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菂率领着庞大的白鲸军团长驱直入帝都所在的星域,按她的想法,直接把有嫌疑的家伙,全都抓起来,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先揍上一顿再说。袖手旁观与同谋同罪。
微澜听她这么一说,失笑到肚子疼,但是还是没忘记阻止她,“你看啊,要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偏偏在看起来没嫌疑的人群里,我们岂不是给他帮了忙?而且,要揍也得先找个理由。那些家伙,自从我来到帝都,给我挖坑、使绊子他们谁都没少做,我们即便要走,也得跟他们把帐算清楚了再走。”
元菂觉得言之有理,尤其是长得这么帅的,所说的话更是特别有说服力。于是,她将白鲸军团停在了帝都防御的敏感线之外,然后率着一队明路人马和若干暗路人马,嚣张地进了帝都。
首先要去拜见的,当然是皇帝陛下。
依然是那座庄严的皇宫,依然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而从帝座上走了下来,站在窗边默默等着她的皇帝显然比不久之前憔悴了很多。听到了元菂行礼的声音,皇帝很难过地开口问她,“微澜还好吗?”
元菂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没有那些敬畏,但是却很坦诚,“他有些难过,但是还好。”
皇帝叹了一口气,心中是沉甸甸的遗憾。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微澜是他最敬爱的兄长的孩子,出落的如此出色,大有兄长遗风。否则他也不会不选自己的孩子而是准备把帝国交到微澜的手里。可他的那些不孝子孙,硬是将他们精心谋划的未来破坏地七零八落。他们也不想想,要是他们能有这个能力挑起帝国的重担,他何必非要舍近求远。如今竟然是两头落空,无处着落。这样的话,帝国的未来又在哪里?皇帝心中一片茫然,真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元菂看得出,皇帝是真伤心,于是她斟酌着将微澜的建议将给他听。“陛下,您正当壮年,再当个六七十年的皇帝也不成问题。”
皇帝郁闷得简直不想说话了,不管他当不当壮年,他都不想当这个皇帝啊。他是块什么料子,不需要那些人说,他自己比谁都清楚的。他原来的计划是等微澜大婚之后,他就准备退位去当太上皇,满星际的逍遥。可如今……
“您看看,是否有合适的、现成的人选,再培养个几年,应该也会逐渐上路的。”
皇帝看着她的眼神愈加绝望。
“您要真的认为现在的那几位都不适合,”元菂铺垫完了,终于放大招了,“您重新挑选一位皇后吧。挑个人品端正、身体健康、智商出众的皇后,多生几个孩子,等到差不多懂事的年纪,让他跟着我们去走一走,看一看。估计二十年,最多三十年。足够再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了。”
皇帝没有那么乐观,“只怕,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都不容易。”
“嘿嘿。”元菂笑得意味深长且十分得意,“陛下放心,如今这场战争大局已定,有很多的重建工作需要人负责,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实践的机会,非常适合皇室子弟们去锻炼锻炼。毕竟,他们整日都在帝都待着,不务正业,就知道参加宴会,跑马遛狗的,能懂什么民间疾苦。由我安排,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像以前那样只是浮萍掠影地看一看,一定会给他们安排非常合适的行程,让他们深刻反省,以促进灵魂。”
皇帝沉思了好一会,“这是微澜的想法?”
你啥意思,难道这个就不能是姑娘我的想法?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一气儿把有继承权的全都拘在手里,看这些世家们还怎么蹦跶,谁要是敢再来点出格的,宗政家就是前车之鉴。元菂腹诽着,认真地点点头。
“难为微澜被他们拖累到这般地步了,还在为我们着想。我知道了,那么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和微澜了。”
“您放心。”元菂这次绝对是真心的。让他们深刻反省的活儿就交给我,至于促进灵魂的事情,就看微澜到时候有没有空了。
皇帝满心的感激和愧疚,出于“深刻反省、以促进灵魂”的目的,把一众皇室子弟卖了个精光;而波理亚他们又因为怕元菂说翻脸就翻脸,而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样的上层大人物们都几乎闭上眼睛的情况下,异常诡异的庆功宴会举行了。
按照惯例,这种数十年未有过的大型庆功宴应该更隆重、更欢乐。可是碍于主角元菂可是刚“死”了尚未订婚的未婚夫的女子。所以这场本该狂欢的宴会,每个人穿的都像是来参加追悼会的。
只有元菂,身穿着为她特制的军式礼服,站在皇帝身边,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着心中生寒。
可即便是这样,当皇帝在致辞中公开了对元菂的嘉奖,宣布他已经批准军部的正式申请,授予元菂联邦元帅的头衔时,下方那些故作淡然的目光,顿时一片火热。
元菂礼貌而恭敬地向皇帝行礼,接过了元帅的肩章,由皇帝亲手帮她换上。
宴会顿时热闹了起来,本来还发愁找不到理由接近元菂的皇家子弟们,心中惊喜,随着众人千万恭贺元菂,试图在不作痕迹间,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元菂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言谈间不时夸赞两句,热得众人浮想联翩。
不拒绝,就是另一种接受,不是吗?众人顿时都看到了希望。
有一位皇子,试探着询问,“元帅大人,我们明天有一个小型的聚会,不知道您是否能够赏脸参加。我们也希望能听到您的一些见解。”
元菂双手背在身后,死死地互相捏着,才遏制住自己想要打冷颤的冲动,这么谄媚的语气,她实在是很想抽他。想起微澜的交代,她挤出一个微笑,“好啊。正好我明晚还有一点时间。你联系我的副官吧,把具体细节告诉他,他会安排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元菂副官的光脑中,邀约像暴雨一样袭来。但他看都没看,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信息都汇集到了微澜那里。微澜一条一条的过着,唇边挂着冷笑。
元菂并没有在所谓的庆功宴中待太久,她借口送皇帝陛下回去休息,然后自己也溜了。回到了下榻处,梳洗了一番,换上宽松舒适的衣服,刚步出浴室,就看见微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列清单。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他,问道,“忙什么呢?”
“忙着列那些敢觊觎我女人的混蛋的名单。”微澜语气淡淡的回答,然后放下手中的电子文档,接过她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元菂扫了一眼,“这么多!看来我挺吃香啊!”
微澜的手就微微一顿,他一挑眉,拉长了语调,“所以?”
艾玛,醋味好大,元菂大脑中的警钟大作,立刻用非常肯定的语气接着道,“所以……你别忙着一个一个挑了,要我说,全都带走,关到某个星球去挖矿得了。干嘛还要浪费我家亲爱的微澜的脑细胞。”
她转过头来,可毛巾在微澜的手里,没能跟着一起动。那雪白的毛巾和凌乱的黑发就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微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全集中在她的嘴唇上。柔软湿润像花瓣一样的柔润的触觉,那微微弯起的讨好的弧度,微澜有些口干舌燥,他低低地说了声,“小骗子……”
然后就无法自控地贴了上去。
怀中的人是那样的香甜柔软,与他的唇纠缠紧贴,发酵了一晚上的醋意,就这样渐渐地转化成了更深切的渴望。
“不行。”微澜突然沮丧地回过神来,喘息着,试图离她稍远一点。
“有什么不行的。”元菂微微使劲搂住他的腰。他手忙脚乱地抓住元菂作乱的手,但身体失去了支撑,跌了下去,“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元菂奇怪了,“你在担心什么?你一直担心那个什么见鬼的规定,现在也不用顾忌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微澜简直想喊救命,原来是因为皇室的那条破规陋习,可现在更要命的是,他有一位爱女如命的泰山大人还有七位泰山大人的兄弟。微澜一张英俊的脸全是委屈的表情,“我的泰山大人在临分别时对我耳提面省,严重警告我不能越雷池一步。”
“哈哈……”元菂爆笑着瘫倒在了沙发里,毫无同情心。
这个小没良心的,微澜气恼地倒在一边,跟她并排躺着,望天长叹,气恼嘟哝着,“不准再撩我。”
“不撩,不撩。”元菂支起一侧手肘,笑看着他,“我们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纯洁的男女关系。”
微澜气得一跃而起,一把将她公主抱,放在了床上,拉着被子把她盖住,然后自己隔着被子将她搂了,“睡觉。”
元菂笑眯眯地看着他。
微澜对自己说,忍住,一定要忍住。但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自己扯开了被子,与元菂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睡觉。”
元菂笑得甜甜的闭上了眼睛。
微澜抬手关了灯。
黑暗里就传来两人模糊不清的耳语。
微澜:“别乱摸。”
元菂:“我没乱摸……我都是认真摸的。”
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