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闲适的环境里,净涪又睡得更安稳更香甜了。
只是在他这个始作俑者睡得安定酣畅的时候,景浩界却才是真正地热闹。
不知是这重重叠叠光明云源自妙音寺,妙音寺又有净涪在的原因,景浩界世界意识没有做得太过分。即便带走了那些光明云,让光明云中洒落的光雨浇遍整个景浩界,这光雨最为密集的地方,也仍然是妙音寺,其次才是左天行所在的天剑宗。
天剑宗里,左天行站在光雨中,沐浴着这许多光雨,转头看向了妙音寺的方向。
“果然是你吗?”他喃喃自语道,“净涪。”
前两日他曾去往妙音寺一趟,见过净涪,本来是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从他那里找到一个答案的,可他先被净涪惊了一下,后又被净涪的问题镇住,竟没能从净涪那里得到答案,只被净涪以一个“惊喜”搪塞了过去。
左天行抬起手来,待要去接住一点金色光雨,但那金色光雨落在他手掌上之后,却是径直没入了他的身体,只滋养他的神魂去了。
除他手掌上还残余的一点微温之外,竟是再无法寻觅。
左天行叹了一声,“确实是‘惊喜’。”
在这一场光雨降下来之前,他本来就是跟天剑宗掌门一道交接天剑宗里属于道门剑子的那一部分权柄的,所以他身侧不远处,其实还坐了天剑宗掌门。
天剑宗掌门将他的所有话语听在耳里,却没看左天行,目光放长放远,只追着那些纷纷扬扬飘洒下来的金色光雨而去,看见那许许多多满脸舒适惬意的人。
包括修士,也包括凡俗。
天剑宗掌门点点头,也跟着说了一句,“确实是‘惊喜’。”
左天行转眼看去。
天剑宗掌门察觉到左天行的目光,也偏了头回来迎上他的视线,脸上的笑意未减,“不是吗?”
左天行怔了一下,方才笑着应声道,“是啊,确实是一场‘惊喜’。”
这一场光雨除了将天剑宗也笼罩了之外,还将天静寺、妙潭寺、妙定寺、妙安寺、妙空寺、妙理寺及道门各宗乃至无边竹海地盘尽皆囊括了进去,就连魔门各宗的地域也未曾被排除出去。
可谓是真正做到了遍及整个景浩界世界。
对于佛门、道门乃至是无边竹海里的修士来说,这确实是一场惊喜。就算对魔门的许多修士来说,也仍然是惊喜,不过对于部分罪孽深重的人而言,却就是惊吓乃至是折磨了。
天魔宗里,留影老祖难得地出了殿堂。但他也没走多远,只在殿堂上的檐角处侧身坐了。
他任由那金色光雨飘洒落在身上,细细体味得一阵之后,他笑了笑,翻手取了一个小酒坛出来。
这酒坛大概已经在他的储物戒指里封存许久了,便连封泥和封纸也都留存着时间的痕迹。
留影老祖将这坛酒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却是丝毫不顾惜般地扒开封泥与封纸,打开酒坛。
立时就有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飘升而出,又顺着这风与这雨,一并远远地飘荡出去,挑逗经过的修士的心神,引动他们身上的灵力。
没错,这一坛被留影老祖珍藏在手里许久的酒也非是凡物,不过是飘出一缕酒香而已,就连嗅到他们的修士体内的灵力都引动了。
天魔宗里许多修士都嗅到了这一股随风而来的酒香,一时间涎水直流。
“咕噜。”又吞下一口口水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低声问远处的人,“这是什么酒?”
那远处的人也很是心痒,只可惜见识不够,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打听,只摇头低声答道,“不知。”
被这一股酒香逗弄,心神实在难以安定,天魔宗的这许多修士一时心神错乱,竟顾不上收拢自己身边的金色光雨,让好些金色光雨脱出自己所掌控的范围,倒更往其他弟子那边去,让旁人捡着了便宜。
那些弟子脸色一变,忍不住瞪了那捡漏的同门一眼。
可惜,他们这眼神虽然狠厉,却没什么杀伤力。实在是因为这阵金色光雨降下的第一时间,天魔宗太上长老留影老祖便已经宣告本宗上下,严禁使用手段抢掠。
既已有着明令,天魔宗上下谁敢违逆?
所以纵然再恨再恼再手痒,也只能瞪一瞪骂一骂然后在心里记一笔以待日后算总账而已,实做不得更多。
而光是这种程度,真的以为能吓得住这些天魔宗的同门?
对面那些家伙压根不为所动,反又更趁他们这一分神,另从他们圈去的地盘上再收拢了一小部分金色光雨。
这一下,便是那酒香再醉人再诱动心神,也再没有谁胆敢分神了。
开玩笑,那美酒再好,他们也拿不到,既然如此,还不如守好了自己的地盘,以图吸纳更多的光雨呢!
这些光雨虽是一看就知是佛门那边的手笔,但对他们魔门也不是全然的苛待,反而有点一视同仁的意味。既然这样,那他们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收取一点,还要放过它们去么?
谁会那般傻。
没错,即便是魔门,除了少部分实在罪孽深重,受不得这一片光雨的,也一样争抢着享受这一场光雨。
不过对于这场忽如起来的光雨,魔门到底还是暴露出了他们跟佛门与道门的许多不同。佛门是各凭机缘,道门也是相对和平,魔门就是完完全全的各凭手段了。
各凭手段划分地盘,各凭手段再地盘中收拢光雨,各凭手段消化光雨......统统都是各凭手段。
事实上,如果不是天魔宗太上长老留影老祖明确宣告上下,如果不是起了恶意试图杀人的修士很是受了金色光雨的一点折磨,只怕魔门也未必能够如此平静。
留影老祖瞥了几眼那些觊觎他手中美酒却又失了部分光雨的弟子,便自收回目光。
他将酒坛向着妙音寺的方向递了递,像是与某一个人敬了一回酒,然后才将酒坛收回,抵到唇边往嘴里灌了一口美酒。
这一场光雨没有下得太久,只得一个时辰,就陆陆续续地停了。
留影老祖还坐在檐角上,远远地看着那一片光明云渐渐缩小乃至消散,不自觉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
酒坛子里荡开的声音清脆,显然这酒坛子里的酒水也没剩下多少了。
“能喝了一个时辰,并不少了。”他叹道,又将手中坛子抵到唇边,一口饮尽酒坛中的酒水。
酒水饮尽,他随手松开原来很是宝贝的酒坛子,任由它从高空中跌落,碎成残渣。他自己则似是醉了,就那样带着满身酒气,闭眼枕着清风与和日睡了过去。
事实上,留影老祖还是不如净涪睡得安稳,也不如净涪睡得长久。
净涪那一觉睡了九日九夜。等他神智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光雨早已停了不说,连景浩界中众生最激动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只是净涪仍然不太在意那些。他甚至连动都没动,只在醒来时候睁眼看了看外间天色,便又要闭上眼睛。
不过他眼睑都还没有全然垂落,就又猛地掀了起来。
“我果然是忘了什么......”
他这般说着,就抬眼去看自己顶上虚空。
随着眼眶处两道灵光闪过,净涪便看见了他自己头顶虚空处华美贵重的气运华盖,这顶气运华盖周遭,正有九条五爪金龙盘旋回环,咆哮游走。
净涪沉默了一下。
识海里的心魔身见得,也很有些惊讶,‘这些气运居然还没有散回去。’
识海中同样刚刚醒来,脑袋仍然胀得厉害的佛身一边撑着脑袋,一边道,‘不止。’
心魔身和本尊尽皆往佛身看去。
佛身抬起另一只手,手掌中便托了一片厚重的功德光。
‘这是?’
心魔身盯着那片功德光左右看了看,‘是因为那阵遍及景浩界的光雨?’
净涪本尊也有些意外。
佛身点点头,‘就是因那阵光雨来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好像景浩界天道将这一场功德的大半都落在这里了。’
心魔身摇摇头,‘就算我们是景浩界的世界之子,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那一场光雨遍及了整个景浩界世界芸芸众生,确实可以说是广施福泽,能算得上一场大功德不假。可那场光雨由妙音寺的水陆道场而起,做足了准备,也接手了后续种种事宜的,是妙音寺上下,净涪不过是一个主祭而已。而且真正出力的也不是他,是那位迦叶尊者,是包括世尊释迦牟尼佛在内的诸位妙音寺先祖,这一大半的功德却落到了他的头上,是否过于不公?
净涪本尊沉默了一下,又细看得佛身手上托着的那片功德光,倒是大概猜测到了个中缘由。
‘不,’他道,‘并不是都给我们的。’
佛身和心魔身齐齐往本尊的方向看去。
本尊此时正执掌肉身呢,他察觉到佛身和心魔身的目光,便示意也似地看向了他们顶上的那一座气运华盖。
心魔身和佛身一时沉默,半响后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都安心了下来。
‘那就好......’
没错,大概是心魔身和佛身都被那片功德光的数量镇住了,竟没注意到这一层。
如果那些因妙音寺这一场水陆道场聚拢过来的妙音寺及景浩界世界气运凝聚的华盖未曾散去,其中气运未曾归位,那么这一场水陆道场所该分到的功德随气运一道暂时落在他手上,那也该是很正常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各位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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