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很公平，公司不养闲人，如果陆先生还在公司上班，那么工资自然是可以发放的，可是据我所知，陆先生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来公司了，而且在公司陆先生现在也的确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
陆书渊简直要气疯了。
是谁口口声声不让自己来公司的！
现在倒是会说自己不劳而获了？
陆书渊多乐意来公司啊！来公司，他还能有点事情做，不至于像是现在，在家里像是被看贼一样看着，而来公司就不一样了，至少……自己还是个陆总。
陆书渊狠狠闭了闭眼，这才看向叶菀歌，道：“你觉得调查多久会结束？”
话一出口，陆书渊自己都觉得自己这问题太可笑了。
问叶菀歌有什么用？
这种事，叶菀歌分明就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
叶菀歌也怔了怔，这才淡淡笑了笑：“陆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没有办法控制这些的，相反，陆先生自己做过的事情，会被调查多久，自己心底一点考量都没有吗？”
陆书渊的嗓音都沙哑了：“那在这之前，我喝西北风去吗？”
“陆先生，这是股东大会，请注意你的措辞。”叶菀歌沉声道。
陆书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没有人的脸上有赞同或者怜悯的情绪，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么冷，那么冷，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是啊……
自己现在，真像是跳梁小丑啊。
陆书渊闭了闭眼，沉默良久，这才道：“也好，也好，至少这样，我也活下去了。”
他的苦笑声是如此刺耳，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
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除了陆菀情和梁轲。
散会后，陆书渊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先走了出去，门口的警察立刻将陆书渊拷住了，陆书渊也没反抗，就那样跟着去了。
而陆菀情和梁轲对视一眼，梁轲的眼神很冷，陆菀情的脸上则是写满了惶惶不可终日。
“姐……”陆菀情小心地叫了一声。
叶菀歌看向她：“怎么？”
“啊……也没什么，就是想和姐姐说两句话。”
这几天，叶菀歌的手段凌厉地让人心惊肉跳，陆菀情总觉得就像是有把刀悬在头上似的，让她紧张地坐立不安。
叶菀歌淡淡道：“你有事找我商量？”
“恩。”陆菀情小声道。
叶菀歌道：“行，来办公室吧。”
陈烨还没过来，趁着这一小会儿功夫，叶菀歌倒是不介意听陆菀情说上几句。
陆菀情显得有点喜出望外，而且梁轲没跟上来，这让陆菀情心底多少有点安心：“姐，”将门关上，陆菀情这才道：“我看觉得挺奇怪的，你说邹成吉怎么忽然就不找我了啊？”
“邹成吉？”叶菀歌一怔。
“恩，”陆菀情心思显然没放在陆书渊的遗产上面，她反应很快，很快就意识到了陆书渊的遗产怕是指望不上了，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邹成吉。
叶菀歌淡淡道：“邹成吉最近应该回港城了，怎么，没和你说？”
“没，”陆菀情的心底有点不是滋味，道：“可是邹成吉还答应我了呢，说是每个月给我和孩子打钱，现在钱也没打过来，人还跑了。”
叶菀歌听着有点想笑，靠别人活着不容易啊……
陆菀情迟疑了一下，这才看向叶菀歌：“姐，其实梁轲都和我说了，他说，你可能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一无所有去换这一张遗产继承的纸，姐，你真的是故意的吗？”
“找你要钱的人是谁？”叶菀歌淡淡问道。
陆菀情一怔，低声道：“是林翠怡和严心悦。”
“我要你一分钱了吗？”叶菀歌问。
“没有。”陆菀情也觉得有点诧异，心说也是啊……
叶菀歌什么都没找自己要，怎么人们的矛头都让自己指叶菀歌啊？
叶菀歌这才淡淡笑了笑：“那不就是了？陆菀情，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认为这是我故意的？”
陆菀情不说话了。
她发现梁轲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至少这一刻，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被叶菀歌操纵了，可是她又说不清，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良久，陆菀情方才小声道：“可是姐……我其实心底挺害怕的，我没钱了，可是梁轲还不走，他也不让我去找邹成吉，我想找邹少，他就一直拦着我，还掐着我的脖子，我……”
她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拉紧叶菀歌的手，道：“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叶菀歌的语气谈不上多么温和，只是静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若是找不到邹成吉，或许和梁轲在一起也挺好。”
“姐真的这么想？”陆菀情泪眼破苏地看向叶菀歌。
叶菀歌淡淡笑了笑：“这是你的事情，自然要你自己来决定。”
她没有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陆菀情，真真正正的最后一次。
陆菀情出去的时候，梁轲就在门口等着，他靠着墙，神色看起来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显得格外阴鸷。
见陆菀情出来了，梁轲这才松了口气，道：“行了，我们走吧。”
陆菀情小心地看了梁轲一眼，这才道：“那个，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的话，那我把孩子打了吧？”
“不用。”梁轲冷冷道：“你这样挺好的，有的是人喜欢。”
“……什么？”陆菀情没听懂。
梁轲的手指飞快地摁了几下手机，这才将手机收了，道：“晚上你陪我出去一趟。”
“干嘛啊？”陆菀情现在还怀着孕，大着肚子有点犯懒。
梁轲神色如常：“陪我出去应酬一下，见个老朋友。”
陆菀情脱口而出的抱怨还是被咽回去了，和梁轲在一起，或许也比一个人强。
他们说的都对啊……
自己只是不想一个人罢了。
陆菀情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那好，我晚上穿什么，裙子吗？”
叶菀歌看着陆菀情和梁轲说着话离开，眼底眉心全是冷意。
“小小姐，封少一会儿就过来，让您在这儿稍等他一会儿。”宁沅提醒道，叶菀歌微微笑着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