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婧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明烛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她小小的身体抖得像一片被风摧残的落叶,脆弱不堪。她额头上全是冷汗,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秀气的眉心拧成结,下嘴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迹。
好可怜啊。
一个娇弱的omega,被两个强壮的alpha联合欺负,承受的痛苦不言而喻。
看到她虚弱成这幅模样,明烛平静的内心掀起了巨浪,既愤怒那两个嚣张跋扈的女alpha,又怜悯这个伪装坚强的少女。
刚刚只差一点,明烛就要跟她错过了。
明烛原本只是想过来洗个手,到了门口,闻到两股浓浓的信息素味道,以为是哪两个alpha在里面起了争执,不想碰到这些糟心事,转身要走。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她转身之际,身体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召似的,指引着她又折返回来。她推开这扇门,好巧不巧,就看到喻婧被那两个人欺负羞辱。
如果再晚一步,明烛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第一遍没有回应,明烛眉头深锁,又喊了一遍:“喻婧?”
喻婧已经痛得没办法回答问题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那两只手上,拼尽全力,紧紧抓着明烛的衣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微仰着头,小巧的嘴巴张张合合,像是无声地哀求自己不要走。
看得明烛心被揪了一下。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但不是信息素的味道。那两个女alpha基因等级一般,下手却毫不留情,释放的那些信息素,分分钟能摧毁一个娇弱的omega,喻婧能抗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明烛难以想象,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喻婧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空气里还残留着那两个女alpha信息素的味道,明烛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
必须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明烛将她打横抱起来。
少女全无反抗之力,像朵枯萎的娇弱的花儿安静地躺在她怀里,被她抱出洗手间。
明烛叫住路过的一名服务员。
那人看到她抱着一个少女从女alpha的洗手间里出来,面露惊恐和防备:“这位女士,您、您……”
“别怕,我不是坏人。”明烛不着痕迹地将喻婧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眼眸满是真诚,声音带着祈求:“她是我朋友,喝多了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一间休息室?”
服务员没有闻到一点酒精味,但是她突然认出了明烛的脸,震惊道:“你是明烛!”
“对,是我。”明烛没有带掩饰自己的东西,感觉怀里的少女又轻轻抖了起来,她紧了紧手臂。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人会不会乱说,明烛语速稍微加快:“我朋友真的不太舒服,你能帮忙找个休息室吗?”
服务员本来还有点怀疑,但是明烛的身份,加上这张脸太有说服力了,疑虑顿消,去前面引路,将她们带到一间小小的休息室。
“谢谢你。”
等服务员一走,明烛熟练地反锁了门,动作轻柔地将怀里的少女放在沙发上。
把人放好,明烛想起身,那两条软绵绵的手臂却突然缠上来,藤蔓似的勾着她脖子。
明烛一愣。
少女借着沙发靠背勉强撑起身体,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殷红的唇微微翕动,嘴里弱弱地哼道:“别走,让我闻一闻。”
明烛因为这骤然拉近的距离身体僵硬起来,两只手忙撑着沙发扶手,才没有压到她身上,神情片刻恍然,怔怔看着她:“……闻什么?”
“你的信息素,好好闻啊。”少女眼睫抖得像蝴蝶翅膀,眼眸盈满了动人的水光,声音细细地哀求:“再让我闻一下,好不好?”
明烛哑然。
alpha的信息素强势霸道,只要释放,都会带有一定的侵略性和攻击性,这对于柔弱的omega来说很难招架,所以刚刚那两个女alpha才会把喻婧欺负得那么惨。
明烛还担心喻婧会不舒/服,在料理完那两个女alpha后就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了,没想到喻婧竟然觉得她的信息素好闻?
难怪前几次,在自己信息素不小心泄露时,喻婧每次的表现不是远离,而是主动黏上来。
是她的信息素对喻婧有什么奇怪的吸引力吗?
明烛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无法理解这种情况,在她愣神时,等不及的少女攀爬起来,软而热的唇就要贴上她敏/感的脖子。
明烛警觉,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上那个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
那两片薄唇碰到了手背上。
明烛被烫到一样,身体稍稍后仰,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喻婧的状态好像更不好了。她看着很不清醒的样子,疼痛得不到安抚,脸色又白了一个度,漂亮的脸蛋拧成了包子,冷汗簌簌直流,身体痉/挛起来。
明烛被她这幅模样吓到了,再也顾不得思考其他,双手扣住她脆弱的小肩膀,试探性地先释放出一点信息素。
冷香吸入鼻腔,进入肺腑,喻婧缩着的身体轻抖了一下,随后慢慢舒展开,循着那股诱/人的冷香,本能地往她怀里钻。
明烛一面释放信息素,一面低头观察她脸上的反应,发现自己的信息素对她的不适真的有效,心里惊叹之余,又有些古怪的情绪。
喻婧知道她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
如果随随便便碰到一个陌生人,她也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脆弱展露出来,岂不是很危险?
明烛注意力稍稍分散,信息素凝滞,怀里的人闻不到了,不满地哼唧一声,小手扯着她衣服,仰起脸来,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说:“姐姐,再多给一点吧,求你了。”
姐姐……
这个称呼,明烛并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喊了。可是这一次明显跟之前喊的时候都不一样,那语气软糯娇嗔,如同情人般的呢喃。
她应该是无心的。
明烛却听得耳朵一麻,心口像是被羽毛扫过,泛起几分难耐的酥/痒。
一种陌生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明烛直觉这样不好,想把她推开些。
可是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怀抱,没有了自己信息素的安抚,喻婧立刻又露出那种痛苦的表情。
那两个女alpha的伤害还没完全消除,喻婧被折磨得很难受。
活泼灵动的小野猫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病猫,这幅脆弱的模样,真的让人十分不忍心。
房间安静得只有空调喷气的声音,明烛喉咙轻滚,静静看着这位少女,听到自己心底一声轻叹。
算了,帮人帮到底吧。
明烛摆正心态,在尽量不触碰她的情况下,一点点释放出能安抚她疼痛的信息素。
少女还是想要往她怀里钻:“姐姐,你好香啊。”
“……”
明烛又不是圣人,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甜o,想坐怀不乱太难了。
房间里冷气森森,明烛额头隐隐渗出薄汗,抓住少女乱扌莫的两只手,咬着牙,隐忍道:“你乖一点。”再不乖就真的不管你了。
后面那句明烛没说,喻婧颤颤地掀开眼皮,迷蒙的双眸对上她看似冷淡的双眸,读懂了她的潜台词,果然安分了许多。
“哦。”
明烛轻轻吐了口气。
才乖了一会儿,少女又拱起脑袋,像是要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明烛咬紧牙关,将她想要埋进自己胸口的脑袋摆正,强行按在肩膀上。
少女小声嘟囔:“这里不软。”
“………………”
要不是看她眼神涣散,明烛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想趁机耍/流/氓。
明烛没有纵容她胡来,一只手托着她脑袋不让乱动,未免心乱,撇开头不再看她,盯着墙上的吊兰,心里默数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她们再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以一种半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亦为在一起。
少女呼吸平缓下来,仿佛已经睡着了。
明烛定定神,垂眸看她。
喻婧脑袋靠在她肩上,闭着眼,抿着唇,乖巧得像只睡着的小奶猫。
明烛被她枕住的那边肩膀已经僵硬,想叫醒她,嘴唇动了动,最后到底也没说。
悬在心上的钟表滴滴答答,明烛极力控制着心率,又开始默数时间。
数着数着就乱了。
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可能五分钟,也可能十分钟,怀里的少女终于恢复了生气。
那股冷茶香融入血液,喻婧软绵绵的身体慢慢有了力气,额头上的汗一点点被蒸干,白如纸张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她抖开眼皮,对上明烛讳莫如深的眼眸,心里突地一跳,忙离开那个让她安心的怀抱,垂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毕竟不是真的喝醉酒,喻婧刚刚虽然痛得无法思考,脑子却没有坏掉,她对自己之前所作所为,包括说的那些话都记忆犹新。
好羞耻啊……
她怎么可以那样……
她甚至不敢看明烛,借着头发遮挡,小声说:“谢谢。”
明烛没有礼尚往来地回她一句“不客气”,盯着她恢复光泽的侧脸,声音听不出情绪:“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了。”明烛的信息素比镇/定/剂还要管用,喻婧现在除了心有点虚,身体已经没有一点异样。
刚才真的生不如死。
明烛观察了几秒钟,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淡淡“嗯”了声,顿了顿,说:“那两个人为什么欺负你?”
明烛没有听到她们之前的争论,也不认识那两个女alpha,她感觉喻婧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挑事的人,问题应该出在那两个人身上。
喻婧把头转过来,脸上的羞怯没了,嘴唇绷了绷,微恼地说:“今天是丹妮生日,那两个人也是来为丹妮庆生的,可是她们没有把丹妮当朋友,还说丹妮坏话,说得很难听,我没忍住,跟她们吵了起来。”
明烛不知道谁是吴丹妮,甚至都没联想到,吴丹妮就是之前被自己撞见跟张旭搞在一起的女人,猜测应该是她朋友,也没多问,想了想,正色道:“不管什么原因,你一个omega跟alpha正面起冲突,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喻婧眼眸一暗,眼睫轻抖,讷讷道:“我知道。”
她知道那样很危险,可是她当时真的忍不住。
而且过去十九年里,她一直误会自己是个准alpha,跟别的alpha对上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个alpha。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不堪一击的omega时,事态已经收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莽撞了,要不是明烛及时出现,喻婧不敢想像后果会这样。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个问题喻婧早就想问了。
上次喻婧被张旭欺负,明烛出现让她觉得匪夷所思。这次明烛再次横空出现,她都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被什么配对系统绑定了,否则为什么明烛总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她?
明烛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是来给人庆生。”
在酒店门口看到喻婧的背影,明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谁能想到居然这么巧合。
喻婧讶然。难道冥冥之中,明烛是她的救星吗?
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明烛,喻婧都不知道自己“死”多少回了。
这些恩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口头感谢显得轻飘飘。
要不来点实际的?
喻婧想说请她吃个饭吧,转而又想到,昨天早上,明烛在微信里十分高冷地把自己给拒绝了,表情发愁。
明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迟疑道:“你……”
“心若向阳,不惧悲伤,风雨过后,彩虹天堂~~~”一个穿透性极强的女声唱出动人的音符。
突兀的手机铃声硬生生将明烛的话打断。明烛觉得这声音很熟,一时间又分辨不清,目光下移,落在喻婧发出声响的包包上。
喻婧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是吴丹妮打来的,忙按下接听:“丹妮?”
吴丹妮那边声音噪杂,视线在人群中搜索,还是没有发现喻婧的身影,给她打电话:“我准备切蛋糕了,你跑去哪儿了呀?”
喻婧瞥了眼自觉背过身去的明烛背影,清清嗓子,说:“我在洗手间,马上回去。”
吴丹妮:“那你快一点,我等你。”
喻婧:“好。”
在她挂断时,明烛目光淡淡地看了过来,说:“走吧。”
杨老那边还没结束,明烛也不宜在外面逗留太久。
喻婧看到她走向门口,想起她刚才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明烛手摸到了门把,指尖微蜷,放开,转过头来,对上她水润清亮的眼眸。
她眼睛真的很漂亮,不管是清醒的时候,还是迷糊的时候,总是勾人而不自知。
明烛默了默,斟酌道:“你以后……不要随便对一个alpha说‘我要闻你的信息素’这种话了,那样很危险。”
喻婧轻轻“啊”了声,不禁想起之前那些暧昧的画面,脸腾地一热,低着头,支支吾吾:“我、我也没有很随便,我知道是你,所以才……”没有很防备。
明烛眉梢微动,提醒她说:“我也是alpha。”
“我知道。”喻婧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咬了咬唇,逼着自己直视她,深吸一口气,表情认真道:“但是我知道,你跟别的alpha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喻婧弯了弯唇,眼眸如星,声音染了笑:“至少你不会欺负我,也不会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想要占我便宜。”
“……”
其实清醒以后喻婧也是忐忑的,她记得在碧水镇时,医生说过明烛的信息素诱/导自己发/情的事,心底里已经把明烛列为危险人物了。可是刚刚,从头到尾,明烛对她都很客气。
上次撞见自己发/情,明烛都能恪守道德底线没有主动标记她,这次又坐怀不乱没有对她怎么样,喻婧觉得,明烛这个alpha真的是太优秀了。
而且她上次是因为“摄入”了明烛的信息素,才会被诱/导发/情。这次只是“闻一闻”,没有摄入,也没有发/情,很安全啊。
明烛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心情复杂。
她怎么可以如此天真?
刚才她那一声“姐姐”,明烛险些失控,而这个天真的少女,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明烛心底一声嗤笑。
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求人的那副模样多么令人心动。
明烛感觉自己侮辱了她这份信任,话也不敢接,含糊地“嗯”了声,拧开门走出去。
喻婧看见她步伐迈得很大,出去直奔洗手间,想她应该是憋急了,顿时觉得那个纤瘦的背影伟大起来。
喻婧天马行空地想:要不要去给明烛做一面锦旗?上面就写“人品最佳alpha”。
明烛绝对实至名归。
不过她觉得明烛应该不会收。
暂时没想好要这么报答明烛,喻婧惦记着吴丹妮等她切蛋糕的事,转身离开。
本来喻婧还担心,如果那两个女alpha还在怎么办,进了大厅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心下稍安。
她倒不是怕那两人继续欺负自己,只是不想她们在吴丹妮面前晃来晃去恶心人。
“婧婧快来。”吴丹妮笑着冲她招手。
喻婧重整心情走过去,看吴丹妮许愿,接过她亲手切的蛋糕。
奶油热量太高,别的女明星都偷偷丢掉不敢吃,吴丹妮看到喻婧大口大口摄入,惊讶道:“婧婧,你不怕胖吗?”
怕是当然怕的,但是刚刚跟那两个女alpha对抗消耗了太多体力,喻婧饿得不行,也就没管那么多了,笑嘻嘻地说:“你亲手给我切的,我必须要吃完呀。”
吴丹妮觉得她傻里傻气的,捏捏她的脸,又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感叹:“婧婧,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
喻婧心里一暖,腾出一只手回抱她,眼眸含笑地说:“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队长。”
一声久违的“队长”,听得吴丹妮喉咙一哽,放开她,低声:“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个女团梦的。”
“那就继续唱歌啊!”
“唱歌?”
“对啊!”喻婧用力抓着她胳膊,眼眸晶亮,满带希望,“你现在发展这么好,公司肯定愿意为你出歌。虽然kiss组合解散了,但是这三年我没有一天放弃练习,我也跟你一样怀揣着女团梦,我再加把劲,努力跟上你的步伐,到时候等我名气起来了,我们再跟公司提重建组合的事,好不好?”
一个“好”字差一点点就要脱口而出,吴丹妮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阵慌乱,避开她灼热的目光,语含歉意:“婧婧,我……我演戏这条路才刚刚铺开,如果这个时候转行,那么我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女团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吧。”
喻婧愣了愣。
吴丹妮怕她误会,忙补充说:“婧婧,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练习,你的新歌我也听了,唱功很稳。我知道你舞也跳得很棒,多才多艺实力很强,可是我好久没有接触唱跳了,我怕自己拖累你……对不起。”
“没关系的丹妮,是我欠考虑了。”喻婧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一腔热血想着女团梦,却忘了考虑实际问题。吴丹妮演艺事业正值上升期,确实没有必要放弃这条顺畅的路,去冒险挑战另一条可能走不通的路。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汗颜,“应该是我道歉才对,你没有错。”
吴丹妮有点无措:“婧婧……”
“哎呀,不说这些了。”过生日就应该开心,喻婧不想让这些沉重的话题破坏气氛,生硬地转移,“小叶走了。”
吴丹妮眨眨眼,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她去哪儿了?”
喻婧把小叶妹妹分化的事跟她说了。
吴丹妮听完了问:“她妹妹现在多大了?”
喻婧想了想,说:“刚上高一,应该十五六岁吧。”
吴丹妮表情有些微妙,骨碌碌的眼睛看了看前后左右,小声问她:“人家十五六岁分化,你过几个月就20了,为什么还没分化呀?”
喻婧一噎,才想起来好像一直没告诉吴丹妮自己已经分化的事。
上次吴丹妮来家里吃饭,喻婧本来要说的,后面闹了矛盾就忘记了。
那就现在告诉她吧。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就不应该瞒着。
周围人多眼杂,喻婧准备拉她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吴丹妮手机冷不丁响了:“等等哈,我接个电话。”
“接吧。”
喻婧不急,看她打开手包,不经意间瞥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脸上笑意尽数敛去。
吴丹妮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张旭”两个字,忙抬头看了眼喻婧。
喻婧表情很不好看。
吴丹妮想挂断,可是又不敢,表情很纠结。
喻婧不想看她为难,默默走到一边。
吴丹妮这才按下接听:“亲爱的……”
喻婧不小心听到了前面三个字,听着吴丹妮软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心里堵得慌,脚步越来越快,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吴丹妮并没有打很久。
喻婧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故作自然地笑了笑。
“婧婧。”吴丹妮表情很慌,捏着手机惴惴地说:“张旭……说他等下要过来。”
喻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
八点多还不算晚,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空气闷得没有一点风,喻婧在酒店门口的花坛边徘徊,郁闷地放下手机。
刚刚她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她打给小叶,小叶说妹妹情绪不稳定,得留在医院陪护。第二个她打给沈佳玉,沈佳玉人却在外地出差。
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过来接她,喻婧决定打个车。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门口左等右等等了很久,愣是没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进来。
后来酒店门童看不下去了,跑过来告诉她,香榭酒店为了能给尊贵的客人提供畅通无阻的道路,里面不准别的车进来。
喻婧好一阵无语,跟那人说了谢谢,朝外面走。
这酒店好大,门口距离主干道太远,她脚上还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又慢又艰难。
一辆白色宾利从后面缓缓开过来,远光灯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手掌方向盘的明烛目光一顿。
穿白裙的少女慢悠悠地在前面晃,背影看上去孤单又落寞。
明烛确定自己这次应该没有看错,心里一动,脚踩油门,驱车赶上去。
喻婧听到身后引擎声,下意识往旁边靠。
正好旁边有颗树,她一只手扶着,抬起一只脚,摘掉高跟鞋,单脚站立。
“你……在做什么?”
清冷熟悉的嗓音飘进耳朵,喻婧倏地看过去,看到半开的窗户里,明烛满脸惊奇地看着自己,脸腾地一热。
这么不雅的动作,怎么偏偏让她看见了呢?
喻婧假装面不改色地忙将鞋子里的碎石抖出来,穿好鞋子,身体站直,冲她挥手,笑得很卖力:“好巧,又碰到你了。”
明烛也觉得太巧了,自己提前离开,没想到又碰见了她。
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脚踝,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脚背,着重看了她那双高跟鞋,视线落回她盈满笑意的脸上。明烛问:“怎么自己走路,你助理呢?”
喻婧歪着脑袋,眼中藏着几分沮丧:“她有事,开车先走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没车了。
明烛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又扫了眼她那只小巧的脚和那双看着就累人的高跟鞋,微启唇,轻声:“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芮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500:48:12
dimoe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502:2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