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想到新型肺炎爆发的来龙去脉,又想到自己的对赌协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是不容易啊。”
是的,这些年来,何川确实不容易,江流的死也是因为自己,然后又卖房来搞投资,虽然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成绩,但是又跟别人签了对赌协议,现在又碰到了这前所未有的新型肺炎大流行,何川还不知道,自己经历这场疫情之后,是成功的赢下顺辉营业部还是卖身给李默。
一切不得而知,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这样不管什么结果,自己才不后悔。
何川喝了点水,看了一眼后备箱的物资,想到:
“再坚持一下吧,最后一份物资了,送了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虽然自己今天连一次推销顺辉营业部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既然当了志愿者,就要把这事情做完做好。
何川看了一眼表格中的住址,就是自己身后这栋楼,又看了一眼楼层,何川直接骂了出来:
“我靠,又是六楼,这些老头老太腿脚又不利索,都还住的这么高,不累吗?”
何川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于是把米扛到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提着油,另外一只手提着肉,慢慢地往楼上走去。
“得亏我身体素质好,要不我估计还没给人送上去,我就累趴下了”,何川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楼,二楼,三楼,何川累的已经走不动路了,只好停下来稍微休息下,何川想到了小学课本中的挑山工。何川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坚韧不拔,不轻言放弃,所以何川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扛起物资,继续向六楼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六楼,何川把物资放下,深深地长须了口气,心想:
“终于爬上来了,把东西送到家,我就可以撤了。”
想到这里,何川心情终于有点舒畅了,于是敲起了601的门,然后敲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何川拿出名单来对了一下地址,心想:
“我该没有走错地方吧,要是走错地方,就白费力气了。”
然而何川把地址跟名单上的地址一对,完全正确啊,没有一丝丝差错,心想:
“是不是里面的老人耳朵不好使,我再用力敲敲。”
何川更用力地敲门,等了一会,里面终于传出了声音,还是个年轻地女生的声音,说道:
“疫情期间,谁啊,敲门还这么大的声音。”
听到这里,何川有点不开心了,心想:
“我靠,我费这么大力气,把物资从楼下给你搬到六楼,你还态度这么恶劣。”
但是,何川现在毕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现在的何川能屈能伸,还是有很大的气量的,于是大声的说道:
“我是街道办的志愿者,过来给你们送物资的,麻烦你把门开一下。”
只听见里面的人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让我开门就开门啊,万一你有新型肺炎,传染给我怎么办?”
何川听到这里,马上就怒了,大声的说道:
“我来给你送物资,我这是为人民服务,我已经送了一下午,这都天黑了,连饭都还没吃,你还觉得我有肺炎,怕我传染给你,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做了核酸检测,一切正常,快点把门打开,你给我在这个表上签个字,我就走。”
里面的女生听到这里才慢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说道:
“你把名单给我,我签上字,你就可以走了。”
何川觉得不太对劲,心想:
“今天下午送的物资都是送给那些不是老年人,就是残疾人的,怎么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女生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还要街道办送物资过来帮助呢?”
于是何川看了一眼名单,名单上的名字确实是个女孩的名字,于是对着女生说道:
“你是叫郭梦晨?”
“我叫啥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到底是干嘛的,查户口吗?”
何川听到这里,心头又开始冒火,说道:
“我好好地跟你说话,你别没事找事,我今天还就要看你的身份证,我看看你是不是叫郭梦晨,我看你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年轻力壮的,为什么还要街道办给你送物资,今天下午我送的要么不是孤寡老人,要不就是残疾人,你好意思收吗?”
面前的女生听到何川说的这一番话,也明显心头有了怒气,说道:
“你进来,我给你拿我的身份证,让你看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叫郭梦晨。”
何川心想:
“看就看,我还就要抓住这种侵占人民财产的蛀虫。”
那年轻女生听到何川把自己比作为侵占人民财产的蛀虫,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评论过自己,好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却是如此较真,在这个特殊的事情,非要抓着她自己不放。
过了一会,年轻女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何川,说道:
“大叔,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郭梦晨。”
年轻女生这一句大叔明显就是故意气何川的,然而何川这个直性子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个,只当觉得这个女生还在抵抗自己的工作。于是,接过来女生的身份证一看,还真是姓名一栏写着“郭梦晨”这三个字。
郭梦晨笑嘻嘻的看着何川,继续说道:
“大叔,我没有说错吧,跟你说了我就是叫郭梦晨,如假包换。”
何川只觉得自己特别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气在哪里,眼前这个郭梦晨没错,但是为什么要把物资送给她呢,她这么年轻,听这说话口气,也不像是有什么困难的啊,她要真缺物资,完全可以点外卖或者通过社区团购等统一配送的方式,为什么还让我志愿者来呢?
何川有点搞不明白,只是心里面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郭梦晨肯定是采取了某种手段来欺骗了街道办的柳飘飘,所以柳飘飘才会让自己送物资过来。
何川心想:
“对的,一定是这样,错不了,你能骗得了柳飘飘,你可骗不了我,我一定得问个水落石出,不能让这种侵占人民财产的人逍遥法外。”
何川打量着眼前的郭梦晨,打扮非常入时,只不过听口音和长相一点也不像本地人,倒是让人觉得有点港台腔得样子,于是心里面更加认定面前的郭梦晨很有可能就是个骗子。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又年轻,又有手有脚的,怎么跟孤寡老人和残疾人一样,还要街道办的扶贫物资呢?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吧。”
郭梦晨听到骗子两个字,也有点生气了,说道:
“我就是骗子怎么了,跟你有啥关系啊,你多管闲事,我在表上字也签完了,你可以走了。”
何川听到郭梦晨承认自己是骗子,说道:
“现在这个年代这么浮躁了吗?骗子还这么嚣张,我一定得打击打击你的嚣张气焰。”
何川堂堂一个证券公司营业部的经理,今天本来就是在家憋闷的难受,顺便也为抗击疫情来做一份贡献,没想到今天累得跟狗一样,还被骗子钻了空子,何川肯定受不了这份气。
何川拨通了柳飘飘的电话,说道:
“柳主任,你这扶贫物资的名单的最后一个郭梦晨是不是搞错了,我看这个郭梦晨是不是就是个骗子啊,有手有脚,伶牙俐齿的,你怎么把物资还发给这种人呢?”
郭梦晨在旁边听着何川打电话,毫不在乎,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后来也干脆不管何川,自己走到一边看电视去了。
柳飘飘在电话那头说道:
“何川,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郭梦晨确实不是扶贫对象,我们给她物资也不是当作扶贫物资发的,只是觉得她一个人来这边,什么都不太熟悉,所以就照顾了一下。”
柳飘飘这话解释了郭梦晨确实不是扶贫对象,所以何川的判断还是正确的,但是现在听起来,好像她又不是何川想的骗子那样,竟然还是柳飘飘特意关照的,这就更让何川搞不懂了。
何川听到这里也不想在郭梦晨家里再逗留下去了,因为再待下去恐怕尴尬的更加难以收场,于是也没跟郭梦晨打招呼,只是故意地咳嗽了一下,郭梦晨也看了他一眼,何川也就听着电话自己离开了。
何川来到楼下,继续跟柳飘飘说道:
“柳主任,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是靠手中的权力来以权谋私啊,这个郭梦晨是你什么人,你还要对她照顾有加。”
柳飘飘听到何川说自己以权谋私,心里面肯定不乐意啊,说道:
“何川,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啊,我可没有以权谋私,我也跟郭梦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做人做事可是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何川满意,于是何川继续说道:
“柳主任,那你就把郭梦晨的问题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对她多加照顾。”
柳飘飘也实在拗不过何川,只好如实的说道:
“这个郭梦晨的爷爷在咱们西江市,她小时候在西江跟着爷爷住了几年,感情非常深厚,后来去出国留学去了,等出国留学毕业之后就在香港工作,她这次回来本来是看看她爷爷,顺便也在咱们西江准备投资,她们公司可是全球排名靠前的投资公司,谁又想到,她爷爷也在这次疫情中去世了,她思念爷爷,就一直住在爷爷家里面,现在被困到西江也回不去了,我们想着还希望她过来投资,也为了她生活方便,所以这才给她送了一些物资过来。结果被你又是骗子的说来说去,我看我们西江的投资都得被你整坏了。”
柳飘飘的这些话一说出来,这才让何川明白了这一切,于是说道:
“难怪郭梦晨一口的港台腔呢,我还以为遇到了骗子呢,不好意思啊,柳主任,是我莽撞了。”
柳飘飘确实有点不高兴,继续说道:
“一个不好意思就完啦?这样,你明天再给郭梦晨送点水果蔬菜肉类,顺便给人家道个歉,你也好好给人家拉拉关系,说不定郭梦晨回心转移,会在咱们西江投资呢?”
何川这个人脾气很倔,这要是在平时,说给郭梦晨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听到柳飘飘说投资,立马就两眼放光,说道:
“好的,那我明天就说柳主任让我来继续送物资,我顺便给她道个歉,至于人家投资不投资我可就不好说啦。”
其实,何川心里面确实有一半是这么想的,在西江投资不投资,我可不感兴趣,但是我有兴趣让郭梦晨给我投资。
只要拉上了大笔投资资金,那么盈利就会更多了,3000万的目标就有可能实现了。
何川哼哼唱唱的回去了,准备明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