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氏和苏锦婳详谈一番之后,苏锦婳越发勤快了,就连前世的插花茶道都捡起来了。学这些虽然未见得能马上给她带来好处,但多学一些总没坏处。
苏锦婳正在泡茶,刚刚泡好,苏锦妍便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问姐姐安。姐姐来的可巧,茶刚好,快尝尝”,苏锦婳问安之后,温声道。
苏锦妍吹凉了茶,一口干了,颇有几分豪爽之感。苏锦婳见苏锦妍这样子,无奈的笑笑。
许是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妥,苏锦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强行给自己找借口:“我是渴急了,妹妹这茶泡的当真好喝。”
苏锦婳也不戳破:“姐姐喜欢就好,姐姐何事来的这么急,好像被谁追着赶着。”
苏锦妍又喝了杯茶,这次喝的倒是没那么急了,但也算不得细品就是了。
“可不是被人追着赶着,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祖母给我找了个好严厉的嬷嬷来。说要教导我规矩,这些天,可是一刻也不得闲。去完先生哪里回来,便要和两个嬷嬷学规矩,真不知道学这劳什子有什么用。”
苏锦婳一听,便明了了。想必父亲已经和祖母通了气,所以祖母才着急。姐姐这性子却时太直了些,让嬷嬷教导一番,磨磨性子也好。
“祖母也是担心姐姐。”
苏锦妍只是性子直,但又不傻怎能不知道祖母一番好心,因此只得无奈的轻声叹息了一声:“我知道,可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不嫁人,便不能活了吗?我可不想同两位母亲一样,日日等着自己郎君。还要容忍自己郎君偏宠别人,我又不是木头疙瘩,无情无知不会心痛。”
苏锦婳听到苏锦妍这话,也不由得一愣,她没想到苏锦妍的想法竟然这般超前。也是现代许多东西,都是古人玩剩下的,怎么她到了这里,自觉自己会些东西,便看不起人了呢?
苏锦妍见苏锦婳没说话也没在意,自顾自道:“我就是和妹妹发发牢骚,不然自己憋着,可是要憋死了。行了,嬷嬷只准我歇一会儿,和你说说我也好多了,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
苏锦妍来的快,去的也快。
春兰性子也有些憨直,苏锦妍一走便忍不住,“老夫人真疼大姑娘,都是孙女怎么不说给咱们姑娘也找个嬷嬷。”
春红看了苏锦婳一眼见苏锦婳并没动怒,松了口气,“咱们姑娘比大姑娘小四岁,不着急的。再说了咱们这里还有楚嬷嬷在呢,未必就比不上那两个嬷嬷。”
“祖母自有考虑。姐姐可能性也确实更大一些。”
苏锦婳最后一句让两个丫头听到发懵,却不是自家姑娘说的是什么可能性。
但做奴才都需要安守本分才是正经,该知道的姑娘自然会吩咐,不该知道的就不该打听。
小炉里的炭火在苏锦婳的拨弄下,越来越旺,苏锦婳重新拿起一旁的水壶搁上去,打算一会儿在泡一壶茶。
“姑娘,姑娘不好了。”
因为之前苏锦婳身体不好,所以最为忌讳这些字眼,春兰连忙呸呸好几声:“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姑娘不好了。”
“春兰姐姐恕罪。是夫人,夫人昏过去了。”
苏锦婳连忙起身,“春兰快随我去正院,春红你留下。”
“是。”
春兰连忙给苏锦婳披上披风,主仆二人赶忙朝着正院去。
栖霞轩
“母亲如何了,可叫了郎中?”
房嬷嬷见苏锦婳进来,连忙给她解下披风,快速解释道:“姑娘来了,已经叫人去叫了,想来快到了。”
苏锦婳刚到,苏永康也赶到了,“夫人怎么样了。”
几人见苏锦康进来福了福身。
“还未醒。”
苏永康走到床边看了看皱起来眉:“夫人何时昏到的?”
“夫人本打算去姑娘那里,才起身就昏过去了。”
苏永康额首,郎中也在这时赶过来了。
“劳烦。”
“苏大人客气。”
郎中也不废话,立刻上前诊脉。等郎中诊脉着功夫,府里的孩子及孙氏也都来了。
孙氏妖妖娆娆的给苏永康问了安,苏永康正心急孟氏状况,没瞧见。
倒是苏锦妍瞧了个正着,拉着苏锦婳指了指孙氏低声说:“主母病重,身为妾室却还做狐媚姿态,亏的还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
苏锦婳忧心孟氏病情,也是没瞧见孙氏这番做派。听苏锦妍这么一说,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郎中珍完了脉确实一脸的喜色,给苏永康道喜:“恭喜苏大人,府里又要添丁了。”
“确实大喜,夫人院里每人赏三个月月钱。”
众人连忙道喜。
苏永康也很高兴,他现在已经年近不惑,没想到还能在得一子,且还是嫡子,可真是大大的喜事。
高兴过后,苏永康见孟氏还未醒便问:“不知内人何时能醒?”
“尊夫人有些气血不足才晕厥,可用一些温补汤药。平日里亦可用一些温补之物调养,但是药三分毒,切记不可多服。”
苏永康道:“有劳,还要劳烦郎中开个方子,免得出了茬子。”
“不妨事。”
苏永康正打算让苏平去随郎中去抄方子,苏锦婳便道:“父亲我去吧。”
“也好,苏永你陪着婳儿过去。”
“是。”
郎中抄完温补方子,苏锦婳又问了许多有孕的禁忌,都一一记下了这才放心。
郎中见苏锦婳这般担忧自己母亲,笑着称赞:“姑娘当真极为孝顺。”
“母亲生育之恩大过天,我能做的也不过些许小事。”
“姑娘大善,小人告辞了。”
苏平给了郎中诊金和喜钱,便送了郎中出府。
苏锦婳这边收了方子便回了正屋,回去的时候,孟氏也醒了正用着燕窝粥。
“母亲,父亲。”
苏永康见苏锦婳回来暖声道:“婳儿回来了?”
“嗯,问了郎中才知道,母亲生我如此不易,光是种种不适就有一大堆,以后婳儿更要好好孝顺母亲和祖母,还有爹爹。”
“婳儿纯孝。”
苏锦婳担心耽误孟氏休息便打算离开,“时候不早了,母亲爹爹早些休息,婳儿也先回去了,明日放学再来看母亲。”
“嗯,你去吧。”
苏锦婳这边回了西院子便歇下了,孙姨娘回了院子确歇不下了。
苏锦娇看着孙姨娘一圈一圈的来回走直眼晕:“姨娘你别转了,是个什么东西都不一定呢,没得自乱了阵脚。”
“你知道什么,我好不容易进了府,又斗败了袁氏那贱人,算计着让那贱人的两个孩子,失了你们父亲喜爱。如今眼瞧着,到要叫孟氏那贱人捡了便宜去了。”
苏锦如道:“姨娘急什么,之前大哥哥在府里,最后还不是叫姨娘赶出去了。现在不过是块不知道男女的肉,也值当姨娘着急?”
“什么呀!你大哥哥那是将计就计,去的那可是白鹿书院,那地方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呀,那可都是当代大儒,命官要臣。说来也是袁氏那贱人能迷惑人,人都要去了,还能给自己儿子某了个好前程,我还当自己计策成了,美的和什么似的。”
苏锦如闻言道:“能算计又如何,虽然有了好前程,但父亲对大哥哥不也是淡淡的,姨娘的计策到底还是成了一半。”
孙姨娘听到这话安心了一些,重新坐了下:“这也算是唯一能安慰我的了,且你大哥哥在白鹿书院,说不准咱们也能沾沾光。”
苏锦娇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倒是苏锦如听出来了,姨娘这是在给景禄打算,却不知大哥哥愿不愿意,想到这里苏锦如便问了出来。
“他不愿意,自有你父亲在呢。以你父亲对景禄的喜欢,必定会同意。”
苏锦娇不解:“不是再说那病秧子的娘吗?怎么说到弟弟身上?”
孙姨娘点了点苏锦娇的脑袋,“你真是蠢的要命,不过我的娇儿生的好,却也没什么大碍。”
苏锦娇正要辩驳几句,苏锦如却先开了口:“姨娘担心的,确实有道理,是女儿想的简单了。俗话说:皇帝喜长子,百姓宠幼子。母亲所出,哪便是嫡幼子,占幼又占嫡,届时景禄的宠爱,恐怕真要被分去了。”
“正是担心这个,好在月份尚浅,还有时间。说来那个蠢货已经许久没回我消息了,别是被你们大姐姐或者孟氏发现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钱嬷嬷开口道:“老奴听闻,那蠢货已经被大姑娘赶出去好几日了。”
“什么?那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大姑娘屋里消息不好打探,老奴也是最近打听到的。”
孙姨娘追问道:“可知是什么由头?”
“听说是大姑娘丢了东西,在她屋里翻出来了。”
孙姨娘心里惴惴不安,“可打听仔细了,别是发现了什么?”
“姨娘安心,她不敢乱说。”
孙姨娘还是觉得不安心,“你去罗家庄看看,看看那蠢货的家人还在不在。若是在,连忙带到我之前吩咐你准备的别院去,若是不在,赶紧把和咱们有关的都毁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