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精灵？”阿芙拉问。
精灵属于精类生物，精类种族是自然的宠儿，他们一出生便受到自然眷顾，
这一高雅的种族有淡金色、蔚蓝色和浅绿色的眼瞳，长而尖的耳朵，仿佛作弊一般出众的魔力以及对自然的优秀感知，他们肤色极淡，面貌精致，敬畏自然——瞧瞧同样是精类生物的地精，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精灵族性格温和，只要陌生人不随意侵入他们的地盘，便能和谐相处。作为人类的盟友之一，是人族忠实可靠的朋友。
名为泽的青年摇头：“很遗憾，我与精灵一族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的造物者偏好她自身的种族，将我制作成了这个模样。”
“制作……”阿芙拉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阿加曼女巫凯瑟琳。”
“谢谢。”泽合上书页，微笑，“看来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了，我的造物主正是凯瑟琳，人们口中那位叛逆的禁忌法师。”
阿芙拉在书本中阅读了很多杂文，里面介绍了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史记，像“傀儡师伊夫林”、“渴血罪人哈里森”、“游离客麦金托什”……等，阿加曼女巫是其中著名的代表——精灵族的叛逆，抛弃了守护家园的责任，沉迷于禁忌法术的堕落法师。
她是数万年前的风云人物——凯瑟琳·斯科特，妄想与神比肩，复活早已死去的爱人。
传说，她真的造出了生命体……但不伦的研究受到了旧光明神信徒的唾弃，终其一生躲躲藏藏，最后死在了无名之地。
无人知晓最后的秘密遗失在了何处。
原来在位面吗？
是弗蒙找到了永生造物，还是位面的某位强者？
阿芙拉不由多看了泽两眼，惊叹于凯瑟琳在禁术中的卓越天资——面前的青年毫无疑问是真正的生命，他有自我的思维，和他人相差无几的样貌，以及属于活物的气质。
泽目光温和，问：“有什么需要吗？”
阿芙拉从失礼的审视中猛然回神。
“那个……对不起。”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我想看找适合的秘籍，老师说……兑换所里可以用点数进行交易，但我不知道有多少点数。”
“你通过了第一层，加上基础点数，大约是这个数字。”
蜃像中显现出了具体数额，阿芙拉定睛一看，她现在所拥有的点数是三千整。
通关第一层奖励的点数她知道，大约是一千点，也就是说她拥有两千点的基础点数。
还是挺多的啊，阿芙拉乐观想到。
“请问，使用这种武器的话……有适合骑士或者战士类别的秘籍吗？最好是攻击性比较强的那种。”
有了底气，连嗓音都洪亮了一些。
泽思考了一下，说：“工场武器的话，当初是用作剿灭魔界的魔物，猎魔人常常使用，一般没有特定秘籍。不过攻击性强的刀法秘籍有很多……”
他随意挑选了几本，这几本书的价格浮现在了蜃像中。
“‘刻骨神本’，兑换需求点数：五万点。”
“‘冥影灵本’，兑换需求点数：十一万点。”
……
“‘天泽圣章’，兑换需求点数：三百万点。”
“‘星月册’，兑换需求点数：六百万点。”
“‘神启论’，兑换需求点数：一千两百万点。”
“鉴于你是无属性，建议你兑换天泽圣章。”泽提议道，“这是当年人族强者为了对抗旧神创造的功法之一，在攻击方面无可挑剔。当年借着这本功法，人族强者亲手杀掉了第一位神明。”
可这上面的秘籍她一本都买不起。
阿芙拉脸涨得通红：“我没有这么多点数。”
看这些秘籍后面跟着的数字，再想想自己那点三千，阿芙拉心中膨胀的气泡啪的一下爆开，之前的信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试练塔突破层数会奖励点数，每一层都只有一次奖励，第一层的基础奖励是一千，第二层是一千五，第三层是两千，第四层两千五……依次按照加五百的点数递增。
就算她天资卓越，横冲直撞到一百层，也总共才两百多万。
一百层意味着什么？这么说吧，五十层以后都是层数榜单，每一层一个榜单，到现在为止，九十层以上的榜单空无一人。
也就意味着包括其他族的那些武神、法神、聆语者等等，全卡在了八十九层，其难度可想而知。
她能不能晋升为最高职业者都是未知数，而且武器、材料、还有很多需要花点数的地方——这本秘籍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了。
阿芙拉咽了口唾沫，觉得秘籍后的三百万价格触目惊心，那星月册、神启论更是看都不敢多看。
泽诧异地投来一眼，看见阿芙拉受到打击的蔫蔫模样，好笑道：“你想一次性买下天泽圣章？呵呵，”他笑声悦耳，“天泽圣章全本需要十一阶的荣誉等级，等你进阶到战神的级别还有可能，现在早着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购买序章。”
苍白的手指轻点，蜃影一阵波动，变换成了更细微末节的价格。
“像这些高昂的秘籍，”指着序章的价格，青年解释说：“几乎很难有人买得起，所以都是按照荣誉等级划分购买。你现在的荣誉等级是零阶，只能购买序章。”
天泽圣章序章的价格比较全本的天文数字就合理多了，对比那三百万点数，阿芙拉觉得三千点数一点也不贵。
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她全部的点数，阿芙拉狐疑地瞟了一眼泽。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暗改价格的奸商吧……
然而一旦购买，就需要一直修炼下去，她还是有点犹豫。
三千点点数对现在的阿芙拉来说不是轻松的付出，以后换武器，防具之类的也是不小的开支……
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恶魔低语。
“虽然天泽圣章价格不菲，修炼也很困难，但威力也是非常高的，同一类的秘籍中很少有能与它相对的存在。”
“……”
“我看你天赋和属性都很不错，工场制作的武器也能让你的进攻事半功倍，这本秘籍再适合不过了。”
“……”
“你看前五章的价格都不贵，总共也才十七万积分，足够你修炼到魔导师级别。”恶魔仍旧低语，循循善诱，“贵的只是后五章，等几百年以后，你完全可以成为大魔导师，那时借着狩猎赚足积分，剩下的章节还不简单吗？”
“……”
等阿芙拉回过神，所有点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蜃像中可怕的零异常刺眼。
她下意识捂住眼睛，茫然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嗯，点数收取确认。马上就将序章传承给你。”恶魔泰然自若笑道，那温柔的笑容如今看来充满了危险，“请注意，兑换所的规则是，凡是用点数兑换的秘籍，一律不准用任何方法告知他人……一旦出了差错，兑换者将付出足够的代价。”
最后一句话比死亡更加凶险。
交易成立，泽朝小小的孩子招手，然后指尖轻轻触碰上那白净的额头。
星辰白光闪耀，阿芙拉双眼空洞，阅见知识。
在传承降临的一瞬间，似有阵阵叹息：
我父、我怜悯、我许诺……
守护古老的誓约
吾之利刃将终结万世
有一日、沐浴神血之下……
因为他们……
因为什么？
阿芙拉猛然睁眼，面前的泽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淡金眸子视线轻柔。
未等细想，钝痛自脑海传出。
尽管只是序章，传承所夹带的知识量也多到可怕，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痛，大脑被塞得快要爆炸，她捂住额头舒缓呼吸，一点点接收知识。
天泽圣章的序章，分为十一小节。
前六节的每一节分别讲述了刀法、身法、以及各种秘法和战技的运用。后五节，则是大量的技巧和细节经验。
阿芙拉只第一眼就沉迷进去，正想更仔细阅读，旁边泽温柔的声音响起。
“还有什么需要吗？”
“……”
一个激灵，阿芙拉后退半步，神色防备，客气谨慎。
“没有了，谢谢。我这就走，不用送了。”
泽微笑：“这是我的荣幸，兑换所没有出口，要离开请直接脱离位面。希望下次还能为你服务。”
阿芙拉觉得下次可能要等很久后了，想到归零的点数，她的心在滴血，肉在抽痛。
——这货绝对是奸商！
她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书海沉浮，浩瀚无垠。
青年坐在座上，抚摸着怀中翻开的书籍，小小的人影不见其踪。
“这天赋，”青年笑了笑，“该说运气不错吗……”
“天泽圣章……天泽圣章……”
透过影子，无数职业者正在兑换所中与“他”交谈，却都是一张张面生的脸孔。他不擅长记住“生物”的面孔，想来想去，也只想得起那一张脸。
他见证了她的生活，也见证了她的死亡……
“我后悔了，”那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中说，“我不该将你造出来……”
“又独自留你在这世上……”
青年哼起不知名的曲子，在空中嬉戏的书籍们安静了下来，缓缓漂浮游荡。
书海如此辽阔，仿佛无边无际，却只剩一人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