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林接到某位失踪人口电话的时候吃了一惊。
“徐大少,你是怎么啦?这几天都没见你出来玩……听说你被徐伯父禁足了?”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徐公馆的下人真是八卦得可怕。
唐文林在那里嘿嘿一笑:“你禁足都没找好女伴吧?就上次那个小歌星,算是我认识的姑娘里最美的了,让给你?”
“滚,”柏林学着原主的语气,半是嚣张半是得意地说:“我已经有女伴了。”
唐文林在电话一边哽住:“谁呀?”
“你不认识。”他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比那个歌星美多了。”
“嘿,不是,宴风,你说的不会是……”
“好了,不说这个了,”柏林赶紧转移话题:“你上次说哪家衣料店的裁缝不错?”
“就在你家附近,孤鹜路十八号。怎么,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西装还没做好吗?”
“不是给我。”
唐文林还想问什么,柏林不欲多说,赶紧道:“有什么事生日宴上说。”便挂了电话。
顾氏和孟荷亭手挽着手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们穿着贴身而华丽的旗袍,手上拿着个精致手袋,看上去复古又摩登。
她们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柏林愣了愣。
“大少爷?”顾氏疑惑的问出声。
柏林向她们点点头。
“爹让我陪着你们去挑衣服。”
顾氏一愣,笑开了花。
“怎敢劳烦大少爷?”
话虽这样说着,她还是享受着柏林体贴地替她们拉开车门的服务。司机载着他们往孤鹜路上去。
一路上顾氏兴奋地跟孟荷亭说着话。
“我有一位嫁到孙家去的小姐妹,当的继母,几个孩子年纪又大,如今过的……”
“是呀,孙家几位小姐脾气都暴躁,不过我这位小姐妹请了位家庭教师……”
柏林坐在副驾驶上,听她们说着家短里长。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是瓜农大户,连他都不知不觉变成这中的一份子……
“那位家庭教师是个英俊的青年呢,叫常枫的……”
常枫?徐长风?
柏林像是通了电一样,立马坐直了。
剧本里没有写徐长风是怎么到的生日宴会,他虽然作为寿星也不知道具体的名单。
毕竟,受到邀请的人可以带男伴、女伴,甚至拖家带口的来,就比如顾氏邀请了她几个搓麻将的小姐妹,并不是什么世交大户,跟他根本不认识。
看来徐长风是先到了某位富人家里给他的女儿们当家庭教师,后来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进了宴会。
他竖起耳朵想听顾氏多说一点,却听见顾氏转了话题,说起了时兴的水粉化妆品。
短短一段路程马上就到了。
裁缝店里人不多。柏林走在顾氏和孟荷亭的后面只见店里人笑脸相迎。
“徐二太太,这么巧啊,您上次叫我们做的洋装已经做好了,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你要不要现在试试啊?”
看来顾氏还是这里的熟客。
顾氏也笑盈盈的:“我的衣服不重要,你们快先给这位小姐量个尺寸。”
几位女店员赶忙团团围了上来,手中拿着软尺,作势要给孟荷亭量。柏林立马退到了店门外,过了一会儿才进去。
店员们已经量好了,凑在一堆记录着,眼神又兴奋又羡慕。
一位开朗的女店员毫不吝啬的赞美:“小姐的身材真标准呢。”
孟荷亭羞涩地笑了笑。
柏林在店里转了一圈,突然说:“给莲亭妹妹也做一身吧。”
顾氏看了柏林一眼,连忙说:“对对对,孟二小姐脚伤要是好了到时候也得出席宴会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尺寸……”
“我知道。”孟荷亭轻轻说:“跟我差不多,腰要比我细一点……”她向正在记录的女店员报了一个数字,一瞬间裁缝店里只剩女店员记录数字刷刷刷的声音,还有孟荷亭轻轻的说话声。
柏林不自觉地又别开眼,转过了身。
尺寸……这不就是三围吗?
他突然觉得店里有点热。
“身高……嗯,跟我差不多吧。”
身后响起孟荷亭不确定的声音,柏林转过来,比划了一下。
“这么高。”
位置要比孟荷亭头顶再往上几寸。
孟荷亭一愣,看他的眼神倏然变了味。
柏林: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嗯。
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看来莲亭妹妹长得很快。”
一旁的裁缝先生突然说:“这身高……倒是有件成衣。”
“那件洋装?”一旁的女店员接话:“是不是样式和徐二太太那件相似?”
孟荷亭还没说话,顾氏先惊呼起来:“是那件?上次我来你们还不肯给我。”
裁缝赔笑道:“那件衣服除了那些电影明星也只能给小姑娘穿,太太既然不赶时间,还是现做的好,毕竟合适才最美啊!”
顾氏也就一说,新做的这件洋装她也满意的不得了,不禁劝起孟荷亭来:“小姑娘穿洋装好看。你也别拘着莲亭穿旗袍,我见过那件洋装,料子都是从海外来的顶级货,裁缝先生亲自操刀,俏皮又典雅,给莲亭穿正合适。”
说着裁缝亲自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
颜色是很低调复古的黑色,但是样式却很开放。领口前面像中式旗袍那样有盘扣,后背却开着叉。因为挂在衣架上,其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得穿在人身上了才晓得。那小小一件像是娃娃穿的衣服,柏林不禁想,得要多瘦才能穿的进去。
不过这件衣服穿在孟莲亭身上一定很好看。
孟荷亭见到那件衣服,眼前闪过一丝惊艳,忍不住走上前摸了摸,却还是迟疑道:“女子还是穿旗袍……”
顾氏正在劝,只听到后面大少爷的声音淡淡响起。
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柏林内心:想看妹妹穿小裙裙。他果然是个直男。
*
徐大少爷的十八岁生日会,无数的香车宝马停在落霞路上排成长龙。
迎接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柏林脸都要僵了。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站得笔直,如一束迎风挺立的小白杨。
宾客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芝兰玉树!”
“气宇轩昂!”
“一表人才!”
徐正坤像是铁了心要培养他,柏林只能虚伪地跟宾客们客套:“哪里哪里?谬赞谬赞。过奖过奖。”
徐正坤穿着一身长衫,笑得眯起了眼。他的过去,拍了拍柏林的背:“等下带你见过几位叔伯。”
柏林一看,几位叔伯身后都跟着几位千娇百媚的小姐,他胡乱地和他扯了几句,赶紧寻了个理由遁了。
徐正坤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头,一位老相识走上来。
“徐老爷,听说你在闽南又开了一家‘茶庄’……”
徐正坤笑容收了收:“今天我儿子成年。不谈生意。不过……我手里的确有一批新货,稍晚给你送上府去。”
柏林刚走出南楼门口,就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想偷偷溜进去。
他走过去,少女面容被客厅的灯光映亮,直接和他打了个照面。
顾氏形容的一点也没错,这件衣服的确典雅又俏丽。
黑色盘扣遮住了锁骨,白的发光的两条细嫩手臂却露在外面。布料紧紧地贴着腰身,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的一显无遗。真真矜贵又优雅,黑发柔顺的垂在脑后,给她平添一丝柔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紧紧盯着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灰姑娘换个装就能让人刮目相看,奇迹暖暖为何风靡全球。
一丝清雅的温柔的幽香漂浮在空气中,他不禁走近一步。
“好香……”
孟莲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脸红过耳。
“流氓!”
她双眸似燃着火苗,又像冰锥一样射向他。
柏林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多荒唐的话,他只是想赞叹一下她喷的香水很好闻。
他无辜的看着她,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
“怎么了?”
“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看着她粉黛不施的小脸,披散在肩后的头发,全身上下不饰一物……
他突然拉起了她的手,往南楼上走去。
徐宴风母亲死后,遗物就一直收拢在一间屋子里。
他推开屋子的门。房间里有下人定期打扫,很干净,他拉着莲亭走到巨大的妆奁旁,从梳妆盒里捞出一对耳环。
火油钻摇晃出蓝影,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如波光粼粼又变幻莫测的海水。
他把钻石耳环戴在孟莲亭的耳垂上。
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亲昵。
柏林低下头,无知无觉的给她戴了一只,等到第二只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耳朵比他的指尖还要烫。
他这才发现他们隔得很近,他微凉的手指碰到她的耳垂,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颊,带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莲亭不言不语,僵直地站在原地任他摆弄。
他迅速地替她戴好了第二只,不动声色的直起身。
钻石耳环映照着孟莲亭似春日湖水般清润的双眸,真如同一朵皎洁的白莲(不含贬义)盛开在潋滟的湖水之上。
楼下缓缓奏响了乐曲,模模糊糊传到楼上来。
灯光昏暗的房内,气氛突然暧昧了起来。
柏林突然做了一个邀舞的动作。
“亲爱的孟小姐,可否和在下跳一支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道在写啥,明天走剧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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