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遇刺
迎新宫内锦衾高枕,赵映晨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看着头顶垂下来的围帐,脑内却不断回放着白日妖井那一幕。
皇帝所谓的诚意是她所料不及,但对方最后那暗含威胁的话,却让赵映晨十分厌恶,甚至差点失了理智。
用云莜和爹娘来暗示她,若不同意,他们便有危险。
若非最后云莜按住自己的手,恐怕自己那时便忍不住想要将对方一刀砍死吧。
赵映晨叹了口气,从床榻坐起,乌黑发丝自肩头垂下,雪白里衣领口微散乱,露出小截莹白锁骨,在漆黑中仿佛美玉一般。
皇帝野心勃勃,观其心胸也并不开阔,恐怕生了几分想铲除异己的心思。
赵映晨下床,立于雕花窗前,指尖轻轻敲打着木质窗檐,望着空中悬浮的一轮明月。
自己以十九岁之龄,达二境金丹期,已然神速,却依旧不够。
自己是天才,毋庸置疑,若给予自己足够的成长时间,赵映晨自信自己能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即便自己是妖,也不用惧怕身份暴露。
但现在最紧缺的便是时间,待此次任务完成回宗,离赤血战场开启便只有短短四年时间,这四年里自己仅仅只能堪堪突破到元婴期吧。
赤血战场赵映晨略微了解,但都是从古籍上所知。
传闻千万年前,这赤血战场的规矩,便定下来。每隔五十年,大陆所有门派将齐聚赤血战场,进行一轮轮比试,通过弟子排名,选出最后的优胜门派。
其中妖族自然也会参加,而赤血战场之所以让所有宗门如此重视,便是因为优胜门派,将获得进入仙迹的资格。
仙迹又称仙人遗迹,其中有上古无数仙人留下来的遗物,或是传承,若是运气好,在其中继承衣钵,那便极有可能摸到成仙那一门槛。
现在大陆近千年未有人成仙,这仙迹,也就成了大家最后的念头,只希望在其中能有所收获。
因此这五十年一次的赤血战场,才引得无数宗门为之倾狂。
这皇宫内,是待不得了,赵映晨心想,不如再回昶元城,与爹娘相处最后几日,完成任务,便赶紧回宗门修行。
宗门内最为安全稳妥,可安心修炼,为四年后的赤血战场做准备。
说到这,赵映晨对宴经年心中产生一丝愧疚,对方正是赤血战场夺冠的最优之人,若非因为自己,对方早在凤栖山内闭关修炼,突破境界了,何必随着自己在凡俗这没有灵气的地方颠簸。
赵映晨从自己厢房内出来,转而轻悄悄走进旁边宴经年屋内。
对方并未睡,正盘腿拿着灵石修炼。
凡俗内灵气匮乏,凡是回复灵力或是修炼者,必须通过灵石才能完成。
在这并不安稳之地,宴经年入定未深,察觉赵映晨到来,便睁眼,将手心灵石收回乾坤袋内。
“云莜,我们早些离开这皇宫,回昶元城吧。”
周边漆黑一片,但对赵映晨影响却不大,她双目炯炯,坐在床榻边,轻轻依偎在宴经年身旁。
宴经年伸出纤细手掌,盖在赵映晨炙热手心上,柔声问道:“可是在担忧那皇帝?”
赵映晨摇头,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握紧,嘟囔道:“这皇宫里着实没什么意思,回昶元城将任务完成,我们便早日回宗修行。”
“若是晨儿觉得无趣,那我们便回去吧,伯父伯母见到你,也定然十分开心。”
眼眸下垂,目光不小心透过下位赵映晨松垮的领口,细腻柔软的起伏让宴经年的目光好似被蛰了般,慌乱移开眼神,耳根不自觉烧了起来。
而赵映晨却毫无察觉,她倚着宴经年的肩膀,头微抬,“云莜,我今晚可以与你一起睡吗?”
目光温润,浅色眸子里不含丝毫杂色,宴经年没去看这眼眸,而是侧头,踌躇片刻后点头,“好。”
桃花眼霎那间笑眯起来,眼角眉梢风情尽数舒展,宴经年忍不住用目光描摹着赵映晨的眉眼,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克制自己。
年华正好时候,赵映晨的魅力尽展无遗,一颦一笑间满是风流,一双桃花眼更是给人深情之感,但她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总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宴经年。
这让宴经年几次难以控制自己的念头,上一息深陷赵映晨的眼眸,下一息又不得不将自己拉回,不断警告着自己,晨儿对自己的情感,不过是依赖之情罢了。
自从出思过崖,自己寒毒犯了以后,赵映晨以会阴穴之法为自己舒缓寒毒,更在清轩宗夜夜为自己温养。宴经年便明白,自己恐难逃此情。
当赵映晨的温热指尖触碰到她时,宴经年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她回想起那几日自己与赵映晨在床榻之上的情/动。
四十多年的一颗坚韧剑心,此刻也化作一片柔水。
宴经年会等,会一直等到晨儿对她感情转变的那一日,若晨儿遇到自己喜爱之人,她也会祝福,永远恪守礼节,不越过半分。
闭眼,回抱着赵映晨温热的脊背,下定决心。
翌日,赵映晨与宴经年便向萧芩告别。
“九公主,还有十日清轩宗招生便要开始,我与云莜也要回昶元城了。”
萧芩并不意外,她颔首:“一路顺风,若是......”她脸色微微一滞,“若是路上有所困难,可传信于我。”
赵映晨心下了然,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九公主在她心中是磊落之人,不会做出卑鄙之事,但皇帝却不一定。
在横川城时,赵映晨便看出萧芩对她父皇的孺慕之情,想必萧芩心中也存在幻想吧,希望那皇帝不要让他女儿失望。
毕竟同门一场,不过皇族之事她也不愿牵扯太多,只是点头,而并未说什么。
“云莜,我们走吧。”赵映晨拉住宴经年的手,两人一同朝城门方向走去。
走至路半,身后传来陈锦芮的声音,“老赵!你们要走了吗?”
“对。”赵映晨转身,对上对方急切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锦芮,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赵......”陈锦芮并非愚钝之人,昨日狐妖一事过去,赵映晨与大师姐便要离开皇宫,想必其中定然有蹊跷,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老赵你要记住,我们是朋友。”陈锦芮拍了拍赵映晨的肩膀,目光坚定,“有什么事,除了找大师姐,还有我在呢。”
每每陈锦芮说这样的话,赵映晨都会失笑,若真有什么事,她可不会将陈锦芮卷入其中,不过为了让陈锦芮放心,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点头。
“走吧,我也只有月余便会和阿芩回宗了。”见赵映晨点头,陈锦芮眯眼笑道,伸手挥了挥。
*
“她们要走了?”
金雕龙环皇座之上,皇帝轻点把手,表情冷淡。
“没错,陛下。”身侧仿佛一脚踏入黄土的徐福躬身,瘦而凸显的脊椎将这东厂督主的袍服难以撑起。
皇帝微不可察的将目光瞥向徐福,皱眉。
“你将掌刑千户李席唤来。”皇帝微抬下颚。
“遵命,陛下。”徐福躬身后退,昨日一事过后,他更苍老了几分,整个人像是一具骷髅。
片刻后,一名绯袍玉带,皂靴中年男子,大刀阔斧走进殿内,只见他朝皇帝单膝跪下,垂头大声喊道:“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
中年男子抬头,露出一张满是胡须的国字脸,十分正气。
“李席,朕派给你一个任务,若是完成,朕便册封你为南镇抚司。”皇帝轻飘飘看了眼中年男子,话却如泰山般重。
李席一愣,旋即露出笑容,“臣定不辱使命。”
晟元城外,赵映晨与宴经年顺利出宫,乘飞舟朝昶元城方向飞去。
赵映晨道:“云莜,皇帝极有可能派人来拦住我们,我们还是尽快回昶元城吧。”
“有我在,无论是谁也拦不住我们。”宴经年自信,皇帝不可能派遣四境修士前来,要知道四境强者都是镇守城池之人,定不会为了阻扰她们而出手。
所以只会是三境修士前来,宴经年这些日子瓶颈松动,距离突破元婴后期仅有一线之隔,她剑意无双,即便是分神期修士,她也有一战之力。
况且……
宴经年手抚向乾坤带,里面有一只信号弹,若是遇到不测时,便将其打碎,自有清轩宗前辈前来相救。
她与赵氏所说,晨儿身边自有人暗中保护是真,不过并非时时刻刻保护,而是在遇到极其危险,连自己都无法护全晨儿时,才会出现。
根据地势,两人即将越过晟元城周边范围,向临近城池驶去。
蓦地,宴经年停住飞舟,左手持剑,一双锐眸警惕的看上四周。
此等变故让赵映晨一惊,但她也毫不犹豫的拔刀,同样警惕的站在宴经年身侧,她浑身紧绷,握刀的右手十分紧,周边没有丝毫动静,就连赵映晨本人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但云莜修为更高,感知自然强上她许多,这种情况让赵映晨更紧张,她未察觉丝毫不对,可见来者是有多强。
飞舟不高,略高于树,它缓缓下降,下方是在一条小溪旁,赵映晨两人落地,脚下泥土带着几分湿润和细软,周边是稀疏的高林与灌丛,灌丛枯干,没有丝毫生机。
一落下,身旁潺潺流淌的清澈河流中猛然射出一道水箭,来者迅猛,幸得宴经年神识始终留意着周边,那小溪一有波动,她便扬剑,以剑鞘将那水箭挡住。
水箭一接触到剑鞘,便爆发砰然巨响,水流炸开,化作漫天水珠,将二人笼罩,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美丽,但其中威压又极其骇人。
宴经年脸色不变,手腕一翻,剑尖直点面前天罗地网般水珠中,自己直面的一颗,触之即破,漫天水珠霎那失了力道,滴落在地上。
同时右掌直直推出,饱含冰属灵力的一掌击向小溪,其中水流被炸出一巨坑,四周水流波荡溅起,化作一片冰块。
此等景象并未持续多久,冰层内便有一漆黑速影将此打破,从冰层下飞出。
二人眼前出现一名绯袍玉带中年男子,背负宽大厚刀,身上没有丝毫淋湿痕迹。
赵映晨目光一凛,其服饰正是朝中之人,想必便是皇帝派来拦住自己二人。
只见这国字脸中年男子拱手朗声道:“在下乃南镇抚司,李姓名席。”
这是他的惯例,杀敌前必先报家门。但赵映晨两人则没有丝毫反应,宴经年更是直身而上,持剑朝李席攻去。
赵映晨见此,明白来者不善,自己实力终究弱小,无法插足其中,便持刀小心往后退去,以免干扰宴经年。
李席咧嘴一笑,并不在意赵映晨的后退,他抬手,轻描淡写的将宴经年的拳势化解,对方暗含的精纯灵力也未伤他分毫。
来回间一个试探,宴经年已然明白对方修为远在她上,虽未达四境,可也是三镜顶尖分神期。
灵力碰撞间,不断发出巨响,两人速度极快,短短几息便发生无数交手,即便赵映晨眼力非凡,也难以看清此场打斗。
“你便是清轩宗宴经年吧。”李席进退游刃有余,他偏头躲过对方一记手刃,笑道。
“果然不简单,可惜清轩宗今日便要失去你这名天才了,还有那天灵根。”宴经年并未说话,李席便自言自语,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赵映晨。
恰在此时,李席抓住宴经年行动略带滞后的破绽,一击击向宴经年心口,拳势裹着极具压势的水灵力,宴经年转攻为守,缩回双掌,交错护于胸前,硬生生承下这一击,她的身形极速向后划去,才勉强将这力道化解。
“看来那天灵根便是你的弱点?”李席单眉一挑,不顾双臂隐隐颤抖的宴经年,飞身朝远处赵映晨攻去。
赵映晨正观战,眼见宴经年落于下风,心中焦急,眼前便赫然出现一张手掌朝自己挥来。她大惊,但却极其迅速的抬刀相抵,即便如此,赵映晨也被这一击击飞。
还未稳住身体,身后便鬼魅般出现李席身影,赵映晨咬牙借势挥刀,刀刃上火属灵力浓厚,一触李席衣角便将其点燃,火势转眼间爬上小腿。
此等变故让李席脸色一变,他自然感受到这股精纯火灵力中暗含的爆裂,且极其难熄灭,触之便黏上往上攀爬。
赵映晨翻身斩妖刀插地稳住身形,脚一落地便向宴经年方向闪去。
李席停留原地,将身上火势扑灭,即便如此,身上袍服被烧短了一大截,他没想到赵映晨如此难缠,更低估了其意识,没想到在自己的攻击下,赵映晨还能迅速作出反应反击。
宴经年的冰灵力于他而言影响有,却不是那么大,但赵映晨的火属灵力,却让他感到有些棘手,即便对方仅仅只是二境金丹期修为。
“晨儿!”宴经年接过扑向自己的赵映晨,眸心寒冷。刚才自己来不及前去相救,若非晨儿侥幸逃开,那么现在晨儿便落入此人手中。
一想到赵映晨可能会因此丧命,宴经年便眸中怒火滔天,她持剑将赵映晨护于身后,直视朝自己走来的李席。
“云莜,你千万要小心!”刚才那惊险一击,赵映晨也被震得五脏六腑剧痛,她强忍着痛苦,担忧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宴经年。
“晨儿后退。”宴经年浅声道,这是暗含柔情,但对上李席时,这柔情尽数化为寒冷。
“素有小剑仙,七杀剑之名的宴经年,终于要拔剑了吗?”李席闲庭信步,若不是烧焦的衣袍,可能还显得他的轻松。
可事实上,即使是李席自己,也不敢确定,当宴经年拔剑时的威势有多大,不过他更相信自己,自己乃分神中期,修为高出这宴经年两个阶段,定然能够破开她的剑,将这二人斩杀。
“如你所愿。”宴经年冷冷吐出四字,左手按于剑柄,剑鞘开始翁动颤抖。
李席显然发现,当宴经年将手放于剑柄之上时,周围情形霎那变幻,自己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脚下湿润泥土变得坚硬,原本潺潺流动的河流也毫无水声,似乎全然被冰封。
他脸色微变,没想到宴经年还未拔剑,竟然就有如此威势,面前女子傲立,墨黑瞳孔竟缓缓染成墨蓝,无边冷意,强横剑意从她身上迸发,美得不可方物。
自己托大了!
李席心中暗悔,他伸手将后背宽大厚刀拔出,顷刻间一股强大劲风自他脚下卷起,脚下泥土化为一片泥泞,水灵力自空中增多,但却增长宴经年的威势,水分越是充足,越易化为冰。
必须要阻止她拔剑。
李席抬脚,欺身而上,速度极快,只见一道残影,他便持刀狠狠劈向宴经年。
宴经年并未动作,她面前冰霜席卷而来,化作一块冰盾,将李席的攻击尽数化解,但李席一击接着一击,此等刀法连绵不断,攻势相连,一旦出手便无法停下,且一刀强过一刀,到最后足以将敌人砍成肉末。
冰盾难以抵抗,上面裂开蜘蛛网般的裂缝,在李席的攻击下化作碎冰漫天飞舞。
正当李席面容狰狞的提刀继续攻击时,扑面而来的寒意将他冻得浑身关节咔咔作响,面前一片雪雾中,显现出宴经年冷漠锐利的墨蓝眼眸,宛如冰中之王,旁人难以玷污。
只见她手持三尺通体莹冰长剑,宽仅两指,此剑名为寒光剑,与六年前与蔡永和对战的剑不同,此剑是宴经年在剑冢中获得的最适合她的一把。
宴经年抬剑刺向面前李席,剑影无痕,但剑意无边,宛如满是寒意的上古凶兽扑向李席。
但李席毕竟是分神修为,他丹田中灵力极速运转,将周身冰冷化解,收刀转为守势。
他并未习得刀意,意乃天纵奇才才可领悟,心中杂念过多者也难以领悟,李席为皇帝做事,修为虽高,却并非总是专心修炼而来,他一心攀权富贵,怎敌得上宴经年天生剑心,且一心一意修行之人来得强。
剑意碾压而去,李席身形极速后退,却依旧难逃其威势,嘴中猛然吐出鲜血,落地化为一块血冰,冰霜在血上凝结,开出一朵朵花。
一击不成,李席将唇边鲜血抹去,再度身形化影,极速潮宴经年攻去。
一刀接着一刀,刀影连绵,难以看清,仿佛宴经年被这漫天刀影包裹,但其中宴经年身姿挺拔,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每挡过一击后,脸色便苍白了一分。
见此,李席一笑,终究只是元婴期修为,灵力远不及自己深厚,此剑一出,对灵力消耗极大,若是自己能一直磨耗下去,对方迟早会灵力耗尽,任由自己宰割。
宴经年也预料到此,她转守为攻,一剑抓住李席刀法破绽,刺向他胸口。
李席的刀法在她面前使了两次,宴经年在心中不断观察他刀法的变幻,刚才那承刀,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看清他的套路。宴经年何等天才,顷刻间便察觉对方刀法破绽。
此等刀法看似连绵不绝,实则李席并未练至最高境界,刀势衔接得并非十分完善,总有几分生硬之处,宴经年便抓住这漏洞,狠狠刺向李席胸口空档。
显然李席并未料到宴经年竟在交手短短数招内,将自己的刀法破解,灵力护体也抵不过宴经年全力一击,剑身刺过他的胸膛,后背出现一截晶莹剑尖,上面未染上分毫血。
“你......”李席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宴经年,他低头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剑,剑中冰属灵力不断破坏着自己的经脉,更直击丹田云海,痛得他浑身颤抖不已,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在元婴期修士手中。
本来皇帝准备多派几人前来暗杀,但李席为了独占功劳,在皇帝面前脱颖而出,独自揽下此事。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却阴沟里翻船。
但李席也并非磊落之人,他咧嘴无声狂笑,右手挥刀,朝面前宴经年劈去。
宴经年眉尖微蹙,轻抬指尖,将那最后强弩之末的厚刀抵住,灵力将厚刀震断,但宴经年灵力几乎见底,那厚刀翻飞间将她指腹割破。
见此,李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最后化为无神,朝后倒去。
寒光剑抽出,晶莹剑身上没有丝毫血液,如冰般美丽,而右手上的细小伤痕,没有被宴经年所在意。
“云莜!”
一直躲在远处的赵映晨见这边战况结束,连忙跑到宴经年身旁,跨过地上李席的尸体,紧张担忧的扶着宴经年的肩膀,“云莜,你没事吧?”
刚才躲在暗处的赵映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宴经年陷入困境,毫无相助资格,只能藏着自己,以免被李席发现,成了云莜的负担。
这种感觉让赵映晨痛苦不已,她太弱小了,弱小得在此种情形下没有丝毫帮助。
“无事。”宴经年苍白着脸,她只是灵力耗尽,但身上并未受到什么伤。
正回着,她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一种极强的毒素顺着泵动流淌的血液直攻心脉。
宴经年脸色突变,就地盘腿坐下,用最后仅存的灵力死死护住心脉。
紫黑的毒素迅猛,很快就在宴经年白皙脖颈的经脉中显现,赵映晨见此大惊,她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解毒丹,伸指喂入宴经年嘴中。
但这五品解毒丹也没有丝毫作用,宴经年依旧面如纸色。
赵映晨心乱如麻,她一把捏起身旁断裂的刀刃,鼻尖轻嗅,闻到一丝腐臭的味道,是极强的毒!
再一看宴经年,察觉她右手指尖上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黑血,将雪白衣裳染黑,这血也散发着极难闻的味道。
“晨儿,速回宗门。”宴经年勉强睁眼,吐出一口黑血。
赵映晨连连点头,明白这毒猛烈,自己与云莜皆无计可施,只有回到宗门内,找柳师姐才行。
将宴经年拦腰抱起,赵映晨跳上飞舟,放上上品灵石,疯狂催动,朝着离晟元城最近的城池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结束啦!
下一卷就是赤血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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