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贼船(1 / 1)

史鼐的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透着轻视。

一个出嫁女罢了,竟然把持娘家的财产,真心脸皮厚!

结果,这个被她界定为不要脸的姑奶奶,竟忽然翻了脸,泼她满脸茶水,还让人把她拖出去,丢出了府门。

石梅冷笑:怪得湘云堂堂侯府千金,竟然穷到要做针线,穷到连请客做东也没银子。

却原来,被这些黑心肝的东西贪了。

石梅可以想象,若不是她下手快,等到王氏入住。

史鼏夫人疯疯癫癫,不管事。

只怕湘云什么东西都不会落下了。

说不得这个王氏还要反咬一口,说是史鼏两口子都把银子吃喝玩乐了。

更有甚者,或许还会诬赖史鼏两口子把家业败光了。

……

石梅越想越是气不过,得给这个王氏一个教训。

石梅便吩咐金大去给贾赦送信,让把史鼐史鼎兄弟请了来。

史鼐史鼎兄弟如今正在为起复做准备,四处跟人拉关系。

丁忧之后,原则上是可以回到原本的地方,担任原本的官职。

然,你丁忧一年,总不能让职位空着。

所以,一般丁忧之后再起复,就需要打点。

或者是就地升职,或者平调别的地方。

偏生这两人都是武将,挪动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要想去一个理想的地方,就需要打点吏部。

史鼐与史鼎两兄弟。史鼎比较好复职。

海疆的将军提着脑袋当差,没有多少人乐意去。

甘肃虽然苦一点,愿意去的人比还是比较多。

而今甘肃卫所指挥使是王子腾的人。

史鼐升迁有难度。

贾赦跑去官员喜欢的茶楼,直接就把这两兄弟堵住了。

石梅遂把史鼐媳妇上门要求提前支取湘云嫁妆银子的事情说了。

史鼐夫人说得理由,也让赖嬷嬷复述给了他们兄弟听了。

石梅说道:“找你们来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把新出炉的保龄候夫人打出去了。”

然后,石梅吩咐贾赦:“送你们表弟出去。”

史鼐满脸羞惭,见姑母石梅连他也一起怀疑了,忙着辩白。

“姑母在上,侄儿不敢喊冤。

侄儿这就回去查问明白,若是她真的说过这些话,做过这种事情,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石梅说道:“我没有怀疑谁,我找你们两个来,不是责怪你们,而是告诉你们,你们大哥的遗孀遗孤如今的处境。

王氏敢理直气壮到我这儿来,只怕已经找过湘云母女。

只怕他们母女处境堪忧啊。

你们大哥才过世一年,尸骨未寒。

今日这丑事,在我这儿发生,我可以保证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

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们大嫂子被逼急了,会不会说出去。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若是被传出刻薄兄长遗孤,霸占遗孤财产的事情。

你们兄弟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再无前程可言。

你们兄弟都是允文允武。

我相信,凭你们的能力假以时日,纵然没有祖荫,也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可别在这些小事上头栽了跟头!

可别小看治家不严。一室不治,何谈其他?”

史鼐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再辩。

史鼎也甚惭愧。

他也回京两月,从未想起动问侄女的处境。

再没想到,二嫂起了逼迫之心。

兄弟们出得门来。

史鼎说道:“二哥,户部欠债三十五万。

大哥袭爵十五年,已经还了二十万。二哥今年才三十有五,再过十五年,二哥不过五十岁。

一年一万而已,功勋田每年出息两万多。

如今府里守孝了,难道一万两银子拿不出来?“

史鼐顿时急赤白脸:“三弟,连你也怀疑我?”

史鼎道:“二哥先别恼。

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在想,二嫂这一年究竟干了什么大事,这么缺银子?

竟然要觊觎孤儿的遗产,孀嫂的嫁资?

我觉得二哥还是回去问问清楚才好。”

史鼐一想也对。

继承侯府的时候,府库虽然空虚,但是公账上大哥还留下三万银子,办葬礼只花费一万银子。

他在甘肃也不是那么清如水,回家时候也交给夫人三万银子。

怎么一年不到就花光了?

要么就是这个王氏黑心肝了。

借口还债,要榨干大房遗孤。

要么就是这个败家娘们干了什么蠢事,把银子花没了,悄悄掏摸大嫂的银子填窟窿。

史鼐的脸色顿时铁青,打马狂奔,面容扭曲。

史鼎见状吓一跳,忙着追赶:“二哥别急,有话好好说。”

在姑妈家里丢人还不算什么,可别再闹出什么大祸事。

史鼐匆匆回府,进了内宅。

王氏这里正在哭天抹泪,跟自己的陪房诉说委屈,嘴里不干不净。

说的话跟史鼐顶姑妈嘴里的话也差不离儿。

史鼐气得额上青筋爆绽,上前去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好狗胆!”

王氏被抽得跌倒在地,半天才嚎哭出声:“史老二?

你敢打我?

你怕我堂兄……”

史鼐反手又是一耳光:“老子做得是朝廷的官员,不是你王家的护院,少跟我替王子腾!”

王氏捂着脸:“好,好,好,好,你等着。”

王氏转身要走:“收拾包裹,再把少爷姑娘们叫来,我们回娘家去。”

王氏陪房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史鼐一挥手,他的侍从便闪身而出,堵住了几人的去路。

史鼐盯着王氏:“不想让人捆着胳膊,就跟我来。

当着三弟,咱们今日算算账,把话都说清楚了,你要回家尽管滚。

孩子是我史家的血脉,不能跟着去王家。”

史鼐说着去了大厅。

史鼎夫妻,再有史鼏的夫人已经在座。

王氏进屋,史鼏夫人竟然吓得身子哆嗦一下了。

虽然只有一下下,却被史鼎发现了。

史鼎当家就变了脸色。

心中了悟。

只怕二嫂不只是逼迫大嫂,或者还用湘云威胁过大嫂吧。

史鼎看了眼自己的夫人甄氏。

甄氏竟然吓得一哆嗦。

史鼎顿觉奇怪,难道这事儿跟自己的夫人也有关系?

史鼎顿时眼眸一冷,心中热血翻腾:倘若甄氏胆敢逼迫大嫂,这个老婆是他绝对不要了。

史鼐今日是主审。

他冷着脸看了府里的账簿子,竟然只剩下几百银子。

史鼐不相信,找了管家询问,大账上也没银子。

史鼐直接把账摔到王氏脸上:“你给我说说,这个账簿子是怎回事儿?

府里的银子哪儿去了?

别跟我说,这一年时间,你们娘儿们吃了五万银子。

然后还亏空了七八万,不得不向大嫂借银子,不惜丢脸丢到荣国府?

哈,即便是五个饭桶,也吃不下这许多吧?”

史鼐气极了,两子两女都被她骂成了饭桶!

王氏哭哭啼啼,却是拒不交待,眼睛却几次三番的瞟着甄氏。

似乎希望甄氏能够设法救她。

甄氏吓得低头避开。

史鼎顿时冷哼:“甄氏,这里面难道还有你的事情?”

甄氏吓得蹦跳而起:“没有没有,府里的银子都是二嫂当家,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氏这下不干了,尖着嗓子喊道:“弟妹,你怎么能这般说?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再鼓动我,我才把府里的银子挪用了吗?”

史鼎顿时把桌子一拍:“甄氏,你最好说清楚。

不然,我即刻休你出去,你给我滚回甄家去。”

甄氏马上喊道:“你不能休我,我给公婆守孝了。”

史鼎道:“这话是不错。

但是,你犯了偷盗,口舌,二罪并罚,我照样能够休你!”

甄氏这时哭道:“我也是为了家里好,为了家里的门楣着想,正好有机会……”

史鼎怒道:“你再敢云遮雾绕,相不相信,我这就把你赶出去?”

甄氏忙道:“我说,我说。

我是为了君姐儿的前程。

我姑姑说,原本给荣府元姐儿谋得进皇子府的机会。

结果,荣府老太君不识抬举,联络皇后给搅黄了。

陛下大怒,连选秀都给停了。

但是,皇后说,选秀可以延迟不能停止,这是朝廷的礼仪,不能废弛。

故而,开年就要进行大选。

君姐儿,还有咱们的籣姐儿都有机会进入皇子府。

但是,这事儿要成,需要打点。故而……”

史鼎道:“故而你们就把府库掏空了,然后就去逼迫大嫂借钱,还跑去姑妈家里丢人?”

甄氏吓得摆手:“什么姑妈家,这可是不关我的事儿。

我就是跟二嫂一起凑了十万银子,送给我姑姑去了。

我姑姑答应明年一定让君姐儿,籣姐儿留牌子,进入皇子府。”

史鼎气得甩手就给甄氏一耳光:“你是猪脑子啊?

君姐儿还是侯门千金,她或许能做个皇子正妃。

籣姐儿只是三品官的女儿,进了皇子府也是个侍妾。

我史家满门忠烈,堂堂正正的铁血汉子,你竟然让我的女儿去做小?你怎么不去?”

史鼐拍桌子:“三弟,慎言!”

史鼎气得拖着甄氏家去了。

史鼐气得胸脯子鼓胀,恨不得一脚踢死王氏,大家干净。

却是忍住了,抬起王氏的下巴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磕头作揖我都不管,银子拿不回来我也不管。

但是,即刻去跟你那个哥哥王子腾说清楚,贾元春不愿意入宫做奴婢,我史家的姑娘也不愿意。

这事儿若是办不好,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不用再回来了。”

史鼎就没有史鼐的涵养了。

或者说,史鼎不指望甄氏干什么,回去就是一脚,把甄氏关进了卧房,命健妇守住门户。

吩咐女儿史湘籣:“籣姐儿,看着你娘,别叫她再出门丢人现眼。”

又警告甄氏:“我让女儿伺候你,是给你留面子。

你若是自寻死路,胆敢偷跑出府,我就把你送进慎刑司。

相信你们甄家现在不敢得罪我这个女婿吧!”

甄氏顿时惶恐之至。

甄家如今山河日下,男丁全部获罪,唯有一个姑母,虽说受宠,却是没有生育,又如何长久?

正因为天子老迈,姑母才希望能够送几个能干的后辈进宫去博取前程。

原本史家的姑娘岁数不够,谁知贾府闹了一场,竟然推迟一年,史家两个姑娘正好勉强附和。

她也是为了夫君与儿子,如今二房继承侯爵,夫君却没有爵位。

不如女儿进宫搏一搏。活着就能够给父兄博个爵位。

多少人做了承恩侯,她的女儿不比别人差,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她为了忽悠二嫂拿出银子替她开路,花费多少口舌?

谁知道她一心为了夫君与儿子,夫君却不领情,这般对她。

甄氏哭哭啼啼,搂着女儿直喊冤屈。

史湘籣得知母亲谋求自己进宫,只觉得惶恐:“母亲,陛下都七十多了,我不要去……”

甄氏马上安慰道:“不是给皇帝做妾,是给皇子,四皇子。

你姑祖母说了四皇子府里眼下只有两个庶出的郡主,还有两个宫女生得小皇孙。

若是你进去就能册封为才人贵人,那时候生下的孩子就能子凭母贵……”

史湘籣道:“不要!

父亲说了,妾是立女,一辈子只能站着伺候人。

父亲说了要带我去任上,去海疆读洋人开办的私塾。

我不要进宫,我要去海疆……”

史湘籣才十二岁,明年刚刚十三,满脑子风花雪月,谁愿意去伺候一个老皇帝?

即便四皇子又如何,都三十多快四十了,比大伯父的年纪还大些。

大伯父都……

谁愿意嫁给土埋半截的人谁去,她是不去。

父亲说了,会让她各处走走看看,还要教导她舞剑打枪。

将来仗剑江湖,做妇好,谢道韫,本朝开国公主那样的奇女子。

这才是人生!

她曾经跟爹爹透露过,爹爹直夸赞她有志气有胸襟呢。

因此,史湘籣决定要好好看着母亲,不让她破坏父亲的计划,也不能让母亲葬送自己的理想。

史鼎首先前往荣府,郑重的向姑母赔了不是。

又说甄氏偷着跟甄贵妃联手想要把女儿送进宫待选。

石梅吃惊不小:“陛下不是停止了选秀,这才一年,怎么又提起来了?”

史鼎道:“据说是皇后提出来,说什么选秀是朝廷的礼制,不能因噎废食,因为少数人不懂规矩就停止,有伤天和。”

石梅暗地里唾骂,一条烂黄瓜,糟蹋人家青春美貌的女子才是有伤天和呢。

石梅一笑:“ 甄贵妃去年刚刚因为伙同甄家操纵选秀牟利,被陛下申斥禁足。

这回还是因为陛下万寿才放出来。

她有什么颜面再次主持选秀?

如果你们真是把银子给了甄贵妃,她肯定不会送给内务府,只怕进了自己的腰包,为她自己在宫中打点铺路吧。

毕竟现在的甄家靠不住了,再没有人替她捞银子。

宫中那些势利眼,一旦银子不喂饱,她又被陛下厌弃,日子可是不好过。“

史鼎顿时面色大变,他们家这是被人当成肥羊宰了。

真是后悔莫及。

当初挑了甄家的女子,以为能够在袭爵的时候占个便宜,结果没有。

如今还给自家惹了这样的麻烦。

史鼎现在只求姑妈能够进宫,在皇后面前说个情,把自家的闺女在复选的时候撂牌子。

既然进了选秀的名单,若是第一轮就被筛掉了,那也会成为笑话。

只能继续撑着,第二轮罢落。

史鼎倒是不担心皇帝留下自己的闺女。

他在海疆的能量多少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眼。

就怕皇帝为了牵制他,把闺女塞进某个皇子府里做个宝林美人,不死不活的熬日子。

那就腌臜人了。

他的籣儿可是将门虎女,不是谁家的玩物。

王子腾这个时候也在责骂堂妹:“你有没有脑子?

你有事不会来跟我商议?”

王氏泣道:“我是想跟您商议,可是您不是说要先紧着元丫头吗?我这才……”

王子腾冷哼:“这才另寻门路?

寻门路也寻个稳妥的啊,甄贵妃去年刚刚被禁足,虽然没有降低位份,其实在宫中也说不上话。

不然,怎么连个被陛下厌恶的皇后都能够压她一头?

如今你就是找傅贤妃都比她强。

傅贤妃虽然受到申斥,到底有个儿子,哪怕这个儿子不受宠,她也是皇子之母。

大位不定,没人敢不给她面子。

或者周昭仪也成啊?

最不济,你找一下内务府乌家,那也比甄家强些。”

王氏哭道:“如今怎么办呢?

银子已经划出去了,整整十万两。我还只敢跟夫君承认了五万两。

这是账目上损失的银子,还有我的陪嫁两万两银子,我还把府里的族产抵押了三万银子。

正是因此,我才想向大房挖点银子。

哪里知道,荣府老太太一向菩萨一样不吭声,从来不管娘家,再没想到,这回却这么刚性……”

王子腾差点失笑,贾母是菩萨?

她是个菩萨,王家也不会贴进去两个闺女才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姻亲关系。

王子腾当然也想有一个流着王家血脉的皇妃,最好有一个皇子。

但是,这个时候就不能再找甄贵妃掺和。

史家的两个孩子,顺其自然吧。

到时看看姑娘落在哪一个皇子府里,再想办法。

再或者,干脆等太子出炉,那时候再往太子府里送最好。

如今真不是好时机。

若是被老皇子留下,那就是……

这话真不好说了。

王子腾说道:“进宫的事情别再倒腾了,银子也别想了,只当舍财免灾。

回去跟妹夫陪个情,说几句软话,好好跟堂妹夫过日子。

姑娘们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王氏这点聪明还是有,谁都能得罪,可是不能得罪甄贵妃,保不住一个枕头风吹吹,就能把整个保龄候府给吹得东倒西歪了。

甄贵妃说好话或许不成,说坏话只怕就灵验了。

王氏挨了打,本想要搬动娘家的堂哥也没搬动,只得委委屈屈回去。

置办了酒菜,着人去请史鼐。

结果,史鼐出去一天都没回去。

这人也没去别处,也去了荣府给石梅赔情。

王氏不清楚姑母的能量,他可是知道,只要姑母相干的事情,就没有干不成。

石梅心里已经明白,王氏能够搭上甄贵妃,肯定是史鼎的媳妇作怪。

但是,她心里虽然恼恨这两个女人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却是不能不管两个侄孙女,她们跟湘云一样,都是史家的血脉。

若是被王子腾跟甄贵妃联手再次炮制出一个贤德妃。

史家就完蛋了。

石梅道:“唉,我也姓史的,一笔难写啊。

我就怕我豁出老脸去说了。

结果,你们两家夫人不认账,那时候打起擂台,我反而里外都有不是了。”

若是史家两个女人到时候反水,传出一星半点的消息让嘉和帝知道了。

那就能给石梅扣上月一顶操纵选秀不敬皇室罪。

人家愿意把女人敬献给皇室,你偏偏从中阻扰,觉得皇宫是火坑,这不是大不敬是什么?

史鼎史鼐同时言道:“回去就会将她们禁足祠堂,三月之前,足不出户。”

这两人休妻不切实际,也只有如此!

石梅不惧甄贵妃。

甄贵妃敢为难荣府。

石梅拼着再被煞一回,把甄贵妃骗取娘家侄媳妇银子的事诉之圣上。

甄贵妃一犯再犯,怕这个贵妃的位置保不住。

再不济,她还可以把消息不经意的透露给燕候的母亲。

甄贵妃得意这些年,燕候母亲只要是女人都会吃醋。

能给情敌上眼药,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得住。

这事儿要办就得快。

不然翻年就该定下了。

虽然这两个萝卜头人家未必看得上,却是不得不防。

石梅乘着除夕朝贺的空隙,单独面见了皇后,替两个侄孙女求恩典。

一是姑娘太小了,明年才十三岁。

二来,两人的伯父才刚仙逝。

史家两个侄子的意思,两个侄孙女婚事,怎么也要再等一年,等大哥大祥之后,才能开始相看。

这个理由,皇后听了也动容。

大月朝可是以孝治国。

投桃报李。

石梅便顺便透露:“其实这两丫头年纪还小,却是我那三侄儿媳妇出自甄家,进宫一趟……”

皇后闻言就一笑:“哈!

甄贵妃这是贼心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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