。”季眠说,“但是无论我有没有去医院,都不关你的事吧?”
他推开宿舍门,打开顶灯,想了想,回头说:“你喜欢苏星沂的话应该多在他身上下工夫,不用盯着我。”
门合上,隔开荆曼熙的视线。她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咕哝道:“我倒是想……可是禁闭还有好久呢。”
本以为来了s大就能离苏星沂近一点,谁知道……
也许她该想点别的法子接近他了。
-
季眠进屋后什么也没干,连游戏头盔都没拿,坐在座椅上发了会儿呆。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顶楼风大,晚风从敞开的阳台门外吹进来,微凉,能让人清醒。
他想了好一会儿,给徐凯蒂拨了个通讯过去。
深夜时段,哪怕是经常加班的研究员也需要休息。通讯一通,徐凯蒂略带忿忿不平的含混声音便传了出来:“我警告你,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我一定会找机会砍了你。”
“……我今天遇见一个结合热的alpha。”季眠小声说,“这件事应该不算‘不重要’?”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响起声音时,徐凯蒂已经换上了工作时的腔调,吐字也比先前清晰。
“好吧,老娘把那该死的面膜摘了。”她说,“说说,有什么状况?我给你的抑制剂有效果吗?”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应急抑制剂了。”季眠更小声了,“还好当时我在医院,医生给我打了抑制剂……”
徐凯蒂:“……”
徐凯蒂:“季眠,我真的会找机会砍了你的!!!”
季眠:“……”
听到对方的反应,季眠意识到自己隐约的猜测可能是真的,他绝望地问:“所以你给我的应急抑制剂真的成分不一样吗……”
“当然了!不然市面上的应急抑制剂那么多,我干什么给你塞了那么多啊?”徐凯蒂差点抓狂,“你知道那是多少钱——”
“……那我还有救吗。”
“没救了,等死吧!”徐凯蒂顿了顿,“你是不是想听我这么说啊?”
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死啊!
他是社恐,又不是抑郁症。
徐凯蒂大概发泄了三分钟,才终于从自己可能又要损失一大笔钱的打击中回过神。
怎么说呢,做科研的总是容易遇见这种事,一个小失误,可能大笔的研究经费就跟镜花水月一样,“哗”地不见了,因此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可以。
她冷静下来,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季眠说。
“混合使用两种抑制剂最大的可能性是生理周期紊乱,从而导致原本有用的抑制剂失效,你自求多福吧。”徐凯蒂没好气地说,“有空来实验中心做个全身体检,来之前说一声,我找个研究生过去接你。”
“……随时都可以吗?”季眠想了想说,“要不我还是自己过去吧。”
“呵呵,在这种事情上替我省钱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不是,”季眠说,“我只是怕你找个我不认识的研究生过来我会打他。”
徐凯蒂:“……”
徐凯蒂:“你等死吧!”
……
季眠中断了通讯。
生理周期紊乱……也就是说,他得做好陷入结合热的心理准备。
想起之前廉贞说过的,“标记必须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进行”,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提前物色一个备用的“标记用alpha”。
以及带上抑制剂。
苏星沂的治疗他帮不上一点忙,脑子有些乱,季眠本想回来后上会儿游戏冷静一下,但荆曼熙的出现又让他打消了念头。
他觉得自己要找点事做,便找出徐凯蒂给他的应急抑制剂看了一眼。
周期性使用的抑制剂和应激抑制剂分别装在不同的密封小瓶内,季眠在小药瓶和注射器上比划了一下,慢吞吞地画了张图纸。
脑子一停下来,就在担心苏星沂的伤势,所以季眠决定,给抑制剂做个方便随身携带的“小包”。
就像他平时在游戏里搓东西那样。
-
对于一个被炸到几乎散架的人来说,一次伤口的裂开或许意味着之前的治疗全部前功尽弃,甚至还有可能产生新的问题。
苏星沂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不过好在他一向很任性,因此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妥当。
再睁开眼时,床头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不是季眠,而是丁渐霜——他的母亲。
但令苏星沂没想到的是,当时丁渐霜正拿着小刀在一颗完整的梨上比划思索着什么,跟季眠削水果前的准备动作似的。
类似的动作不一样的人让苏星沂有些晃神,他不由得蹙眉:“您在干什么?”
许久未说话的嗓音略显喑哑,他说完便轻咳了一声。
丁渐霜抬头,眉梢轻挑:“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苏星沂感觉了一下,并没有隐瞒:“全身都疼。”
“原来你还知道疼啊,我当你多喜欢逞英雄呢。”丁渐霜冷哼一声,低头继续摆弄那颗梨。
知道母亲会担心自己,苏星沂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时失语,视线落到那颗水果上。
天然的新鲜水果水分充足,糖度适宜,美味又营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保质期太短,他很快注意到那颗梨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季眠那天拿过来的时候好,尽管没有坏。
他一愣:“我昏迷了很久?”
“两天。”丁渐霜说。
两天……苏星沂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嘀咕道:“不知道他的考试通过没有……”
丁渐霜终于下了刀,轻轻的“沙沙”声回荡在安静的病房内。苏星沂收回视线,看见她像季眠绕着梨的表面削起了皮。
削到中途,那一条果皮断了,她没管,继续削了下去。
第一颗削完,她又拿了一颗,这次能完整地削下大半了,她便在第三颗身上继续试验。
这次的成果近乎完美,削完她把三颗梨依次摆开在苏星沂床头,说:“一会儿吃了它,小朋友的心意,别浪费了。”
苏星沂:“……”
他不想吃,但是……算了。
丁渐霜收起小刀,开始擦手,边擦边施施然道:“儿子,这种事我和你爸一直没干涉过你,但最近几件事让我不由得想要问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以前我看曼熙那孩子挺好,对你也痴心,你又说自己没兴趣;那这次这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想哪里去了。”苏星沂语气平静,“我只是觉得他很有天赋,可以考特种战斗学院——17星的探索进度停滞不前,18星的拓荒计划也该推进了,军部缺人,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渐霜看了他一眼,乐了:“你的意思是你们学院招生还需要你出卖色相?诶,我看你伤那么重也不好移动,护工要帮你清理身体的时候我给拦住了,你自己品品身上的味儿,真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苏星沂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还是有污渍在。
其实血迹已经被擦掉大半了,只有一小部分还粘连着,结成硬硬的血痂,不太舒服。
另外就是,季眠留下一点的甜香。
两天过去,那股味道已经很淡了,只可惜苏星沂嗅觉敏锐。
他垂着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过了会儿才说:“你不要乱说。”
“……”丁渐霜大概有点无语,点点头,“行吧,但是儿子,这种事,麻烦你自己上点心。”
苏星沂掀起眼皮,面露一丝无奈:“不是说好了不催婚的吗?”
“自古以来哪有家长不催婚的。”丁渐霜说,“你行行好,你早点找到对象,我和你爸也好‘功成身退’——以后你的事让你对象去操心,我俩号退休,好么?”
“我也没让你们多操心吧……”苏星沂说,“再说‘大冰封’时期之前的家长就不催婚。”
“谁说的?”
“蒋文武,上个月第三周的《科学周刊》上登的研究文章。”
“那个老光棍自己不结婚瞎做什么研究……”丁渐霜撇了撇嘴,看上去不太满意。
苏星沂闷闷地笑了两声,眉头因为疼痛微微蹙着。
丁渐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蹭乱了他的额发。
“难受一会儿就早点睡,医生说你这样除了多睡也没太好的办法。明天我叫人带点吃的过来给你补一补。至于找对象……你要真不乐意就算了,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你要是自己没意思,就别耽误人家。曼熙追你的时候我也这么说,现在我还是一样。”
“嗯。”
好半晌,苏星沂终于缓过了气。
“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你不要担心这个,我只是……作为朋友,帮他点小忙而已。”他轻轻地说,“不说这个了,妈,我有件事想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标记的过程我看到过很多种,每本abo都有类似又不一样的地方,可以当成私设。
其实这也不算我私设,我很久前就见过。
不知道大家习惯的是哪种,但我喜欢这种相互咬的。
因为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