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说做就做,拿了纸笔涂涂改改了好一阵,画了一个丑萌丑萌的老虎形象。
“朝朝,这个好不好看?是小老虎哟,朝朝长大了会是大老虎。”
顾朝看了王语画的老虎眼睛亮亮的,但他又似乎有些害羞,小手抠着裤缝,小小声的回很喜欢。
王语忍不住捧住顾朝的脸亲了好大一口,她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孩子喜欢,王语动力更足,她风风火火的翻出衣柜里之前做衣服还剩下来的一些边角布料,又找了棉絮,将缝纫机踩得得得响。
用了半天时间,给顾里做出了一个惟妙惟肖又俏皮可爱的老虎,做的比较大,顾里抱在怀里能挡住他整个胸膛。
顾里拿着这个大老虎就爱不释手了,小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玩具,他自己一个人在炕上呜呜呜了半天,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一只手牵着王语的衣角,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布老虎,睡得香甜,不知做了什么梦,嘴角还往上翘。
王语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宝宝,做个好梦。”
第二天起床后,顾朝依然十分宝贝这个老虎,走到哪儿都带着,王语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在灶膛口抱着老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要炒菜的时候,王语怕油溅到顾朝,就对他说:“朝朝,你去屋里玩一会儿吧,妈妈要放油了,你要是被烫到会很痛的。”
顾朝乖乖的应了,抱起老虎出了厨房。
见他走了,王语才安心炒菜。她在娘家并没有做过多少家务,老王家没有女儿,全家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现在这么娴熟,都是到顾家后锻炼的。
虽然分了家,但王语为了讨好顾母,会格外勤快的帮她干活,有时候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将顾母的那一份一并做了。有她在,顾母几乎一半的日子都不用开火。
想到以前的事,她一个分心,油腥反倒溅到了自己手上,王语吃痛的啊一声,刚想用水淋一下,忽然听到顾朝的哭声。
“我妈妈做的,妈妈做的.....”
王语听到顾朝的尖叫,哪里还顾得被溅到的手,锅盖都来不及盖就一阵风跑出了厨房。
只见院子里顾阳正把顾朝压在身下去抢他的老虎,顾阳五岁了,顾朝才两岁多点儿,哪里抢得过他,顾阳已经抢到了老虎的一大半,顾朝却死死不放手,就着老虎被顾阳在雪地里托着。
而黄艳和顾母就在边上看着,顾母嘴里嘱咐着他们别打架,却站在原地脚步都不挪一下,黄艳嘴里磕着瓜子,脸上还笑嘻嘻的。
怒气像火山爆发一样顿时从脚底喷薄到了头顶,王语一个箭步冲到顾阳面前,将他一把提起拎到一边,心疼的将顾朝抱起来。
顾朝哭的打嗝,紧紧抱着老虎。
“朝朝,没事了,没事了,老虎还在呢.....”,王语拍着顾朝的背,轻声哄他。
顾朝抹了抹眼泪,抱住王语将头埋在她脖子里,很快就不哭了。
他不哭,顾阳却哭了。
其实顾里早上抱着那个老虎出来的时候他就馋上了,趁着王语在厨房里做饭,他直接向顾朝讨要。
一般来说,顾朝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在意,那个飞机他也没费什么劲就从顾朝那里要了过来。
可没想到顾朝却这么宝贝这个老虎,他要不到,就直接上手抢,可顾朝却死死不放手,宁愿被他在雪地里拖着也要护住布老虎。
顾阳一哭,顿时将看戏的黄艳惹火了,她怒气冲冲的看着王语:“你有病吧,两孩子玩闹你上前去凑什么热闹,你一个大人欺负孩子,你好意思吗!”
王语摸了摸顾朝,将他放下来,双手堵住他的耳朵后这才不甘示弱的反击:“你管把我儿子在雪地里拖着叫玩闹?要这样的话我也把你儿子在雪地里拖一段?”
黄艳一噎:“两个孩子玩笑一下怎么了,你一个大人掺和进去干什么!”
王语冷哼一声:“你说错了,那不叫玩笑,你儿子那叫抢别人的东西,不仅没礼貌还没家教!”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一出,院子里的三个女人就同时向院门处看去,只见玉面的顾里站在院门外,绿色的军大衣让他笔直的身姿看起来犹如寒冬里的一棵青松。
王语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没想,头脑一片空白,脚下生根,像被牢牢的黏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也许只是眨眼的时间,对王语来说却像过了一万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腔激荡着无法言语,各种交织在一起庞大又复杂的情绪。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看顾朝了,她疯了之后,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死后一抹意识不知怎的被强留在人间,却总是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涣散。
王语眨眨眼,将眼睛的湿意拼命按下去。
顾里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王语,自从王语嫁过来以后,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声音大一点儿就惹得他生气。
他没想到王语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明明在发脾气,却像绷紧了背脊的小猫,喵喵叫着,自以为很凶能吓退对方,还要护着怀里的小崽子。
顾母回神,出声道:“没什么,就两个孩子玩闹,外面冷,你去屋里吧。”
顾里没看她,也没回她的话,看了一眼王语,提着行李回了和王语的房间。
一场争吵因为顾里的回来而被打断,他仿佛是行走的制冰器,从他站到院子外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冻住了。就连顾阳也不敢再哭闹,被黄艳牵着回了房间。
只剩下王语还捂着顾朝的耳朵站在院子里。
“妈妈?”,顾朝叫她。
王语神思不属的应一声,见顾朝手都冻红了,自责不已:“朝朝,冻着了吧,走,我们进屋。”,迟早要面对的,迟早要解决的,王语,你可以的,以后你就把他当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不行吗。
直到她推开房门,见顾里正端正的坐在炕上,手里翻着她给顾朝画的那个小老虎,好看的自动散发着光芒。
王语心里呜咽一声:她做不到,男神太好看了!
听见动静,顾里抬头,他看王语的时候面无表情,看到顾朝的时候神色柔和了一点。虽然别人看来并无区别,但王语这个骨灰级的迷妹一眼就轻易看了出来。
为了不漏怯,王语始终绷着一张脸。
她将顾朝放到炕的另一边,又给他搓了搓手,小声道:“朝朝,你就在这里好不好,妈妈去做饭。”
顾朝瞥一眼顾里,神色有些挣扎,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王语高兴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朝朝真乖。”,她匆匆出了房间,再不敢多看顾里一眼。
等她做好了饭端着进屋的时候,就见顾里和顾朝各自坐在炕的一边,顾里常年面无表情,顾朝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她面前软糯又可爱,在顾里面前竟也变成了一个小冰块,屋子里静的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动静。
见王语进屋,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同时向她看来,顾里神色不改,没什么表情,顾朝却一秒融化,甜甜的叫了声妈妈。
王语应了顾朝一声,低着头将饭菜摆到了炕桌上。
王语给顾朝夹菜,喂他吃饭,始终没看顾里。
在她又一次给顾朝喂鸡蛋羹的时候,对面的顾里忽然出声:“他自己能吃,你为什么要喂?”话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但王语就是听出了不赞同。
王语心里生出一股闷气,上一辈子虽然她才是造成顾朝自杀的罪魁祸首,但顾里也没在顾朝的人生中起到什么积极作用,要不管就一直不管,这时候多嘴做什么!
她绷着声音回一句:“我乐意。”要你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