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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在纸条上写这样的话,乔灵并不明白。

但是隐隐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第二天按照惯例祁学海再一次对她进行了诊断治疗。

事情并没有太大进展。根据乔灵再一次的检查显示,她的病情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恶化,这让治疗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最后当乔灵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走廊上的白炽灯明亮地照射着四周,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有些刺眼。

经历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乔灵多少感觉到有些许疲惫。

她在廖护士的护送下准备回到高危重症病房。在路过一条明亮的长廊时,却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阵阵悲恸的哭喊。

“都会死在这里……都会死!”

“你们全都活不久的!!”

“一个都跑不了!!!!”

声音从离走廊最偏远的一处病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应该是个三四十岁的女性。

她一边砰砰砰地敲打着铁门,发出阵阵震耳的声响,一边大声地呐喊着,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听起来诡异极了。

那声音感染力极强,只不一会儿四周的铁门旁便陆陆续续地聚满了人。各个重症病房的精神病人们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灰暗的面容上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愤怒,还有的甚至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门口处的视线有限,他们并不能直接观察到那名发病的患者,更多的目光倒是落到了被护士护送回病房的乔灵身上。

一瞬间几十道视线在自己身上上来来回打量着,这让乔灵多少感觉有些紧张。

“看什么看什么,都各自回去休息!”廖护士似乎倒早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她皱了皱眉,对着四周斥责起来:“怎么,没见过别人发病吗?”

“快,李护士吗?七楼有个病人情绪有点不太稳定,你快带一针安定上来。对,这会儿正在病房里又哭又闹呢。”说罢,她拿起胸口的对讲机说道:“58号房,不知道是谁的病人。对了你们上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安保,她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乔灵并没有被马上送回病房。

那名发病的女病人很快便吸引来了一大群医护人员的注意力,包括廖护士在内。他们围在58号病房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女病人趁机试图往走廊外冲撞逃走,不过很快,四个身高一米八几,穿着安保服的肌肉大汉便立刻制服住了她。

他们一人按住她的一只手脚,将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羊羔一样按在床上,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她绑了起来。

女病人大声地哭喊,她伸出手试图进行抵抗掏打——不过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和一群肌肉壮汉相比显然算不得什么。

终于,期间趁对方不注意,她逮到了机会,在一旁的肌肉壮汉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草!”谩骂声顿时响起,那名壮汉立刻抬起手想要将她甩开。

只是很可惜,她咬得很用力,牙齿似乎嵌进了肉里。只不一会儿壮汉手臂上便渗出了血迹,顺着手腕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妈,疯狗是吧?”这行为显然惹恼了一旁的医护人员。不知道是谁先出手的,在那女人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声音顿时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对方下手显然很重,那名女病人顿时就被扇地七晕八旋。她缓缓地瘫倒在病床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大汉,双眼似乎试图在对方身上扣出个洞来。

一旁的护士们立马上前,将一针安定立即扎进了她的手臂。

注射器迅速向下推动,四周只剩下一片喘着粗气声。

女病人的眼神开始逐渐涣散。

她似乎想要再继续说点什么,不过张了张口,喉咙却没有出声。最后忽的歪过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病房内终于恢复了一片宁静。

医护人员缓缓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他们基本上每过几周便要遇见一次。

在精神病院的工作并不轻松——没有人知道发病的病人在紧急情况下会做出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来。他们只能小心又小心,然而还是避免不了有时候会挂彩。

“曹昊,你没事吧?”一旁有个壮汉歪过头问了一句。

“他妈的肉都快给我咬下来一块,能没事?”那个名叫曹昊的安保人员很显然正在气头上,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这疯婆子有狂犬病吧?还他妈咬人的!”

“要不一会儿你去急诊室打两针狂犬病疫苗?”

“这玩意儿打疫苗有用?”曹昊脸色不太好,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

“也不一定,万一精神病也会传染呢。你还是赶紧去打一针。”那人似是开玩笑。

“去去去,别他妈吓老子。”

病房内的气氛又恢复了轻松——将那名发病的患者处置好过后,众人围着曹昊调侃了几句,随后护士们又拿出纱布开始给他包扎起来。

从病房内忙完抽身出来的廖护士刚一走出房门,便对上了乔灵那张漂亮又惨白的脸蛋。

她似乎被吓得不轻,一张脸上并没有什么血色,只有一对黑漆漆的眼珠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病房内的情形。

“看什么?”这显然是廖护士所没料到的,被病人目击到其余病人的发病过程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还是那样粗暴的过程。

“还不赶紧回去休息?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她……是什么病?”乔灵忍不住问了一句。

“精神分裂,重度,说是能看见鬼。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快一年了,每次犯病都这样,闹得鸡飞狗跳的。”廖护士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忍不住看了乔灵一眼。

她注意到乔灵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你放心,没有人会那样对你。她只是个特例。一般来讲,不会有人对病患轻易动手——这种事传出去也并不好听。咱们这儿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劳管所。”

特例……吗?

乔灵没有说话。

她在廖护士的陪同下回到了病房。

乔灵坐在房病床上,安安静静的,就像个乖巧的好学生。不一会儿廖护士便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盘子里装的是她今天吃的药,大颗小颗,加起来总共一大把——还有一杯温热的饮用水。

她吩咐乔灵吃药。

乔灵乖乖照做。

“谨遵医嘱,你会好起来的。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就不要再看热闹了,这对你的病情并没有好处。”廖护士的话似乎是在安慰,然而乔灵听进耳里,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

“精神分裂这个病虽然不那么好治,但是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以后遇到同样的事千万不要大惊小怪,不要像她一样伤害到身边的人,否则——同样也会伤到你自己。”

“你们所听到的,所看到的,都是幻觉,是不存在的,并不是真实的,知道吗?”

同样的话,自她发病以来,乔灵已经听过了千遍万遍。

然而这会儿,在对方严厉的目光所注视下,乔灵只轻轻点了点头。

“嗯。”

心里仿佛有块石头一般,被一根细细的绳子牵着,不断往下坠。

她勉力抬了抬嘴角,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不要那么难看。

“你知道了就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廖护士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盘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乔灵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忽然之间,

世界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

时间仿佛静止了。

“怎么回事?”黑暗之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廖护士一边开口一边四下摸索。

她利索地按下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然而很遗憾,并没有任何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这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乔灵,是你做的吗?”廖护士回过神来,她严厉地询问了一句。“别闹了,赶紧把灯打开!”

“乔灵?”

“……”

四下安静极了。

乔灵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身体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破旧泛黄的墙壁,生满铁锈的房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

窗台边,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停靠,它偏着脑袋,空洞的黑色眼珠注视着房间内那两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发出沙哑的叫喊声。

【嘠——嘠——嘠——】

如同丧钟一般。

-

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后廖护士似乎终于发现了异常。

月色之下,乔灵所在的那张陈旧的病床上此刻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抹朦胧的微光从窗外映透进来,洒落在石灰簌簌脱落的灰黄色墙壁上。

一只巴掌一样大的蜘蛛此刻正从那里经过,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四肢。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诡异性。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

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包括乔灵在内。

短暂的震惊和混沌过后,廖护士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她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面前那扇陈旧的铁门:“开门!!!外面有人吗?快开门!!”

乔灵微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

很快,她起身,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黑漆漆的房间内,视线极其受阻,四周的景象乔灵只隐约看得清一个大概轮廓。

脚步停在病房门口,乔灵踮起脚,将视线放在房门的窗口上,定神往走廊上望去。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安静极了。

就好像一间尘封了多年的古老地窖一般,稍微有任何响动,便能够听见从黑暗中传回来的阵阵回音。

一股森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将乔灵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秒。

一模一样。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画面。

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像逃不掉的梦魇一般。

她,又回来了。

-

按照同样的位置,乔灵在廖护士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把手电筒。

当昏黄黯淡的光线再次亮起,狭窄的漆黑病房终于被勉强照亮。

“你怎么知道那里会有这个东西?”廖护士的表情有些诡异。

“我……来过……”短暂的犹豫过后,乔灵开口。

“之前……在接受祁医生治疗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们……我会来到一所奇怪的医院。”

“……就是这里。”

廖护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乔灵接受治疗的过程虽然她并没有全程参与,不过在祁学海的安排下,她还是会时常做一些治疗记录的。

关于乔灵眼中所看到的那个恐怖医院其实她也略有耳闻。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惊悚恐怖游戏里面的关卡和画面——她当然是并未在意。对于这样的患者,极有可能是在病发之前接触了太多的游戏产品,又或者是看了大量的恐怖电影或者小说,导致在生活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幻觉。幻想映照进了生活,这在医院的病例里也并不少见。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幕居然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也得了病?

-

经过一番艰辛的反复尝试过后,陈旧的铁屑掉落,门把手终于被按动。在一声悠长的【嘎吱——】声中,那扇铁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廖护士表情复杂地看着乔灵将这一系列动作完成。

很快,一股森冷的空气迎面扑来。

“咳……咳咳……”

廖护士探出头,她从乔灵手中接过手电筒,先是四下来回扫射了一番,随后发现四周的景象和自己印象中似曾相识,心中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慰藉。

“应该只是停电了。”她转过头冲乔灵说道:“不要惊慌,这跟你所说的恐怖医院并没有什么关系。再等一会儿,过会儿肯定会来电的。”

乔灵没有说话。

说罢,廖护士便再次探出头去,冲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声开口:“有人吗?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没有回应。

四周安安静静的。

空挡的走廊内传出一声声悠长的回音。

-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在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廖护士终于决定离开这间病房。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她的语气有些慌乱,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门口走去。

“……不。”然而乔灵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口。

乔灵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我和你一起。”

“别害怕。咱们这是在医院里,不会有危险。更何况楼下就是安保办公室,有人24小时值班的。”廖护士勉力笑了笑:“咱们安全得很,脑子里别整天想那些神神鬼鬼的。”

乔灵抿了抿嘴唇。

电梯很显然是不能使用了,不过还好,安保人员的办公室在六楼,离这里也不算远。

在黑暗中二人颤颤悠悠地摸索前进着,然而走得越远,气氛也变得更加的压抑沉重。

——显而易见,这栋陈旧破败的建筑,与廖护士心中原本医院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分歧。那些破烂的广告牌以及摇摇欲坠的灯饰证实了这一点。

终于,不安的情绪在转向六楼的楼梯拐角处达到了顶峰。

廖护士被绊了一跤。

她踉跄着停下了脚步,拿起手中的电筒四下照射了一圈,最后停在身后人的脸上。

昏暗的灯光并不明亮,然而直直地照在眼睛上却依旧有些刺眼。

乔灵她没有说话。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什么东西?”廖护士快速地发问。

黑漆漆的地板上,此刻一根蓝白色的圆柱体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边角处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所强行撕扯截断的,露出半截的皮肉和白骨。鲜血早已经干涸,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四周。

那是一根早已经凉透了的,人的断臂。

“啊啊啊啊啊!!!”廖护士仍旧止不住地高声尖叫了起来。她猛地后退了好几步靠到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霎时间脸色变得惨白。

尖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乔灵便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

“唔……”

“不要出声……那个东西……可能会跟过来……”乔灵压低了声音细细开口,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稳重可靠一些。

四周只剩下一阵沉重的心跳和喘息声。

二人呆离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是不是乔灵的错觉。

隐约之间,她似乎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

随后——

【嘎吱——】

黑暗之中,一个十分清晰的开门声再次响起。

乔灵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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