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舟气定神闲道，“既然是贺喜，就别闹事了。但日后遇见魔教，照杀不误。”
“是该如此。”楚轩盛点头，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一闪，试探说道，“世子，听闻大周这一次贺喜的使臣，就是世子的未婚妻，清平公主。”
程轻舟啧了一声，“清平公主，延帝嫡长女，尚未出生就和世子定下婚约，听闻她美貌无双，国色天香，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只是世子似乎一点都不上心，也不去大周提亲。再过一两年，公主都要迈入老姑娘的行列了。世子莫非故意如此，羞辱大周？”
清平公主前年及笄，便可以婚娶，如今年十七，正直妙龄。
贵族女子都会在十八之前成家，否则便会贻笑大方。再拖一年，天下第一美人，也要变成嫁不出去的笑话。
燕少御眉峰一皱，“枕边睡一个仇人，本世子傻吗？”
“可这婚事天下皆知，世子若是悔婚，和大周撕破脸，那就会即刻起战端……如今还不算最合适的时机。”程轻舟说道，不由失笑，“你这叫什么事儿，天下第一美人，还不喜欢？娶回来摆在家里，当个花瓶不就成了？”
楚轩盛掩在袖袍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就是花瓶，本世子也不喜欢扎手的。”燕少御淡淡说道，一贯地恶劣，“什么时候大周等不及，上门求本世子，本世子再考虑考虑。”
程轻舟失笑。心想清平公主摊上这么一个未婚夫，也是倒霉。
但燕少御文韬武略，权势滔天，他有这个资格。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是他真的不屑，他有这个实力，他不是特意嘲讽贬低，而是他真的不在意。
某种程度来说，他和白凤凰很相似。
楚轩盛心底的愤怒更甚了。燕少御真是欺人太甚！
……
延兴七年，七月初二，大婚前一日。
按照周礼的规矩，白凤凰在成亲之前，不能见赫连烬。自那日朝堂之上，与他并肩作战，镇压群臣之后，她一心扑在筹建凰廷之上，赫连烬则日日被礼部骚扰婚典相关筹备，还要处理各大世家的反弹。
两人忙到足足一个月，没有见面。
这日，白凤凰看着呈报上来的名单，书卷之上，只有可怜的稀稀落落几个名字。
“五个。”白凤凰唇角一抽，“朝凰书院考核并不难，不可能只录取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里还有两个是秦王捧场。”
书卷上是这个月通过朝凰书院考核的闺秀名单。五个人，就有两个熟人，温淑仪和月影。
显然温如卿为了表示支持，让自己妹妹参加。月影是秦王的亲卫，有个亲戚在秦北军当将军，勉强也算是官宦千金。
也就说，真正冲着朝凰书院而来的，只有三个人。而且都不是什么大世族，那姓氏一看就很陌生。
白凤凰的视线在那可怜巴巴的五个名字上停留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此时，两个青衣婢女推着萧洛衣走了进来。
白凤凰听到动静抬起头，道，“洛衣，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名单上三个闺秀的资料好好查一查，如果确认身份没问题，我就收入凰廷……既然她们肯来试一试，我也要给她们好处，让天下闺秀都知道女官的权势。对了，动用我们魔教的关系网，送几个人进来，这些闺秀，我不能真正信任……女医署要第一个搭起班底，女官和闺秀们的安危，不能交给太医院。立即传毒娘子来秦国。”
“教主放心。毒娘子听闻教主成亲，已经从南疆赶回。她深入南疆采药，路途遥远，今晚应该能抵达。”萧洛衣说道。
白凤凰微微颔首，合上名册，说道，“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
萧洛衣将手中书卷递给她。
“这是什么？凰廷规章，昨天才让你办，这么快就写完了？”白凤凰随手接过，惊讶道。
萧洛衣无奈苦笑，“教主，非也。这是七国使臣的资料。明日大婚典礼，万一哪个使臣和您说话，您连对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岂不是闹出笑话。”
“明日……”白凤凰一僵，怔怔抬起头，“这么快，已经一个月了？”
萧洛衣更无奈了，“是啊教主。您是不是都忘记自己明天要成亲？”
“我还真忘了，要不是你提醒……”白凤凰反应过来。忙碌的日子，时间过的特别快……
虽然只是合作，但这还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成亲。
冷不丁的，突然有点紧张。
“教主，教主……”萧洛衣提高了声线，“您发什么呆？明日大婚，不能有丝毫差错。大婚礼仪记住了吗？”
白凤凰还没说话，窝在她对面像个仓鼠一样嗑瓜子的花景璃就委屈喊道，“老萧，昭告婚事的第二天，教主就拉着我排练周礼王族婚仪，足足排练了七天。她要是没记住真该遭雷劈了，我现在要是娶个王女，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
“小花，你要是娶王女，也不是这个礼仪。这种周礼，是诸侯王娶妻的那套……”萧洛衣忍笑科普。
花景璃生无可恋摆摆手，“我真是服了，成亲搞出这么多花样，难怪那周礼堆起来足有一人高。”
“周礼倒没忘，但是一想到明天成亲……”白凤凰抿唇，脸色莫名有些不自然。
心底有点紧张，还有点慌乱。
心像一朵云，晃来晃去，没个着落。
“第一次成亲，人之常情。”萧洛衣微笑安抚，“要是换了我，早就紧张地吃不下饭，教主一日三餐如常，已经很好了。”
花景璃嘿嘿一笑拆台，“那是她之前沉迷凰廷，一时没想到。我猜教主今晚，也要吃不下饭。”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提醒我吧……”白凤凰揉了揉眉心。她今晚原本还打算吃烧鸡的，现在……
就是山珍海味，也觉得索然无味。
“我……我去找秦王。”白凤凰起身说道。
“等会等会！”萧洛衣连忙拦住她，“大婚之前一个月不能见面。而且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何必急一个晚上？”
白凤凰抿唇，坚决摇头，“不行，我心慌。我要拉他手手缓缓。”
萧洛衣／花景璃：……
你真的不是找借口吃豆腐吗？教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