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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1)

她是后来被科普后才知道,这些狗是从阴间的野狗岭上跑下来的,生肖属狗和爱狗之人路经野狗岭时诸事皆无,但若是好吃狗肉喜欢虐待小动物的人经过,那可就要大大的倒霉了。

虽然她没有被狗追,但是一回头,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李秋元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一个破旧的黑伞在雨中被风吹远,有两三只大狗腾空而起追着那把破伞狂吠而去。

她当然不知道那个她正在寻找的小姑娘家曾经开过很多年的狗肉馆,也杀过不少流浪狗。

本来就是件十分紧急的事情,结果一回头最着急的那个人反而没影了,李秋元当然懵了好一阵子。

不过只剩她一个人找也不影响什么。

折返的途中她再次经过那个村子。

之前经过时这村像没人一样,诡异的是,天黑透了之后这里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李秋元老远就看到了村子里挂着的彩旗和灯笼,这村子大晚上的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就像在举行什么神节。村口一条河一直沿到村中的大石井里,河头的桥上竟然还半卧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猫,正襟危坐的好似是这里的守护神一样。

每家每户大门敞开,庙顶的房子,大门口还建了很大的佛台,上面摆着各种祭品,供的都是凶神恶煞。

村子里锣鼓喧天,还有舞狮子扭秧歌的,挤满了人。

李秋元想想这村子前后的对比就觉得渗得慌,但她还就必须从这村子经过。

说起来,这个村子貌似就是那列车的其中一站。

她硬着头皮在村口停下,没有过去,心想如果那列车真的有往返的话,在这里等着车来也未尝不可。

村口的房子外面坐了几个婆婆,还有一些抽着烟袋胡子花白的老头,他们都眼神奇怪的盯着她看。

李秋元往外走了走,恨不能把身子缩在一个让人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

没一会儿,人群里就有个面容极其和善,两鬓斑白的婆婆拿了一盘花生朝她走过来,她的脸也像刷过的墙一样,眼珠一片漆黑,弯起的嘴角像抹了胭脂一样,还穿着花色好看的新棉衣。

李秋元不敢拒绝,伸手颤巍巍的抓了一颗,却不敢吃。

尽管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老婆婆瓮声瓮气的对她说了句什么,应该是招待她吃点东西之类的吧,她猜的。

李秋元硬着头皮笑了笑,如坐针毡的扭头看了看那些朝她看过来的人,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四个小时就要到了,轨道要变,而她必须要时刻留意时间。

在和老婆婆语言不通,僵持的空档,她冷不防就在人影里意外的看见了一个身影。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要找的红裙子小姑娘现在就坐在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怀里,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摇个不停。

已经是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还玩这些东西?

但是小姑娘却玩的不亦乐乎,另只手上还抓着一把只有过年才会炸的,祭祀用的油果子。

李秋元当时就吓得冷汗要下来了,她也顾不上给她塞花生的老婆婆了,几步冲过去就把她手里的油果子打到地上,喉咙发干似的干巴巴说:“彤彤啊,这里的东西可不能吃啊,快点跟姐姐回去,姐姐刚刚看见你妈妈了,她正到处找你呢——”

“妈妈?”小女孩眼睛一亮。

她还没做出反应,抱着女孩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笑意就没了,她把孩子放了下来塞到另个人的怀里,一双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种毒液般的情绪在流动,森森注视着她,腥红的嘴唇慢慢咧到了耳根。

那张脸像是被白色石灰刷过,忽然出现裂缝,墙皮般的脱落下来。

李秋元心里一寒。

就见对方忽然朝她伸出了双手。

短短一瞬间,还来不及躲,李秋元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极其枯瘦,阴冷的手死死掐住,她吸进去的空气甚至都被冻住,难以喘息的窒息感让她差点没背过气去,耳边毒蛇般的传来瓮声瓮气的怨毒低语和小女孩的哭声。

恐惧像野草一样疯长,她十指低颤,怎么都使不上力。

李秋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过,甚至还来不及吐槽孩子的亲妈,这种迫切需要她的时候,怎么能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明明应该是鬼和鬼的撕逼大战啊……咳咳……

耳边忽然在这时传来蒸汽式列车的汽笛声,呜呜响。

李秋元脑海中诡异的闪过那道绯红的身影,好像一下子看到了某种希望,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把掐着自己脖子的人给一把推开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双腿蹬的飞快,求生欲极强的在被追到的前一秒,跳上列车,从中间车厢那扇即将关闭的车门里钻了进去。

……

列车快速行驶,车门外夜景迅速倒退。

李秋元站在车门的位置喘着气,缓了很久才恢复正常心跳,脑子还是空白一片。

她知道自己刚才怂了,但这情况放谁谁特么的不怂?!!只凭她一个人救小姑娘那显然就是白白送人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觉得自己至少得回去请个外援才行。

或许可以先去问问穆少杰,她记得他之前说过自己下过阴救过人。

要是运气好再遇到那个绯衣男子,她也可以和对方打个商量,可以承诺回去后多烧点香火纸钱什么的给他,求求他救人。

想到这儿她就打起精神往车厢里走,结果刚一转头,就发现无数个纸片人一样苍白的脸从各个角度转过来,整节车厢里,它们的眼睛就像一潭黑暗中的死水一样诡异无波,整齐划一的,一动不动的安静盯着她,死气沉沉,脸部却始终保持微笑。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这些,虚假的不像人,也不像鬼。

简直就像寿材店里那些纸扎人。

车厢里静极了,还伴着冷意。

李秋元本来淋了一场雨,感觉身上已经湿透了,现在她觉得衣服更湿了,也不知道弄湿衣服的,是雨水,还是汗。

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不是之前她上去的那列车。

仔细想想,是了,那个人说的是四个小时后会变轨,要再等六个小时才能再次出发。

也就是说现在这列车开往的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回家的方向。

她不敢抬头,手脚僵直,抖了半天才从裤兜里顺利的抽出那枚玉牌,像对待护身符一样紧紧把它贴在脑门上,后背紧挨着车门,嘴里念:“莫怪莫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等我回去一定在路上给你们烧纸钱……”

玉牌一亮出来,身上那道被所有人注视的压力和恐惧感就都消散了,她似有所感的惊讶抬头,发现车厢里那些泥塑似的人脖子全都整齐的转了一个方向,直直看向正前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再也不动了。

车厢依旧安静。

只能听见她的喘气声。

李秋元没敢把玉牌收回去,她就那么攥在手里,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动静,满脑子只想着赶紧下车。

她等了很久,久到她腿都站的麻木了,车门也没再开过。

路上起码是经过了几站的,但这趟列车都没停。

李秋元又陷入一种压抑的恐慌中——这车会把她载去哪里?她还能回去吗?

列车是有两层的,大概是因为下面的车厢太安静,她渐渐能听到从上层传来的嬉笑声。

待在下面已然是个僵局,李秋元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赌一把上去看看,反正有玉牌在手,起码在车上,她是安全的。

通往上层的是木制楼梯,扶手上还雕刻着鸟兽。

楼梯弯弯绕绕,像个阁楼一样,站在下面根本窥不见上层的一星半点。

李秋元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往上走,结果走了很久都没有爬到头,只是能听到那些嬉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慢慢的,楼梯逐渐开阔了些,弯弯绕绕也少了,她看到很多漂亮的古建筑,感觉像庙,外面的梁柱上全是雕龙刻凤,往上的楼梯两边靠着两个穿着华丽唐装的女人,手里拿着又长又细的烟管,朱唇里轻吐着烟雾,十分惬意闲适的样子。

她们的嘴唇涂的很小,只用唇脂点了很小一点,脸很白,眉毛画的很短,像逗号一样往两边朝上撇开,梳着很高很复杂的发髻,上面插着各种玉簪发饰。

说话的声音像戏腔,细声细气,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再往上更热闹,人群熙熙攘攘,还有类似古代的亭台楼阁,有人在那看似十分奢华的建筑里喝茶,还有人耍杂技唱戏。

李秋元收住了步子,感觉不太对,这上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列车的样子。

她头皮发麻的想回头折返,才发现下面的楼梯又深又黑,不太像她上来时走过的地方了。

往下走的楼梯很乱,很多弯道,并且越走越黑,越走越冷,还出现了很多个森黑的房间。

她绕了很久,怎么都走不出去,眼前一会儿是楼梯,一会儿是房间,一会儿又是过道,她越走越心寒。

忽然,从过道的转角处走过来一个人,个头不高,驼着背,灰白的胡子遮着整个下巴,穿着一身旧棉衣,背着双手朝她慢悠悠走过来。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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