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的话语此起彼伏,木之瑶恍然发觉,父亲与这些亲戚分道扬镳,不是没有道理。
“胡说八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承认,就算我女儿今日拿到了让我苟且偷生的圣旨,我也绝不认同。”
女儿被多人攻击,木将军哪里还坐得下去,铁刀往下一砍,立即震慑了众人。
“老将军你糊涂了吧,你这是在为你的女儿开脱吧,这公主的头号都已经拿下来了,竟然无法救自己的父亲,这说不通吧?还是说你女儿早就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只是想要让我们为你犯下的过错赎罪!”
“你!”木将军气的咳嗽。
懒得与这些人解释,木之瑶拉着父亲,便回到了自己小住的院里。
“这次出去,你没有受伤吧?”
远离了外面的喧嚣,父女两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客气话,看着木之瑶手臂上面的伤,将军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的恩典,是你手臂上的伤换来的吧?”
木之瑶嗯了一声,随手把圣旨扔在了床上。
“来我看看!”
拆开绷带,伤口触目惊心,木将军捏了捏眉心,却始终阻止不了眼中的湿润。
换药包扎,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应是常年在外的征战生活,让他早已对这种事得心应手。
看着那认真的容颜,木之瑶鼻子一酸,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父亲,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没有把你给救出来?”
“瑶儿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粗糙的手抚过女儿的脸,老将军笑容慈祥。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夫一身戎马,怎知年过半百,竟受如此冤屈,苟且偷生,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耻辱,要是皇上他们就这样放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背着这样的污点,到死也没法瞑目,还不如就像这样,等有个交代时,我也好以死明志,”
听到这段话语,木之瑶崩不住了。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嘲笑她,辱骂她,就只有父亲一直护着她,就连面对这刚刚那些人的诋毁,也是他站在自己面前。
“父亲,你何苦如此!”木之瑶半靠在木将军身上,眼眸中皆是不忍。
咚咚~门突然被推开。
木将军想也不想地挡在了木之瑶面前,手上的灵力已经开始闪烁,铁刀随时能够出现。
待看清来人是宁朝戈时,他才放下戒备,“王爷失礼了。”
“是本王唐突了。”
宁朝戈眼眸一凛,目光定格在换掉的纱布上,虽然不悦,可还是客气,“你们东西掉了。”
抬手,一卷白纸落入眼中。
“父亲,我本来求过太后放过我们的,可太后和你的观念一样,除非清白在世,否则以死明志,不过皇上倒是答应我,让我彻查此事,这便是当初找到的证据,但不知为何竟是一张白纸,难不成皇上是在耍我们?”
垂眸遮掩了眼里的神色,人命关天的事情,皇上竟然如此戏弄她,若是她还有着当初的能力,她绝对要严惩这个小人。
“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可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
“王爷说的没错。”木将军仔细端详的那张白纸,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这怕是用的水血纸。”
“水血纸?”
未等木之瑶明白过来,宁朝戈就将白纸和带着木之瑶血的纱布扔进一个水盆中,血水侵入白纸,字体随即显现出来。
“水血纸,用于军队中的高级机密,唯有此物主人的血才能解开纸上的字,看来这一次,是我们冤枉了皇上。”
木将军心中感谢,可就在看见字迹的瞬间,他整个人踉跄了。
“怎么会这样?”
宁朝戈和木之瑶也跟着上来看,只见纸上写的是与叛军联系的谋策,上面的计划,和木将军平时的作战习惯一模一样。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能够熟知木将军的习惯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这上面的字迹和烙印,除木将军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模仿。
木将军一向沉着稳定,看到这个也难以淡定,“这不是老夫写的,这上面的印章也不是老夫盖的,这中间一定有诈。”
木之瑶额角跳了跳,看到此,她也总算明白,上面有着这么一个‘可靠’的证据,怎么可能不抓人。
“将军莫急,皇上既然能够把这样的证据交给你们,想必他也不相信这是你们写的,这字迹虽然可以模仿,可这个印章却不能,将军,你可否把你的印章拿出来看看?”
宁朝戈点明重点,将军却一脸愁容,“王爷,并非我不配合,而是我的印章早已经不见了。”
世间竟有如此巧的事儿,证据上面有印章,印章就不见了,看来要想抓到凶手,就一定要从印章下手。
“父亲,你最后一次看见印章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逃亡之前在家中看到过。”
二房,一个思绪立即闪过木之瑶的脑袋,她与宁朝戈目光相对,两人似乎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他们并不想让面前的人担心,只好安慰了几句,便匆匆的转移到了其他话题。
夜里,安排好了父亲后,木之瑶立即回到房间练功。
如今所有证据已经指向了一个方向,想要真正还父亲清白,就必须要到二房那去。
可上次交手,两边实力悬殊,这次去,她可不能屈于人下。
心绪不宁,灵力晃动,很快她头上就集满了汗珠。
我看他她根本就不想救自己的父亲吧,她就是一个废柴,是永远扶不起的阿斗。
风中一个莫名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木之瑶屏气凝神,可依然逃不了那些声音的追问。
宁国公府的废柴小姐竟然还想要英勇救父,简直是笑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些声音如同藤蔓交织,直接将她旋入万丈深空,木之瑶挣扎着,怎料越挣扎,越痛苦。
“木之瑶,吃点东西吧,今天都没看你吃点什么。”
宁朝戈来到屋子,见木之瑶脸色苍白,汗珠如雨,疾步上前,立即诊断。
遭了,快要走火入魔了。
面色一寒,宁朝戈即可点了她的穴道,想输入灵力,稳定对方情绪,可气息刚引入身体,两者就开始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