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平日凉凉的手心热度渐升,齐憾的领子早已翻向一侧,露出脖颈上大片白皙的皮肤。
舌尖擦过她的耳蜗,缠绵的吻自耳后蜻蜓点水一般落到颈上,轻轻啮咬,他的眼睛淡淡发红。
江临早就肖想她良久,只是怕她害怕,他眸中翻涌起一阵浓烈的占有欲,她的每一根发丝,到每一厘肌肤都只能属于他!
空气中的暧昧不断升腾,如有实质般,探出纤细柔缠的情丝将两人裹紧。齐憾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头脑仿佛一下起了高烧。
“别……”齐憾先受不住了,她才发现这块寒冰下裹的是炙热的岩浆,她眼见这就要被烧毁殆尽了,早就连连败退,率先求饶,想着落荒而逃。
江临啄了啄她的唇,眸中着了火一般,他的手抚上来轻轻摩挲她的下巴:“这就受不了了?刚刚是谁撩拨的我?”
“嗯?”他意味不明得笑,又俯身与她耳鬓厮磨。
齐憾面色已是潮红,叫他一折腾,湿润润的一双媚眼闪过迷离,几乎要哭的样子:“别……别这样。”
她的声音听在耳中又细又软,如猫挠一般,脊背上泛起一种蚀骨的麻痒。
江临深吸了口气,到底顾念她的话,头埋在她肩头勉强忍了忍,低低笑:“阿憾,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的声音发着哑,压着捉摸不定的味道,齐憾眼眶发红,更显艳丽之色:“小桃还在外间呢。”
江临笑着,声音像是从胸腔里传出来,带得齐憾的心口一道震颤,见她害羞,他有些乐不可支:“她不在,我让她出去了。”
“那……”齐憾编不出理由来了,支支吾吾半天,“我害怕。”
“嗯,我知道。”江临收了笑,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忽然沉静了下来,哑着嗓子道,“我不动你。”
良久,他抱着齐憾,果然没再动。
“濯之?”齐憾差点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唤他。江临忽然一撑床板,翻个身坐了起来,这动静吓了齐憾一跳。
呼吸还是不稳,江临又被她那一声亲昵的呼唤激到,胸口起伏得厉害。
齐憾一见他抽身,赶忙自个儿乖乖卷上了被子,可怜巴巴地,只露出一张脸。
江临不敢看她,视线落向一旁,唯恐又被她的模样撩拨,轻轻喘着气,他低沉道:“今天先放过你。”
江临身上衣衫倒是完整,只是有些皱巴巴,可怜齐憾被他攻占得连连失守,倒真像那话本里被威逼的小孤女,只能任少爷为所欲为。
齐憾为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角色设想感到耳根发红。
江临闭了闭眼,过了会才从袖中拿出一只发笄,放到床边:“送你的。”
“这是什么?”齐憾觉得奇怪,拿起来看了看。
未料江临忽然站了起来。
齐憾被扯开了思绪,仰头看他:“你要走了吗?”
“嗯。”江临低低道,“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说着拔腿走了,齐憾瞧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是根骨笄,齐憾看着江临出去,视线又移回来。
这上头有手工磨制的痕迹,齐憾明白了江临的意思。
她上次没有收那些贵重的首饰,江临便亲自拿兽骨替她削了一根,怕也是打磨了很久的,圆润而莹白,倒是非常好看。
江临难得送人东西,怕是不好意思了吧。齐憾抿唇笑着,将它拿在手中看了许久,接触的那一段几乎要被她的手捂烫了,才恋恋不舍将它单独收了起来。
又过了一些日子几乎要到十月十五了,江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再来看她。
只听说圣上病了,江家忽然忙了起来,江桓霖顾不上生意,所有都一股脑托到了江鸾和江临手上,江临便没有空往魏家来了。
圣上病了?齐憾有些恍惚。她印象中的那个男人高大年轻,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沉迷修道炼丹,立大国师,恢复钦天监,玄宗再兴。朝堂之上腥风血雨他渐渐不顾,只管问道长生。
长生长生,长生又有何用,要拿这些虚空的寿命来做什么呢?齐憾觉得他这个念头实在令人费解。
费解的事终究难解,时间过得飞快,齐憾也没空思考这些,转过眼便到了十月十五。
这日子里头魏家张灯结彩,四处悬帖喜字,张挂红色轻绸。
早晨起来,齐憾推开床,见外头红云一片,飘飘渺渺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终于到了这一天啊。
齐憾心情复杂不敢说是期待还是害怕。
洗漱过后,对着镜子,丫鬟们便开始替她梳妆打扮,戴上凤冠,着上正红的描金嫁衣。
原本这时候该是有母亲在一旁叮嘱的,可魏夫人到底不是她母亲,在一旁怕她紧张,索性便没有进来,只在门口等候,一会儿送她出去。
齐憾看着镜子,盛装之下那张脸陌生又熟悉,昳丽得不像话。
原来她出嫁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啊?齐憾朝镜中人弯了弯唇角,今天她就要嫁给江临了,明知只是一场虚幻,却也已经忍不住柔情满怀。她要出嫁了呢,她怔怔得,这个念头又在脑中滚过一遍。
“江公子已经在府门外了,正被拦着不让进呢。”梳妆丫鬟笑着在一旁,打断了齐憾的思绪。
齐憾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笄,丫鬟便会意,替她簪在侧首的发上。
抛过光的质地,润白如白玉一般,轻轻抵进她乌黑的发里。
时辰到了,外头催妆的又来了一次,魏夫人这才朝里头喊了一声,让她出门。
齐憾提起裙摆往外,指端传上来细腻的触感,忽而,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一低头,梦里的景象接二连三涌上来——她穿着嫁衣,裙摆很长……不得不提起来,迈开步子却一脚踩在血水里头。
这些念头闪过,齐憾心神霎时有些不稳,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一旁的垂柳稳稳扶住了她。
“小姐太紧张了。”她说笑着,齐憾顿了顿。片刻,抬头,面上便重又展颜,就仿佛真的是出嫁的新娘那样,羞怯一笑。魏夫人见了亦是微微一笑。
魏家的人送她出阁,出内院前魏夫人替她盖上了盖头。满眼的红,齐憾不觉指关紧了紧,随即又松下来。
跨过门槛到了外厅,五指被一只手轻轻拢住,干燥的,微微清凉的手掌。周围传来喧闹的笑声。
那双手牵着她再往外,踏出府门,奏乐喧哗鞭炮人声迎面,浪一般扑涌,当真热闹非凡。
“上轿吧。”江临的声音染着笑,落入耳中缠了蜜一般,让人心头发甜。周遭又是一阵哄笑,齐憾仿佛听到了邹明颜若卿等陪同迎亲人的取笑,笑着江临的着急。
八人抬的花轿,走得很稳当,齐憾坐在里头感到轿身轻轻地晃,她掀起盖头撩起帘子偷偷往外瞧。
前头江临骑在马上,和她一样,着红裳,从背面望去身姿挺拔好看,她不觉抿唇笑了笑。
很快到了江府,这头客人众多,热闹更甚,江临将她扶下来握着她的手带她进门,人流跟随,繁闹协同在旁,终于进了正堂。
江桓霖坐在上头的正位,江鸾就立在右侧含笑看着他们。
礼官在一旁唱拜天地,两人俯身而下。
一切好似顺理成章。
可等拜完父母,到了对拜之时,外头却忽然传来吵闹声。
齐憾的手,一下攥紧了。
两人还立在一道,没有分立两侧站到对面,江临的手握着她的,便感受到她手掌传来的力度,他转了头低声安慰她。
江桓霖皱起了眉头,这大喜的日子谁人在外吵闹,他低低吩咐小厮去外头看看情况,又抬手示意继续。
正要拜下去,外头一声尖叫,哐哐的轻甲和有力的脚步声,震天地响起,连这里头都听到了,一下一下,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随即是响亮清脆抽刀的声音。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江桓霖却已哗地站起身,看着不远奔来的身影,瞳孔几乎缩到一点。
厅外一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老爷,不好了,官兵,官兵围了宅子了。”他的这一嗓子如同一道开关,厅内众人顿时哗然变色,围府?这是要干什么,喧闹声霎时震天。
江临已经上前扶住齐憾,转头看看父亲和阿姐都还算了冷静,只有身旁的人似乎怕的厉害,手心慢慢冒出了冷汗。
“护卫呢!”江桓霖十分镇定,沉着脸,“翻了天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带兵闯我江府!”
众人稍稍安静,皆都窃窃私语,没错,光天化日之下,敢动西南节度使江桓霖?那才是目无王法了呢。
众人心头顿时大定,准备看是哪个小子敢来触这虎须。
邹明却立刻转身而出。他父亲今日卧病恰巧没来,他得回家报个信。
大家族的孩子,哪怕玩乐都是提着心的,邹明风流归风流,从小的境遇却使他警惕心深重,江家,要出大事了!
颜若卿看他走出去,赶紧跟上,压低声音:“你去哪?”
邹明反身猛地握住他的胳膊,目光暗沉沉:“你也回去,回你家去,这头怕是要出大事。”
颜若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瞧一个傻子:“能出什么事?你胆也忒小,我看这怕是一场误会吧。”
他话音刚落外头一声男人嘶叫,那江府的护院头领扶着断臂跌跌撞撞进来,一道颀长人影追至,厉声喝到:“里头的全部逮捕在堂,如遇反抗一律诛杀!”
能进正堂的都是族人或最亲近的世交人家。
涌进门的士兵皆都应是,府门已然破了。
颜若卿脸色大变,腿一下软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为什么连宾客都要扣留,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有江临,江临他怎么办?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啊,颜若卿觉得自己也是疯了,这时候还有功夫想这些。
“还愣着,走啊。”一旁的邹明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一把拉过颜若卿,咬着牙道,“先回去,只有我们平稳,才有机会帮到江临,大伙一同被抓,就没了希望了。”
颜若卿咬牙点点头,邹明便乘乱带着他往花园跑去,他记得那有个角门,希望没有陷落。
与此同时,齐逍带着兵直入正堂,那护卫前他一步跌在门口,断臂上流落的血霎时染红了地砖,离得近的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齐逍冷冷的视线扫过,堂内霎时鸦雀无声。
江桓霖神情依旧镇定,沉沉打量来人。
又有江家世交的老爷上前一步。自来文人瞧不起武将,他心中虽然害怕,但多少有些傲气:“你是何人,怎敢这样上门?”
齐逍却哈哈笑起来。
那老爷不觉皱眉,这是怎样一个人啊,这样的场面还能笑得出声:“你笑什么?”
“我笑你有眼无珠!”
“你。”那老爷指着他鼻子指尖发颤,“你怎敢……”怎敢与我这样说话。
他半句话没说完就被齐逍冷冷打断:“江家私自屯兵贪污腐败,犯了重罪,你,你们。”他手指了一圈,冷冷道,“是否都想一起陪葬?”
众人皆是变了脸色。齐逍却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只大声喝道:“除江家人外,其余等人,统统带下去!一个个审查,江家朋党皆入大牢。”
“尔,尔敢……”江桓霖原本憋着一口气,口喉间已泛起血腥气,便知道自己一开口恐要吐出血来。
如今忍不住提声厉喝,半句话未说完果然猛咳起来,这是急火攻心了。
“父亲。”江鸾连忙上前替他拍背。
齐逍扫视一圈周围忽然发现少了两人,江临和齐憾!恐怕是偷溜出去寻救兵去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半点不见惊慌,冷声道:“围住这厅堂,我去亲自请江少爷和少奶奶过来。”
先头邹明前脚一走,江临后脚也带着齐憾往外,亦是往那西花园方向。
他俩这身衣衫惹人注目,江临先在后堂扯了两件外衫分别替她和齐憾披上,可齐憾裙摆长,走起来也有些跌跌撞撞,她的声音离奇地平静:“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江临却咬牙将她繁复累赘的裙摆扯掉,又带她向前:“这里太乱了,你至少先出去藏起来。”宅子里乱了套,丫鬟小厮们四处窜逃。
涪陵城东往外一点路有骁骑营驻军,统领是三皇子的人,和父亲一向相互照应。对峙要有对峙的本钱,江临是要先去那头找人的。
齐憾跑得轻微喘气,重重凝视他:“阿姐她……”
“她没事,她和父亲在一起,他们暂时不敢动她。反倒是你,还未过门,又是孟家的女儿,恐怕会第一个被拿来开刀。”
齐憾脚步却忽地停了,突然愣愣看向前方。江临的手拉着她的,被她骤然停顿拉得一滞,跟着抬头看去,转角处拐出一个人影。
秦睿成?江临看他穿着轻甲,挎着长刀,下意识觉得不妙,将齐憾拉到身后,眯着眼看他走近:“秦均山?”他出口喊道。均山是秦睿成的字。
“你在喊谁?那个短命鬼?”齐逍却忽地嗤笑一声,道,“秦睿成他早就死在异族之地了。”
江临面色一变,眉头皱紧了,神情里透出防备之色:“那你是何人。”
“这个问题……”齐逍的声音拉长了,脸上浮现恶意的笑容,“我想你可以问问后头的阿憾。”
此时此刻齐憾竟觉得自己出奇地冷静。这样的画面她设想过无数次,像是心上紧紧得绷着一根弦,终于在今日骤然扯断。
一切美好的假象都瞬间破碎,在人前亮出令人难堪的丑恶。
“过来,齐憾。”齐逍的声音裹着毒液掺着砒|霜,有着最动人的声线,包含着的却是最为剧毒的隐喻。
耳边如炸惊雷,江临的面色在那一瞬间白下来,浑身发麻,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手掌不由收紧,再收紧。
飞转的脑中浮光掠影般闪过往日的种种,点燃的书房,忽然重病的阿真,被她过手把玩的印章,还有,还有那枚玉佩……
“带着她逃跑,你可真是失策啊,江临。”齐逍嘲讽道。
齐憾手在往外抽,江临却固执地将她攥得更紧,好似要将她捏进骨血里头。
“阿憾……”江临没有回头,他想找她确认,刚念出两个字,喉头却不由地涌出哽咽,眼眶已然红了,她的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
齐逍没有打断他们,饶有兴趣地,仿佛看着一头野兽做着最后的,垂死的挣扎。
“放开吧。”齐憾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好像一柄利刃就这样自后头当胸穿过。
江临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无所适从地下垂,他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落下一步就再也追赶不上了,齐憾收回手,迈开了步子。
“为什么……”江临唇角颤抖着,一颗心如同挂了千斤巨石,直直往下坠,直至落到地面,失去自我。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想替她寻找理由,想要等她一个解释。
“没有为什么。”齐憾的声音很淡,听在江临耳中却堪称冷酷,冷得他发抖。
他看着齐憾自身边走过,身上披着的衣服落下,露出被掩盖的大红色喜服,那颜色如此刺目,仿佛是在嘲笑着什么。
江临垂下了头,往日笔直的脊背都微微弯曲。
如同忽然被抽空全身的力气,他喉咙难以自持地发出呜咽,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就像他自己一样,在齐憾面前矮到了尘里,“阿憾,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是。”齐憾手脚少有的冰凉,既然不能,索性撕开所有,让他彻底死心,她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冷,“所以呢?”
“所以……”江临的声音哽住了,“你就不能骗我骗得彻底一点?”
他好像一只被砸的粉碎的蚌。
失去了外表坚硬的壳,内里的软肉就无处可藏,附带着的热液跟着淌出,他的眼泪便这样重重砸在这深秋的空气里头。
他上下唇碰动,有些软弱地呜咽:“我不信他,我只信你,阿憾……”
齐憾的手掌捏紧了……
能有什么比背叛更痛,江临的大脑仿佛已经失去控制,直到看到他爹伏倒的身影,他才明白,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爹。”厅堂的人群尽散,江临扑上去前慌乱地将他扶起来。
“快叫大夫啊!”他红肿着眼,浑身发抖,嘶喊着,周围的士兵却都好像没听到一般,冷漠地看着他。
这好像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江临陡然发现,自己没有了江家少爷这一身份便是如此软弱。
“没用的。”江鸾在一旁,单膝着地,哪还有江家大小姐的气势,她流着泪勉力扶着江桓霖的身子,嘶哑着喉咙,“阿临,你没跑出去吗?”
江临却好似没听到,顾不得其他,他猛地站起来,回身寻找着什么。
齐憾正是震惊,倒退一步就看到江临走了上来:“阿憾,你替我爹找个大夫吧。”
“求求你了……”他的眼泪又下来了,他这一辈子都没今天落的泪多。
一滴一滴仿佛全打在齐憾心上,她心头那个骄傲的少年,此刻正抓着他的手,仿佛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临……”江鸾看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泪眼看着齐憾,这个人,这场婚事都是骗局,可怜阿临他被骗得晕头转向,他们江家也将要被骗到一无所有。
江桓霖仿佛听到什么声音,挣扎着睁开眼:“阿临。”他唤道。
江临立刻回身:“爹,大夫马上就来了。”
“去叫大夫吧。”齐憾眼里也开始发酸了,对着一旁的兵卒说道。
齐逍却笑一声,阴沉沉:“阿憾……”
“就算是犯人也要审问吧。”齐憾看着他,慢慢喊道,“堂兄。”
忽然外头传来通禀,低声在齐逍耳边道:“城东骁骑营来了兵马,要让我们即刻放人。”
齐逍表情凝重起来:“速度太快了,不是让你们封锁消息吗?”
这消息是封不住的,今日扣下来这些个大家子弟,每家每户的族中少了人都是要问的,一来而去总能知道消息,只是这速度有些太快了,本来估摸着还要近半日的功夫。
那传令兵又道:“刚刚外圈说是跑出去两个,没追到人。”
齐逍便一甩手,转身:“请大夫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迟一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