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飞速跑完盘山公路,也没有遇到一辆李曼曼所说的军车。下盘山公路后,有好几条通往京城的公路。郭大夫不懂追踪,在询问几个老乡无果后,随便选了一条路往京城方向追去。自然错过了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曹主任。
而曹主任上盘山公路钱,正好看到一辆军用卡车开往京城的方向。他没有在意,这样的军用卡车太普通,在这路面出现的太多。以至于后来得知风铃就在那辆车上时,曹主任直接怒急攻心气得吐血。
李曼曼被送到29师行政楼时,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第一个冲进来的赵师长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问:“怎么回事?风铃和小吴他们呢?”
李曼曼勉强站起来,抱住自己才勉强止住颤抖。泪如雨下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赵师长还没听完就震怒了。在他管辖的地界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劫持军人事件。这是对他的侮辱,对他的藐视。当即下了命令集结两个团的兵力,往京城方向追。他则打电话通知京城方面进行拦截。为防止白言玉去别的地方,又命令特种大队留守的战士们分头去寻找。务必要把人带回来。
李曼曼没有看到沈建业受刑的那张照片,但是听到风铃和白言玉的谈话。判定沈建业也在他们手里。赵师长听完又惊又喜,喜的是总算有了沈建业活着的消息,惊的是沈建业怎么会在白言玉的手上?他是带兵多年的老军人了,稍微一想就想通其中的关节。他先联系风军长,又辗转联系上温梁。
电话里,他感觉温梁的态度很奇怪。正想问怎么回事,温梁却说起别的事,并且用上了暗语。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就顺着温梁的话题扯下去。等挂上电话,他坐下沉思,温梁刚才的暗语是他们电话可能有人监听,具体细节等他回去当面说。
脑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不由地细思极恐。李曼曼口中那辆京城牌照的军用卡车,还有能精准获知沈建业行动的路线,再到今天劫持风铃。这无不说明,他们内部出了问题。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让那个人连掩饰都这么敷衍?
沈欢颜得知风铃被白言玉绑走,是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才把发烧的双胞胎哄睡了。李曼曼来访。她手里提着一些糖果,神色不安地看着沈欢颜,特别是看到双胞胎时,满脸的愧疚。
“曼曼姐,你来啦。先坐,我给你倒杯水。”沈欢颜并不知道她去京城接风铃。这段时间,风铃的同事包括李曼曼经常来家里看双胞胎。给她们带好吃的,好玩的。特别是生病这两天,家里就没有断过人。
“燕子,不用了。我坐坐就走。”李曼曼阻止她,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沈欢颜看她是有事的样子,就随她一起到外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燕子,我今早奉赵师长的命令去京城军用机场接风铃。一路都好好的,到十八盘的时候。。。。”李曼曼把遇到的所有事情经过都详细地向沈欢颜说了一遍。边说边哭得不能自抑。
在这场变故中,一死一俘,她是唯一一个完好无损回来的人。她平安回来,没有感觉自己幸运,只自责活着的人为什么是她。那些人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偏偏她就被吓的不敢反抗。短短半天时间,她无数次自责,如果当时她勇敢一点儿反抗了,或者跑出去呼救。风铃是不是就不会被抓走?
回来后,她一遍遍说这些经过。即使别人什么都没有说,她却觉得自己就是懦夫,不配成为华夏的军人。她完全被那些人吓破胆了。
“燕子,对不起,我没能阻止白言玉他们带走风铃。”说完李曼曼双手掩面,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来,很快就把她的前襟打湿了。
沈欢颜现在完全完全顾不得她。不敢相信风铃竟然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了。二哥被白言玉抓走了,现在二嫂也被抓走了。
“还有白言玉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好好照顾你二哥二嫂的孩子。因为他们两口子是代你和温梁受过的。”说道这里李曼曼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儿不一样了。
白言玉这话说的是完全的针对沈欢颜和温梁。想当初白家兄妹都是被温梁抓走的,现在白言玉没死,找不到机会报复温梁、沈欢颜,就报复到沈建业和风铃头上。说起来,他们两口子都是被温梁他们牵连才会受这些无妄之灾的。之前没有仔细思量这些话。现在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沈欢颜现在是心急如焚,连李曼曼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回屋看了眼睡的还算踏实的双胞胎,又跑回电话旁。却不知道打电话给谁。想打给温梁,不知道他在哪儿;想打给赵师长,又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突来的绝望,让她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什么都不受控制,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力量渺小如同蝼蚁。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她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般,抓起话筒。屏住呼吸说:“喂,我是沈欢颜。”
“燕子,是我。”
温梁低沉暗哑地嗓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让沈欢颜突然失控了,大哭起来:“温梁哥,你怎么还不回来。白言玉把我二哥二嫂都抓走了。他是为了报复我们才抓走他们的。温梁哥,我现在能做什么,才能把二哥二嫂他们救出来。承平和太平还这么小。他们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燕子,那些话是白言玉故意扰乱你心智,让你痛苦的。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温梁不顾是否有人监听他家的电话,急切地安抚她。“燕子,等我回去。我很快就回去了。电话里说不方便。”
沈欢颜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用衣袖粗鲁地擦干泪水,承诺道:“好,我等你回来。”
“这几天哪儿也不要去,把孩子们看好,然后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温梁叮嘱完,就挂掉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嘟”的忙音。沈欢颜的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现在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事情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已经不是她能左右,能帮忙的。既然如此,唯有温梁所说,看好孩子们,让其他人安心在外拼命。
傍晚的时候方奶奶和赵爷爷老两口结伴过来,没有说安慰地话。只说想吃沈欢颜做的小馄饨了,让她包些给他们老两口解馋。沈欢颜没有拒绝,只有找点儿事做,她才能不想二哥二嫂他们的事。
吃完饭,老两口还是没有走。赵爷爷和她说起抗战时期他打仗的一些事来。说起那时候牺牲的战友。方奶奶在旁解说几句,让整个屋子不至于那里冷清。直到这时,沈欢颜才反应过来,他们老两口是来安慰并陪伴她的。
方奶奶还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几个孩子。小孩子对气氛是最敏感的。下午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吓到四个孩子。导致他们在屋里大气不敢出。见此,沈欢颜很是内疚。挨个抱过几个孩子。特别是生病的承平和太平,她干脆把她们一直抱在怀里。
承平摸摸她的脸问:“姑妈,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她了。还有我爸爸,他走了好久,我都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姑妈,我不要妈妈给我带礼物了。只要她回来就好。”
再懂事,都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都说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况且是两个很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孩子。就算沈欢颜和她们再亲,也取代不了父母在她们心中的地位。
“姑父去找他们了,很快就能把他们带回来。我们承平和太平乖乖的,一会儿吃完药,早点睡觉。等你爸妈回来,看到你们健健康康的该有多高兴。”沈欢颜强忍着泪,安抚双胞胎。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脸,轮廓,鼻子嘴巴都像风铃。唯有眼眉像极了沈建业,浓眉大眼,在沈建业脸上是硬气十足,在她们的脸上却显得很萌。
给孩子们梳洗完,王大娘陪她们先睡。连调皮的陆稹也难得没有闹腾,乖乖地一起先进屋睡觉了。当晚孩子们都谁在沈欢颜那屋的炕上。加上王大娘,大大小小占满了整个炕。
赵爷爷和方奶奶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夜已经很深了。老两口笑着说,太晚了,他们不敢回家。晚上就在她家休息了。沈欢颜看看对面他们家的后院墙。默默无语。当然对他们的好意,完全没有拒绝。
沈欢颜服侍完老两口在隔壁休息,她简单洗漱下也回屋了。却睁眼到天明。与她同样情况的还有王大娘。把风铃和沈建业当成自己儿女的她,在知道风铃被绑后,怎么可能睡得着?
第二天天不亮,沈欢颜就抹黑起床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