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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谢公馆遭遇阴谋(1 / 1)

钱明珠的事暗暗发酵,无孔不入的小报神通太大。

他们许多人涌入事发地点,采访当地的的居民、行人,包括乞丐在内的一切可能目击者。

他们获得详实的第一手资料,熟稔地运用演绎渲染技巧,把事前事后两位小姐的寻常言行,描述得充满了戏剧张力,一些稀疏平常的细节,都似乎透露着奇妙的宿命感。

小报连篇累牍地报道两天,原本还按捺着的各大报刊,也忍不住跟风报道起来。

不到三天的功夫,谢公馆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小报对此事件的追踪报道,显然是带着明显的偏向性。

钱明珠成了勇毅贞烈的女英雄,她舍身救下的富家千金陆惜音,成了卑劣自私、恩将仇报的恶女。

很多市民慕名去探望钱明珠,据说鲜花堆满了她们的客厅,还有人给她捐助医药费,还有她今后的生活费。

而这位高风亮节的女英雄,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了捐款。

那些留下姓名的捐助人,女英雄叫把人家捐的钱,全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没留下姓名的捐助人留下的钱,女英雄又捐给了更弱势的人。

据胖妈听金妈说的,已是钱家准女婿的胡先生,最近天天守着身残志坚的钱明珠。

哦不,钱明珠其实也没有残废,她到底被□□成了啥样子,就凭着钱姑妈一张嘴说得吓人。

她入进了医院就闹自杀,在医护人员的劝慰下,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但她立刻要求回家休养。

她回家后任何人想探望她,她是一概闭而不见的,只叫佣人和她妈客气地转达谢意。

谢董事长和三哥他们,整天进进出出地忙碌,说在给钱明珠准备一个盛大婚礼。

但珍卿怀疑他们另有事务,毕竟仅仅筹办一个婚礼,未必能叫他们忙得不能开交。

为了钱明珠的名声计较,谢董事长本想悄悄办婚事,结果小报上又爆出耸人听闻的消息,为了谢公馆的名声计较,又只好大张旗鼓地给钱办婚事,就是办给广大吃瓜群众看的。

小报上又爆出新消息,钱明珠的未婚夫胡先生,深明大义,对不幸的钱小姐不离不弃。而那个跋扈刁钻的陆惜音,竟然要撬人家的未婚夫,如此寡廉鲜耻着实令人发指。

谢公馆被些激进人士围住,那帮人摇着小旗、喊着口号,向百年一遇的恶女陆/惜音示威,要求她亲自到钱家给钱明珠道歉……

陆/四姐继失去嫁妆,失去未婚夫后,又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情场、钱场的失意都靠后,陆/四姐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她的状态处在恶性循环中,她总要看有关她的各种报道,看完就缩在床脚哭个不停,寝食不安地苦捱着暑假时光。

陆/四姐一开始只是不出门,后来有同学打电话来骂她,她之后更连房间也不出,任何人打给她的电话都不接。

谢董事长疾言厉色地嚷,叫她动一动她的猪脑子,她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究竟是因为什么。

珍卿忙完了租房的事,这三天都没出门,一直在写《逃》的剧本。

她把小说改成了四幕剧,一些场景转换的剧情,直接用丰富的对话给它涵括承接过去了。

其间一遍遍地斟酌修改。到第三天下午,她觉得改无可改了,翌日一早出门给施先生送剧本。

培英女中有暑期班,施先生还在学校兼课。

他看了剧本还算满意,说难得珍卿没写过剧本,没想到改得简洁而完整,寓含的深意还都保留着。

施先生让人准备了水果,珍卿吃着水果,听施先生告知奖学金的审查结束。不出所料,她没有通过奖学金的资格审查。

珍卿也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多在意这个事,师生俩随意聊了一阵,她就告辞出了培英女中。

她往北去了麦特林路,荀学姐说找她有点事。

到了《新女性报》报社,荀学姐开门见山地说,叫她帮忙写《新女性报》的开刊词。

荀学姐本要自己做开刊词,但是做来改去,觉得没有振聋发聩、涤荡人心的效果。

珍卿纳闷地问:“不说要把内容做通俗些嘛,怎么又要振聋发聩、涤荡人心?”

荀学姐握着珍卿的手,颇是豪气地说:“通俗内容只是手段,我的目的还是要‘唤醒’,开刊词不想言之无物……”

珍卿应下开刊词的事,荀学姐把她拉到后院,左顾右看了一番,小声地询问她:

“你家的事,要不要我帮忙?我们家在出版界,还是小有人脉的!控制舆论还能出一点力……”

珍卿想起谢董事长交代,现在万事以隐忍为上,谁都不许做任何小动作,珍卿摇摇头说:

“长辈不叫我们掺和。”

荀学姐费解地看珍卿:“那位见义勇为的钱小姐,跟你家究竟什么渊源?”

荀学姐是稳重深密的人,关于家里的糟心事,珍卿倒不介意跟她吐槽一下。

她从钱姑妈家被吃绝户,谢董事长帮助他们说起,又讲他们对钱家怎么照应周到,而钱家母女看上陆三哥,婚事最后没有落成,后来怕有瓜田李下之嫌,又给钱家母女赁房雇人,还是谢公馆包办一切开销……

荀学姐狐疑地问:“那你三哥跟她,真没什么吗?”

珍卿噘嘴瞪荀学姐:

“我三哥你也见过,想必也耳闻过,他的绯闻有几件坐实?

“你信不过我三哥,还信不过我吗?我就要说我三哥是个君子,随你信不信吧。”

最近小报里还有少数的声音,非说陆三哥看上钱明珠,有酱酿见不得人的事情,提起来都让人一股恶气。

荀学姐愣怔一下,连忙哄着珍卿说:

“陆三少‘及时雨’的名头,我自然是如雷贯耳。

“我也听长辈们说过,你三哥不但是本事人,还是个急公好义的慈善家,不过我都是听人说的。

“既是你也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不信的。好啦,我别生我的气啦……”

荀学姐给珍卿续水,又问珍卿:

“你姐的传言也耸人听闻,说她抢救命恩人的未婚夫,故意把钱小姐留与歹人糟蹋……”

珍卿唉声叹气地说:

“此事我必须为家姐澄清,钱小姐那未婚夫胡先生,本是我四姐的恋人。

“胡先生的兄长,是我们家的生意伙伴,他们是两方兄长无意间撮合的。

“胡先生之前在蜀州做事,我四姐跟他鱼雁往来,快有一年功夫。这中间哪有钱表姐什么事?

“胡先生来海宁不逾月,跟钱表姐碰巧住在同巷,那巷子离谢公馆近便,也是为与家姐见面方便,并非冲着钱表姐去的。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胡先生也莫名其妙,他说钱表姐舍身救家姐,如此终身就算毁了……抢着要对钱表姐负责任,天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荀学姐表情渐渐凝重,珍卿赶紧晃荀学姐,说:

“唉呀,好学姐,我替家姐澄清一二,但你万不要跟人乱说,更不要为我轻举妄动,在报刊上为我们家说话。

“……我们家为报钱表姐的恩,新郎也让给了钱表姐,嫁妆和房子也给她包办,生恐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现在可不能节外生枝,现在一切事都努力避嫌……”

荀学姐狐疑地问:“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我看胡先生的行事,就比荒诞剧还荒诞,若说没有隐情我便不信。”

珍卿蔫儿头耷脑地说:

“谁还是傻子不成,但舆论现在对我们家不利,钱家母女又会寻死觅活,我们一家都在焦点位置,哪还敢轻举妄动呢?

“我母亲也如此交代,所以,只好束手隐忍罢了……”

荀学姐唏嘘地附和两句,珍卿又交代她不要泄露她的话。

珍卿回到谢公馆的时候,还有些学生在馆外示威,正在被警员往外驱赶,有人看珍卿要进谢公馆,还问她是不是陆惜音……

金妈告诉珍卿,她走后一位慕先生打电话,叫她今天或明天,带她画的《天路》去找她。

珍卿表示知道了,下午给《新女性报》写开刊词,打算明天带画去拜见慕先生。

第二天到中古文艺书馆,慕先生一对一督她改画。

他不但在一旁输出经验和理论,有时候看珍卿画得不好,还叫珍卿闪到一边,他亲自上手改珍卿的《天路》。

改到中午不叫她出去吃饭,叫听差的买点烧饼红薯,叫她跟他一块就着开水,随便把午餐糊弄过去。

吃完饭也不叫休息,又鞭策珍卿继续改她的画。

慕先生站在她背后念叨:“你看你这里少了一个tone。画画不等于日常吃饭,日子窘迫时饭倒可随便吃吃,但你使用颜料一定不能露‘穷相’,每个地方的颜料都务必要给够……你色感不足的问题确实改了,但是改得还不够充足。你现在一定要听老师的,动起笔来大胆一些……”

珍卿依言再大胆一些,慕先生就欣然地夸赞:“这就对了,你现在再看效果,是不是醒目提神很多?……”

一直改到下午五点钟,慕先生觉得改得可以了,一改严恪肃穆的教师面孔,变成儒雅和善的神态,跟珍卿商量:

“你这画名取得怪,我看也不大切题,你要不要改一改呢?”

珍卿恭顺地请他指点,慕先生沉吟一番,拿起毛笔写了四字——“寂寂兴亡”。

珍卿觉得主题明确不少,确实比她随兴起的“天路”好。

她觉得叫什么名都行,她现在特想离开慕先生。

中午就开水吃的烧饼、红薯,感觉现在还在肚里翻腾呢!真是的,慕先生明明挣不少钱,怎么这么会装穷叫穷,也不说给她吃顿好饭。

珍卿正在心里吐槽,忽听慕先生问她:“你家里目下还好吗?”

珍卿感觉她的师长朋友,对她的关心比较多,她心里还是很熨帖的。但照例不好在外头瞎说,就简略回答了一句:

“并没有多大的不好。”

慕先生重重拍珍卿一下,珍卿被拍得一个趔趄,惊讶道:“先生,你手劲咋这么大呢?”

慕先生眼见身体大愈了,这么大的手劲差点把她拍翻喽!

慕先生肃然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说:“我从小常干体力活,难免手劲儿大些。”

慕先生没空送珍卿出来,他还有别的学生要指导呢。

珍卿出了中古文艺书馆。见黄大光挨在路边看热闹。

还有不少路人和清洁工,也都站路边神往地看着。还有记者抱着相机咔咔地拍照。

珍卿也站住看那街中景象,就见那一个个好壮劳力,拉着装得沉重的榻车,一辆辆慢悠悠地走过去。

前车榻车装着红木家具,还有气派的云母石雕花器具,后面就是许多精致的红箱宝盒……

那穿着黄马甲的清洁工,眼里是生动的艳羡光芒,他那凝固住的神往表情,让珍卿忍不住拿出速写本,画了他的一个脸部特写……

珍卿新鲜过后问黄大光:“谁家在搬嫁妆呢?”

黄大光神情有点古怪,嗫嚅一下跟珍卿说:“五小姐,咱们回家吧。”

珍卿收起速写本,忽听有个胖绅士说:

“要说这谢公馆的女当家,也真是用足了诚意诚心,她闺女害了救命恩人,她就送房子贴嫁妆,叫恩人风风光光地出嫁……”

有人撇着嘴不以为然:“都说为富不仁,无商不奸,你怎么不说她家的小姐还要抢人家汉子,这谢公馆的千金太刁毒……”

路人在那闹哄哄地议论,说好说歹的都有,但颠倒是非的车轱辘话,听起来尤其刺耳扎心……

黄大光见珍卿面色不虞,躬着身小心地催促:“五小姐,咱们回去吧……”

珍卿回到谢公馆的时候,天边橘色的云霞漫天。

又暖又脏的橘黄色,看在眼里竟让人感到忧郁。这可真是感时花溅泪了。

钱明珠和钱姑妈这两人,真的是太贱太贱了。珍卿对这个家有了归属感,而现在啥也不能做,她简直快要怄死了。

要不是看后妈和三哥,都是“我有后招”的笃定模样,珍卿非要想点阴招,揭开钱莲花婊的真面目。

珍卿未免心里烦躁,晚饭前改好《新女性报》开刊词,打个电话晓得荀学姐在麦特林路,叫黄大光把稿子给她送过去。

麦特林路《新女性报》馆舍

黄大光恭敬地把稿子递上,询问荀小姐有没有要交代五小姐的。

荀淑卿看了珍卿写的开刊词,立刻眉开眼笑、拍掌叫好,然后把稿子递给另一个女青年看。

荀淑卿起身整理衣襟,就叫黄大光转告珍卿,说稿子她特别满意,说谢谢他家五小姐。

现在看稿子的苏见贤,猛拍着桌子爽朗地笑:“就冲杜珍卿这份犀利豪爽,我这一回就舍命助大才,好好帮她家一把吧。”

荀学姐深黑的眼眸里,闪过一点犹疑。但旋即翻一下她的包包,拿出一大叠钱给苏见贤,说:

“珍卿听说你们女师的人,在华界办儿童扫盲学校,给了我一百块钱,托我转交给你。好嘛,你今天自己送上门,也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苏见贤脸上有一点触动,接过钱装在包里装妥,笑容爽朗地跟荀握手,说:

“我早听说,他们谢公馆的人,一个个都是散财童子,没想到小姑娘也挺有钱……”

荀淑卿笑着接她的话:

“那要看用在什么地方,这丫头脾气也够古怪的,她就从来不给叫花子丢钱……

“见贤,我们参与的运/动示威多,最怕跟警察、巡捕打交道,主动揽事还是要谨慎一点,我们再来计议计议吧,务必要万无一失才好……”

苏见贤站起来跨了几步,掐腰睨视着荀淑卿:

“其实,钱、陆二小姐遇险的事,白梅看见后就告诉了我。我一见与你小师妹有关,立刻留了一个心眼儿,找我表弟跟上那几人……

“但我也怕沾惹警察权贵,这四五天,我叫白梅也别做声。

“但是你在租界不晓得,应天政府派来的新市长,还有警备司令部的军官们,对华界的治安多重视。

“他们花了好大功夫,让华界治安好转许多。没想到逃兵袭击人的事一出,应天上面就派特派员来视察。这件事在华界倒是压下来,但在租界里头闹得这么大……

“华界的那么多军政要员,一个个尽被特派员申斥,搞不好一个个都要贬官下野。

“华界的那帮子人,正巴不得有人去作证,说钱小姐的遇袭,是她自导自演的把戏呢!”

黄大光回到谢公馆,跟珍卿说了送稿的事。

她不知苏大姐和荀学姐,有那么一场对话。

她只知道从第二天起,关于那件事的舆论,就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首先,《宁报》爆出某位医生的采访——她被证明是仙蕙妇幼医院的医生。

她说钱小姐送至他们医院,是她给钱小姐做的妇科检查。

钱小姐虽然遇歹人欺凌,但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犯,只是受了一些体表外伤,这绝对是不幸中的万幸……

《宁报》爆出的大好消息,一时间引起大众哗然,很多人由衷为钱小姐高兴,原来人家还是完璧之身,他未婚夫也不是绿王八。

但有些人就嗅到怪味儿了。

大众所以强烈谴责陆惜音,是因为她拖延救人时机,导致警察四十分钟才到达。

那钱小姐还是完璧之身,她一个柔弱女子,是怎么从四个歹人手下挺过来的呢……

这些质疑论调一发出,钱姑妈代女儿接受采访,大骂别有用心者血口喷人。她说她女儿小时候学过武,而且从小性子刚硬,哪会轻易向淫贼就范,她女儿的完璧之身,是她拼死抵抗的结果……

好吧,这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大部分报刊并不死揪着不放……

随着钱明珠婚期即将到来,这件事发酵得更加奇怪。

有知情的邮差给报纸爆料,说钱小姐的未婚夫胡梓先生,早一年就老给陆惜音小姐寄信,而钱小姐一直住在他负责的区域。

他从未见胡先生给钱小姐写信,胡先生忽然成钱小姐未婚夫,这件事不是很奇怪吗?

华界警方在此事上也有新进展。

华界警方一开始就悬出赏格,有提供袭击钱、陆二小姐的罪犯的情报者,一人能领五块钱的赏格,后来赏格更提升到十五块。

络绎来了很多糊弄事的人,警察厅没有可靠的线索,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罪犯的下落。

谁曾想事发七天之后,两个女学生突然来报案。

说七天前路过案发现场附近,碰巧看到穿着破烂兵服的四个人,急匆匆地从案发地方向跑出来。

只是之前不大敢确定,并听说歹徒还在逍遥法外,一直没敢来警察厅提供线索。

直到他们看到军方人员介入,心里稍微安定一些,而且还有赏格可拿,她们才跑来说出看到的情形。

根据两个女学生的陈述,警察厅配合警备司令部,很快找到四个歹徒的去向。

又过了有三天功夫,钱明珠的婆家人也赶来,她姐姐钱明月也赶来后,隆重而盛大的婚礼,将在亲友们的见证下举行,大家忽然发现,新娘和新娘的母亲都不见了。

据不明所以的胡先生说,钱明珠在婚礼的前夜,忽然跟她凄凄惶惶地痛哭,说她一直非常犹豫,觉得抢了好朋友的丈夫,余生恐怕都要在愧悔中度过,因此很怕即将到来的婚礼……

然后,宾客们都在教堂中翘首期盼,新郎却能接来美丽的新娘,新娘母女带着包袱细软悄悄离开,连她的亲姐姐也没有告诉。

这其中有很多细节,珍卿都无从知道,但是后来回到谢公馆,明月表姐挺着大肚子,跪在谢董事长面前哭求:

“我娘和小妹贪墨的钱,都由我来替她们偿还,我还到临死的那一天,若还不完就叫我儿女还……舅妈,从今往后,我当她们死在外头,请舅妈和表弟、表妹,也权当他们死了吧……”

珍卿这时候才晓得,原来钱明珠母女俩人,一见眼下情势不好,华界的警察将找上门,立刻变卖她们两个住处的一切物品,包话谢董事长给她的嫁妆,还有送她的那一套婚房。

有些东西没有收齐全卖款,这母女俩人就仓促逃走了。

谢董事长没答应钱明月所求,她说谁欠下的债就当由谁来还,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们。

而后续的真相爆出来,更是颠覆海宁群众的认知。

原来这一切都系钱小姐导演,并且她还是绝对的主演。

那钱小姐让他雇的听差,找了四个沦为乞丐的脚夫,叫他们扮成吴大癞子麾下的逃兵,在桂梧庵外头等了三天,才见到照片中的两个女孩儿……

王嫂拉着陆/四姐逃走后,在那四个演员的帮助下,钱小姐给自己弄了一身伤痕。

而她那一开始就逃走的老妈子,实际上早跟钱明珠合计好。

那四个“逃兵”戏演完戏之后,每个人给他们二十块钱,再给他们准备一口袋干烧饼做干粮,就让他们赶紧从海宁逃走。

四个扮逃兵的脚夫乞丐,也不晓得怎么被摆布了一番,反正其中三个离开海宁没多久就死了,剩下的一个活口归了案,叫钱明珠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623:59:42~2021-07-0723:5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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