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练拳
“我已经突破旋照前期了。”赵映晨想起对面这人实力惊人,远在她之上,便赶紧将心中的一点小得意收起来,转而谦逊道。
“不错,比我当年强上许多。”
嫡仙般的女子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站在赵映晨面前,手持长剑,清浅的脸上暗含笑意。
赵映晨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
“对了云莜,掌门师兄在乾坤袋内放了一本剑谱,但似乎是残本,我可以按照上面练剑吗?”
说着,便从乾坤袋内拿出那本残卷,递给宴经年。
宴经年神色微动,接过这残卷,翻到最后一页,只见那最后一页仿佛被人撕开一般,少了不少内容。
她敛目低眉,“这本残卷名为九重剑法,顾名思义,该剑法有九重境界,分为上下两册,而这本,正是这九重剑法的上卷。”
将手中残卷扔向赵映晨,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
“九重剑法是数百年前宗门内一位飞仙成功的大能所创,当时他已然濒临突破,在飞仙的最后一刻将此剑法留在宗门内。”
宴经年缓缓向洞府走去,边走边解释着。赵映晨也跟在她身后,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静谧的林子里,除了偶尔叽叽喳喳的鸟叫,便是这二人的脚步声,以及宴经年清冷的嗓音。
“正因此,世人便认为,习得这部剑法,便可飞仙成功,致使许多人前来清轩宗争夺这九重剑谱。”
“只可惜,这部剑法虽被宗门保护得十分好,但真正习得之人却是寥寥无几,甚至没有,即使是惊才艳艳者,最多也只能练到第五重。”
“最后这本剑谱,便是在四百年前的妖族入侵时被毁,只剩下上册,下册则是不见踪影。”
“原来如此。”赵映晨看着手中的残卷沉思。
“九重剑法当真如此难学?即使是云莜,也不行吗?”赵映晨看了半响,突然抬头问道。
“不。”只见宴经年微微摇头,“九重剑法纵使十分强大,但这并不是我的剑道,我是不会学的。”
“那云莜是学习的什么剑法?”赵映晨宛如好奇宝宝般提问。
“不学。”
“不学!?”
这两字惊得赵映晨下巴都快掉了,目瞪口呆。
“没错,其他剑法我只观摩,而不学习。”宴经年傲然一笑,“我使的,是我自己的剑法。”
云雾飘散,残月散发出柔和月光,不似刚才那般漆黑。
朦胧皎洁的月光洒在面前这女子脸上,那墨色眼眸里,闪烁着强烈的锐利与剑意,仿佛是上苍遗留下的剑神。
这一刻,赵映晨懂得李雨之前所说的话。
“大师姐天生剑心,在短短几年间,便凝聚出自己的剑意。”
可是......
勾唇一笑,赵映晨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旁人观云莜唯有仰望,而自己,定然能站在她身侧,与她共同接受他人的注视。
好像是以宴经年为目标,亦或是单纯的想要与她比肩,赵映晨正式开启了自己的练剑生涯。
翌日,当赵映晨兴奋的想要向宴经年请教练剑时,宴经年却是面容严肃道:“想要练习剑法,必须先以拳法为基础,方得事半功倍,盖使剑如使拳。”
略带错愕,但这丝毫没有使赵映晨的决心扑灭,反而让她握紧拳头,自信道:“云莜来吧。”
“好。”宴经年颔首,眼角含笑。
“我来传授你一套拳法,此拳法名为内家拳,是修真界最广为流传的一套拳法,专为打基础而作,一招一式皆流动自然。”
“我与你演示一番,记住了!”
说罢,宴经年直立,阖眼深吸一口气,双手自然握拳,周身气派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
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像是一滴水,滴入平静湖面,泛起涟漪。
拳,猛然击出。转身,踢腿,蓄力,肘击,动作间行云流水,衔接自然,柔中带刚,柔韧身躯迸发出无边锋利与尖锐,似打拳,更似使剑。
或者说,宴经年仿佛整个人化身一柄剑,一柄锐不可当,不能直视的剑,他人瞧上一眼,便会被刺瞎。
不自觉的,赵映晨站直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宴经年的动作,每一个脚步身法,都被她牢牢记在脑海。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收尾,好似剑被收入剑鞘,锐利收敛,只剩柔和。
宴经年收拳吐气,眼眸扫过赵映晨,“记住了吗?”
“记住了!”猛的点头,赵映晨回答道。
“来。”
赵映晨点头,阖眼回忆刚才宴经年的身法,她的动作仿佛放慢般在脑海浮现。
自脑海过了一遍,赵映晨眼神一变,如同宴经年刚才那般锐利,开始模仿宴经年的动作。
不得不说,赵映晨确实是一名优秀的学生,悟性惊人,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宴经年仅仅为她展示了一遍,她便能模仿得差不多打出来。
虽然动作有许多不规范,衔接生硬,甚至跳过不少高难度动作,但总的来说,已经让宴经年十分惊艳。
不过.....
“停下吧,你理解错了。”
正在打拳的赵映晨一愣,停下动作,白净的额角已经满是汗珠,不知是她动作不规范,亦或是什么,使这内家拳消耗体力极大,仅仅一半过去,她便开始喘气力竭。
“内家拳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打起来刚柔相含,有四两拨千斤之效,而你的行动间只有刚,而无柔。”
宴经年低眉看着呆在原地的赵映晨,说道。
“可是......”赵映晨迟疑。
“可是我也是如此是吗。”宴经年知晓赵映晨的质疑,不怒,反倒是带着浅淡的笑意。
“我是先练剑,后练拳。学习内家拳是为了收敛气势,磨练剑心。”
闻言,赵映晨鼓着脸看向宴经年,从她向来正经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促狭。
一下子,赵映晨就瘪下来,耷拉着脑袋。
“将一个个动作分解,慢慢练习吧。”宴经年看到赵映晨吃瘪的模样,压住暗笑,佯装正经道。
“好,云莜师父。”赵映晨哪里是吃亏的主,狡黠的喊她“师父”。
只见宴经年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差点没拂袖而去。
之后几天,赵映晨将剩下几位长老的授课听完,便专心致志的投入修炼。
白日到水潭边练拳,夜晚则是回到茅草屋修炼。
赵映晨将睡眠时间压缩,以修炼代替睡眠。修炼完后,往往精力充沛,比休息后的效果更好,只是不睡眠,难免有些心理上的疲倦。
但这对于一心追求实力增长的赵映晨来说,都不是事。
“站桩是练习拳法所必备,现在你要学的,便是浑圆桩。”声音冷凝,十分动人。
只见赵映晨两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自然外拉抱圆,只是不知站了多久,小脸通红,汗如雨下。
“呼吸自然,不可憋气。”宴经年长眉微蹙,玉指轻点赵映晨胸口,便见对方通红着的脸开始平复,呼吸慢慢变得绵长,不像刚才那般急促。
“腰部后靠,臀部微下座。”伸手按住赵映晨肩膀,向后微微一拉。
原先双腿发软的赵映晨,因力竭不自觉改变了姿势,变成了身体微前倾,屁股后撅的省力姿态。
可随着宴经年一拉,动作再次变得规范,可与此同时,小腿紧绷,大腿开始颤抖,连着浑身都开始变得僵硬。
“气沉丹田,不可使用灵力。”
身旁的云莜“师父”不断提出注意项,赵映晨明白若是现在在体内运转灵力,只会让今日的练习功亏一篑,便死死咬牙坚持着。
在浑圆桩的情形下,即使赵映晨不主动运转,外界灵气都在丝丝缕缕的进入她体内,不断调和体内气血,通经活络。
“时间到,休息吧。”
瞥了眼一旁燃烧殆尽的两炷香,宴经年淡淡道。
“呼。”
此言一出,赵映晨顿时松弛下来,差点跌倒在草地上,又想起宴经年说练习完后不可坐下,便又强撑着站起来,缓慢的踱步。
衣领已经被汗水浸湿,发丝黏在额头上,样子十分狼狈。
宴经年问:“累吗?”
“累....”
“那还要练吗?”
“要!”
“好,休息一刻钟,之后接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