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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王府里的女人(1 / 1)

水涨船高,待遇随身份飙升。除了绿衣和鸳鸯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外,又添了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这样一来,我住的屋子就显得狭窄起来,楚天裔又给我单独安排了一个院落,素雅干净,里头种植了许多花草,可惜已经快入冬了,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杈。梅花还没到开的季节,徒有古拙的姿态。然而我还是高兴的,因为我看见了木英,尽管花已经开败了,可来年终究会再开的。呵,年华似水,我却是那暗边的鹅卵石。

楚天裔也算是挖空心思了,屋子里头竟设有地热。后来才知道是引了温泉进来。在这样的房子里过冬是再妙不过的。虽然对他我从来不曾真正意义上的信任,可他这般用心,说无动于衷着实是自欺欺人。

我不是说过吗,人各有价,我的价值在他眼里不算低,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人总会愿意为了价值高的事物付出一定的代价。

安定下来,我开始惦记起我的宝贝手机。唤来鸳鸯一问,她立刻喜滋滋的告诉我,我生病的这些天里,她见天气不好,秋天的雨总是特别多些。想起我说“清洗后烘干”的说法,就用香胰子仔细将手机洗了个干净。

“现在,那个手机正放在灶台上烘呢!姑娘啊,哦,不,娘娘,奴婢保管你的宝贝完好如初。”鸳鸯得意洋洋地邀功。

我眼前一黑的去,悲愤欲绝,咬牙切齿道:“带我去灶台。”

等到我从蒸笼里取出我面目全非的手机时,我已是无语问苍天。

天啦!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我已经很穷了。

回头面对鸳鸯殷切的脸,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得婢如此,我应该是庆幸还是不幸呢。

刚收拾妥当,贵客就上门来了。货真价实的贵夫人,娘娘屈尊纡贵,竟然上我这个狐媚子的窝来了。

鸳鸯进来通报时,我正坐在熏笼边上发呆。要是让楚天裔见着了,一准又要说我。

“我看你犯的是痴病,整天恍恍惚惚的,眼睛都是直的。”

“对啊对啊,我是鬼上身。”我笑嘻嘻地逗他,没个正形。

“胡说八道,犯口忌!嘴巴张开,再吃只水晶蒸饺。”他用筷子敲了下我指着他的手指,谆谆善诱,“来,把嘴巴张开。”

我无声地笑了起来,漫无目的地翻了翻手里的旧书,泛黄的书页摩挲着指尖,就好象时间在我的触摸中,悄无声息地辗转了千年。

绿衣放下手里的针线,向她使了个眼色,双手合十,枕在颈边,做出个睡觉的姿势。鸳鸯会意,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我听见她刻意压低了嗓音的脆声:“灵妃娘娘,我家娘娘已经睡下了。”

“那我更加得亲眼去看看,看她睡安稳了我才能放心。唉,都怪我平素只求大家和和气气,没管教好。府里的女眷都疯疯洒洒的,闹的不成样。这次竟然把清儿妹妹给挤到水里头了。妹子这么娇贵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寒气。”话音还没落下,灵妃便捞着帘子进来了。鸳鸯挡不住,只好在后头一叠声地叫着“挨——”

“我说妹妹是最通理晓事的,怎么会刚吃完饭就睡下了呢?多伤身体。小丫头偷懒,不耐烦通报,妹妹你就是待人太宽厚了。”灵妃香气袭人,笑语盈盈地走了进来,十指芊芊,十点红指甲,点上鸳鸯的鼻尖,“小丫头,你不是说清儿妹妹睡下了吗?”

难为她,这个时令可没新鲜的凤仙花。

我心中叹气,传说中的大奶杀上门来了。

身上再倦怠,却也不得站起来,款款地行回礼。

“清儿发懒,只想着一个人闷几天。不想承姐姐费心,竟亲自来看望。”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笑着唤鸳鸯,“还不赶紧看茶。”

鸳鸯低声说是,连忙下去吩咐。

我转头对灵妃笑道:“姐姐你可千万别怪她了,你看,我头未梳,脸未洗,蓬头垢面的。叫姐姐看见,可不是存心要吓姐姐嘛。我这一副吊死鬼的样子,实在是羞于见人,小丫头护主心切,这才擅自说我睡了。不过,姐姐你再晚上个一盏茶的工夫,我可是要去会周公喽。”

“哟,我这不是打搅了妹妹歇息了吗,瞧我这人,愣是个没眼力见的。”灵妃说着,起身作欲走状。

我连忙一把拉住,焦急道:“姐姐,你这不是打我耳刮子吗?你来了,我怎么还会有想睡的意思。妹妹人呆嘴也笨,说话也不知道轻重体面。姐姐待我亲切,我在姐姐面前更加不知道顾忌。姐姐你要是也多心了,我可就干脆连话也不敢说了。”

“你这张巧嘴儿,这要还算口拙,我就干脆没长舌头了。”她笑着拧了拧我的脸,重新坐回搭着灰鼠椅搭的梨木椅上,叹气道,“你这屋里头都比别处暖和些。”秋水盈盈的眼睛敛着一湖的幽绿。

我但笑不语。

鸳鸯捧了一个小茶盘进来,里面放着个青底五彩的小茶盅。后头跟着个小丫头托着个红木盘子,里面有几样点心,是红枣糕翡翠卷之类的小吃食。我亲自接过来茶杯,给灵妃斟上。

“姐姐你尝尝,这是什么水烹的?”我笑着眨眼睛,天真娇憨的如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保管你尝不出来。”

“哟,妹子这么一说,姐姐我可得好好尝尝。”她自宽大的袖子中伸出雪□□致柔弱无骨的手,长长的红指甲有意无意的刮过我手腕上的肉,不痛,但瘆人的很。

“难不成是收了梅花上的雪,埋在地里头,今儿特地拿出来给我吃的?”灵妃把茶杯放在鼻子下面,作陶醉状嗅了嗅,赞道,“有一股脱俗的清香。”又轻轻抿了口,仿佛回味无穷般,“果然不比那一般的泉水井水。”

“姐姐好厉害,一尝便尝出来了。”

“尝出来又怎样,这样的好茶,也只有到妹妹这里来才喝得到。”她的笑容和指甲一样艳丽醒目。

我不动声色的笑道:“这也是绿衣费心弄的,我这样的脾气,怕是连茶都懒得烧水泡。直接灌一气凉水了事。”

灵妃连忙放下茶盏道:“妹妹那是真爽快,不扭捏作态。不过,听姐姐一句劝,那冷水喝了是要伤心腑的,还是小心用些热茶的好。你的身子骨弱,平素更加要注意调养。我那边有些粗糙茶叶,也就是老君眉龙井之类不入流的,妹妹若是不嫌弃,我叫人送上两罐来。”

“那可太好了,绿衣前几天还抱怨,说你又没有什么好茶,白白糟蹋了我煞费苦心积来的好水。今天我可是要大大地占一回姐姐的便宜了。”我笑得亲切明媚,一副没见过世面贪小便宜的小市民造型。

“瞧你说的,巧过头了吧。咱们姐妹,还这么客套干什么。”她挪近了位子,仔细端详我的脸,叹道,“这一病可不轻,眼见着就瘦下去了。本来脸子就生的小,现在更加越发没了,光剩下一双眼睛。别说是王爷,我看了都觉得心疼。”言罢,还皱起了眉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我脸上笑容清甜,道:“叫我胖起来还不容易,天天在这屋里头待着,光吃不动,我保证没两天,我若是上姐姐那儿了,姐姐一管叫人往外头撵,这肥婆子是谁啊,怎么眼巴巴上我这儿来了。瞧这一身肉长的,家里怕就是被她给吃穷的,哟,还可怜兮兮地抹眼泪。怪可怜天见的!给她两馒头打发了就是。”

灵妃笑得眼泪簌簌地往下流,直指着我,淬了一口,咬牙切齿道:“你这张巧嘴。”

绿衣也抿嘴笑了。轻轻巧巧的,纤弱如兰。

我叹气:“绿衣姐姐,赢你回笑可真不容易。鸳鸯,你输了,这个月的月钱归我。”前两天,我为了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惹恼了绿衣,结果她给了我好些天的冷脸,不卑不亢的,就是吝惜半点笑容。我看着不舒服,便和鸳鸯打赌,要在三天内逗笑她。本来只是说笑而已,转眼就抛到脑后,刚才看她笑了,倒想起了这桩事。可巧,今天就是约满之日。

原先我并不大在意别人的心思,琢磨别人就等于折磨自己。不过经历了那么些莫名其妙的事,我着实意识到,在这步步为营的王府里头,想平平安安的生存下去,有两个忠诚的心腹是必要条件。因而,不免要花点心思笼络人心。

鸳鸯单纯明媚,自从认定我是个很有前途的主人后,变一门心思地为我考虑,可惜她没有念过书,见识实在有限。

与她相反,绿衣倒是书香门第出身。无奈遭遇天灾人祸,大荒年离乡投亲,碰上了山匪,父母家人全被杀,正巧被路过的王平救了,便认下她当义妹,禀了王爷,接进府里头当侍女。

楚天裔的元配夫人尚未过世时,很喜欢这个水葱般灵秀的小丫头,见她有些底子,便亲自教她读书写字,隐约当成半个妹妹看。有了这一层关系,所以绿衣虽然是丫鬟,倒也有几分小姐性子。恐怕在她心里,对于要服侍的我,也是不以为意的。

这样的人除了要让她在心里头对我肃然起敬外,少不得要亲亲切切地待着,来满足她骄傲的自尊。

鸳鸯忿忿地横了我一眼,鄙夷的笑道:“还有这样的娘娘,自己穿金戴银的,还眼巴巴地惦记着我这几个小钱。”

我笑:“我就是爱那俗不可耐的阿堵物,若哪天真的穿金戴银了,倒也不爱了。”

“背后说人坏话让逮着了吧,嫌本王刻薄你呢?”楚天裔的笑脸从头窗户边一闪而过。古时大户人家的窗子分两层,外面的叫窗,里头的叫寮。外头的常支着,里头蒙的纸虽厚实,却近乎透明。外面的人影倒看的。

没等我们起身去接,他已经走进正房。见着灵妃也不惊讶,只是点头道:“你常过来看看最好不过,以前你就是过于生分了。”转身对我皱眉,“怎么又坐到地上了,身子刚好。坐到熏笼上说话岂不更好。”

我摇头说:“没关系,反正这屋子地上也是热的。”

他睨了我一眼,自己找位子坐下了,没有多言语。

“臣妾开始时不是害怕太打搅妹妹吗,又怕妹妹这样的神仙人物不耐烦我们这些俗物,倘若是冒冒失失的过来,反倒唐突了妹妹。可今儿个坐在一起说说家常,就好像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舒坦。只要妹妹不嫌我聒噪,我是三天两头就要过来坐的。”灵妃抓着我的手,略用劲一捏,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的脸。

我连忙一笑,道:“哪的话,姐姐只要不嫌我这里简陋,常来便是。”

“你们这般亲亲热热,倒把我丢在一旁了。”楚天裔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笑道,自己从绿衣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

“王爷还怕被人冷清了去不成?”灵妃提着帕子捂嘴笑,眼睛却直瞄着他。

他也不恼,只是笑笑,眼睛落到窗边小几的玉石盆上。里头的菊花正开的娇媚异常,丝丝缕缕地逶迤,宛如那倒垂的金钩。

“花倒是蛮精神的。谁给弄来的?”

我笑着说:“这还是洛儿花的心思。我上她屋里转悠,看上了这个,就死皮赖脸地要来了。可惜这么清雅的花,不能跑,不能动,只好明珠投暗,落在我这儿了。”

“妹妹就会这般贬低自己,照我说,你配上这花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我这样的,就不敢搁在屋里头了。”灵妃望了眼那盆花,恐怕这是她进屋来第一次正眼瞧它。

“姐姐原就适合牡丹这样的富贵花朵。要是菊花之类的也被你占去了,我横竖在屋里头养株草,瞧点绿意吧。”

“犯冲了吧,讨打!”她伸手要捏我脸上的肉,眼睛瞥向绿衣。后者脸上淡淡的,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心头一动,站起身来,捉住绿衣的手,半是撒娇:“好姐姐,我错了,你可千万原谅我这一回。”绿衣的身形颇为高挑苗条,我挂在她身上越发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楚天裔摇头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的非要改别人的名字。”

我斜睨他,冷笑:“要你管,绿衣姐姐断是不会恼我的。对不对,好姐姐?”手越发摇晃起来。

绿衣被我搞得苦笑连连,道:“好好好,我的好娘娘,我原谅你还不是,绿衣真没恼你。”

楚天裔冷眼斜睨我,鄙夷道:“不害臊。”

我笑嘻嘻地拉绿衣到熏笼上坐下,看她手里的绣品,好奇道:“这是什么?”绿衣专心做着活计,没有搭理。

我心中清明,脸上笑容依旧,只管和灵妃说些今天的天气哈哈哈。

“玉儿和蝶儿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这不小心的也太过火了点,竟然把人都推到湖里去了。”楚天裔突然问灵妃,后者连忙回答:“臣妾仔细问过了,这两位着实是该死,平素就莽撞,竟然闯下了大祸。把清儿妹妹给推下水去了。……”

“莽撞?!你倒给本王说说看,什么是不莽撞,是不是应该在她身上绑块青石板再往水里推。”

“清儿倒相信两位姐姐是无心的。又没深仇大恨,姐姐们犯不着下狠手。”我放下绿衣刚绣好的帕子,那上头的花样可真精致。犯不着替别人作刀,帮人家除去劲敌,却叫自己落下刻薄寡恩的坏名声。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两个人。”楚天裔没有理会我的话,兀自问她。

“王爷,照臣妾看,这几年,她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断然把‘四德’抛诸脑后,闹的确实有些不像话,已经完全失了作为王妃应有的样子。这些事倘若传了出去,被那些捕风捉影的市井无赖添油加醋,岂不是败坏了王爷的名声。说来金枝玉叶的娘娘反倒比不上街上的泼妇了。”

“若传出去,也是你治家无方。”楚天裔皱眉,冷冷发话。

灵妃冷笑,道:“王爷,常言说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情既然发生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会叫人给知道的。”

“知道了又怎样?”我漫不经心地笑,“姐妹间,谁没个磕磕碰碰。就算是亲姐妹,一日怄气,也发狠说一辈子不理对方。等到转身就忘了个干干净净,谁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混帐话。何况两位姐姐又都是无心,我自己也不好,没事默不作声地在水边游荡,别说是两个姐姐撞过来,普通一只兔子也能把我唬到水里去。”

“真真个是弱不禁风了,回头起风可得嘱咐你屋里头的人把窗子都给关好。”灵妃打趣道,屋里头伺候着的丫鬟全都笑了起来。楚天裔也不表态,只把玩着几上的一柄青玉如意。

“那外面人的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什么流言蜚语随便他们说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总不能叫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左右了咱们王府的事吧。王爷,清儿向你讨个情,且不论姐姐是失手还是故意,家和万事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不必太重地责罚她们了。”我主动装大方,明摆着他是想叫我做白脸。这些话,冠冕上是说给灵妃听,实际上不就是要我站出来表示不追究吗。

我乐得多几个人来叫灵妃来分散注意力。如果这次叫她成功地唱了出借刀杀人的戏,接下来她的矛头岂不是要集中了火力对付我。

“你可求错人了。本王说过,这事全凭灵妃处理,我不插手。”楚天裔笑着等灵妃发话。

后者脸上飞红,干笑几声,道:“那两个也不是没哭着喊着讨饶。我一早就表示,这件事全看清儿妹妹的态度,倘若妹妹着实认为她们可恶,我就是拼着被人戳脊梁骨骂‘心狠手辣的毒婆子’,也要好好惩治她们一回。可是既然妹妹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们这些没眼力见的计较,我也就放她们一回。罚去她们三个月的例银就是。”

我笑道:“这还不算狠?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恐怕得要天天听她们哭穷了。”

“只有这样才能叫她们记住教训啊。”灵妃也笑。

楚天裔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我从外头回来,挂念着你的病。现在看,已经好了大半,倒也不担心了。”

我连忙把他送到门外,他开口推辞,见我坚持,也不再说些什么,任凭我跟在后头走。走到屋门口,他停下来,抓着我的手腕看了看,叹道:“怎么就养不胖你呢。”

我扑哧一笑,乜他:“养胖了做甚?难不成杀了吃。”

“不杀就不能吃吗?”他笑得意味深长,黑漆漆的眸子异常清亮。

我面上一红,连忙用手推他,“快走吧,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别急,她在你这里,我险些把正事都忘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晶亮的长方形的小巧袋子,上头还穿着银光闪闪的丝线,一拉,口边被扎杂紧了。十二分的精致可爱。

“这做什么用?”我好奇地把它抓在手里,给我当钱袋?未免太小了点。

“你不是宝贝你的那个叫‘手几’的东西吗,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挂在身上。我差人用天蚕丝给你做了这个,把它放进去,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也不必夜夜胆战心惊的。这几天又没睡好吧,人直瘦的厉害。”

我把东西收好,默不作声地立在地上,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才闷闷地回了一句:“难为你,多费心了。”

“要真承我这份情,就安生养着,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瘦的叫人心疼。”他怜惜地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地摩挲,叹气道,“你这样子,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我沉默不语。

“那……脖子上挂太多东西会吃不消。玉佩就不必再戴了,哪有人把玉佩挂在脖子上的道理。”

我心里一动的去,不觉有点好笑,只作若无其事状;轻轻地应道:“好。”

窗外,有云雀扑愣愣地飞过,摇晃着树上最后几片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地发抖。真的已经是深秋了。

我微笑着看外面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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