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旖旎,元妤被他折腾得只有喘气儿的工夫,哪里还有精力追问他丰庆帝究竟同他说了什么。
谢砚自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等第二天元妤睁开眼,身边哪儿还有人,谢砚已上朝去了。
虽说昨晚同他那啥啥也不就是为了听小道消息,但这个结果元妤还是表示很不舒心,特别是在折腾一夜后发现腰腿十分酸软的情况下。
心中颇为怨念地咒了谢砚几声,一边又看着天色爬了起来,想着趁还没晚,去重阳院给黄秋云请安。
进了重阳院便发现整个院子喜气洋洋的,无论是丫鬟还是婆子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意,元妤不自觉地跟着笑,却也有些懵。
小丫鬟进去通传,黄秋云身边的大丫鬟茯苓紧跟着出来迎她,也是满脸喜气,见着她扬声就道:“三少夫人来了,夫人请您进去呢。”
元妤一边笑着一边问她,“这是生了什么喜事,都这么高兴。”
茯苓捂着嘴笑道:“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么,咱们府上的大郎君不日就要回来了。”
元妤讶然。
是说在边疆打仗的老将军黄忠继胜了,要带谢硢班师回朝了?
若是如此,那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难怪重阳院里上上下下都这么高兴。
她听说府里的大郎君谢硢跟着外祖父黄忠继去边疆打仗,有三五年没回长安了。也就是说,黄秋云有足足三五年未见到父亲和亲儿,如今得了这个消息,怎么能不乐?
茯苓为她掀了帘子请她进屋,方迈进去就看黄秋云同她招手,笑容灿烂地道:“阿妤来了,快过来坐。”
元妤笑着走过去,边走边道:“听说外祖和大伯他们要班师回朝了,当真要恭贺母亲。”
黄秋云一边笑一边还嘴硬道:“老大就是个没良心的,一去边关好几年,就没把我这个娘放在心上。”
“哪能啊,也就是府中还有二伯和三郎在,大伯少往回跑两次就是了,心里定是记挂着母亲的。”
黄秋云笑得眼儿都要没了,下一瞬就抓着她念叨,“这回回来,万不能叫他随意再走了的,怎么说也得让他先把家成了,三郎都把你娶进家门了,没得说两个哥哥都不成婚……”而后又道:“阿妤在鹿鸣书院读过书,认识的女郎多,可有哪几个瞧着好的?回头也给我出出主意,看聘哪家女郎给大郎做大妇才好……”
听得元妤满头是汗,她一个弟媳,怎么好去管大伯的婚事。
但这会儿黄秋云在兴头上,她倒是不好败她兴致,只笑着先应了。
这一回请安,足足在重阳院呆了近一个时辰,最后还是管家在外头找黄秋云这个当家主母有事,元妤才被放了回来。
回扶风院的路上她还在想,黄忠继与谢硢班师回朝,她要不要准备点什么。谢硢是平辈倒还好,黄忠继是谢砚的外祖父,不出意外的话谢砚必是会带她去拜见的,毕竟是长辈,第一次拜见不知该准备什么礼数。
如此杂七杂八想了一通,回到扶风院都还没回神,直到明芷带回了新消息。
今日朝堂上,丰庆帝借由四皇子李暄办差不利、做事不够成熟发作了他,都没退朝便勒令他回府禁足,还一日没有圣令便一日不准出府。
这可比有期限限制的禁足事儿大多了。
一国之主,成天那么多事,膝下儿子也多,现在没说哪日放你出来,之后忙起来说不定直接就把这个儿子给忘了,没人在陛下面前提的话,在府中关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
一年半载之后,外头很可能都天翻地覆了,出来也是吹西北风的命。
这一出,足可见丰庆帝对四皇子的不满。
听说在朝堂上发落了李暄之后,还出了口谕,准备给刚成家的五皇子李昀一件新差事。
这两相一对比,朝堂朝外谁还不知丰庆帝是因为什么不满四皇子?虽然没有证据,但四皇子使人在五皇子婚礼上泼狗血的事也低调地在坊间传开了。
李暄这把,算是为他的冲动激愤买了账了。
元妤却感慨于皇权的强势之处,虽然没有证据,但陛下认定你不是个好的,就有千百种理由收拾你。
李暄这次纵是耍了心眼找了个痨病鬼泼狗血,人被抓之后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死了,虽然没得到口供,但架不住皇帝也认定是他做的蠢事,照样儿把他惩了。
怕李暄心里还愤恼不甘心呢吧。
不过元妤也真心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就李暄这脑子和胸襟,还妄想夺得大宝称帝呢,现在不被禁足,早晚被他自己折腾得小命不保。
转而,没等天黑,又有别的消息传了来。丰庆帝在朝堂上发落了李暄,下朝后却又单独宣了安太傅安和颐,重提了李暄与安宜清的婚事。
两人的婚事因为安宜清的身体状况耽误了七八年也没能履行,在外人看来,这桩婚事早晚是要取消的,没道理要一个好好的皇子娶一个不定哪天就病死的人做皇子妃。
可陛下宣了安和颐这么一下后,突然就命天钦监算日子,将李暄和安宜清的婚期定了下来。
随后陛下还给安和颐的长子安瑜明升了职……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别人看没看明白丰庆帝的想法元妤不清楚,反正她是懵的。
是觉得李暄性子太冲动,合该叫他成家拘拒性子?而后又觉得自己这混账儿子有点配不上安太傅的女儿,所以在给他们定了婚期之后,又给安太傅长子升职,以做安抚?
元妤黑线,自己都不信。
等晚间谢砚回来,元妤就问了一嘴。
哪知谢砚也皱着眉头一副没想通的样子。
元妤等了会儿,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怕他一会儿再觉得下不来台,便讪笑着道:“妾也只是因为事关安太傅一家,有些好奇罢了,倒不是非要知道前因后果的,三郎不必太费心思地去想。”
哪知谢砚似明了她的心思,竟这样就恼羞成怒了,道:“朝堂大事,你当是你们女子间平时唠的闲嗑,随口就来的?陛下的举动,自是没那么简单,揣测圣意,我自当是慎重的!”
元妤就是一噎。
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
合着她刚才就不该递梯子,这人不就坡下也就算了,还顶烟儿呛你。
元妤也懒得再给他递梯子了,白了一眼道:“是,三郎您最慎重最有能耐了,妾在这等着,您什么时候揣测明白圣意了,什么时候跟妾说说,妾就在这儿等着听。来,妾给您添茶。”
这回轮到他一脸被噎到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姑娘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