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似的。
她静静地看向叶黎川,良久方才张了张嘴,低声道:“还没回家呢。”
叶菀歌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叶黎川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叶菀歌的头,道:“你们都在,就算是回家了。”
叶菀歌眼泪差点落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不过现在小舅舅说这句话,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感动了,小舅舅您说的一定不是我,是茵茵。”
苏茵茵在后面闷闷地笑。
叶菀歌就拉过叶黎川看了一会儿,叶黎川的手臂被吊着,还好看起来没有感染。
“这要多久才能好?”叶菀歌忍不住问道。
叶黎川道:“差不多一周多吧。”
苏茵茵点头:“处理地好,没感染,如果感染了据说就……”
苏茵茵没有说下去,她看向叶黎川的眼底满是信任和满满的情意,叶菀歌看得出来,经过了这一遭,凶险是凶险,可是苏茵茵明显对叶黎川更加依赖的。
叶黎川是她最喜欢的男人类型,而此时,苏茵茵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点。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这次在内地,慕辰一直在和特种队联络,如果没有慕辰,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撑过去。”
叶黎川看了叶菀歌一会儿,又看向门口始终没有开口的封慕辰,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他走过去,对封慕辰伸出手:“谢谢你,封少。”
封慕辰闭了闭眼,这才淡淡笑了下:“小舅舅客气了。”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小舅舅不要放在心上,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了。”封慕辰直接打断了叶黎川的话。
叶菀歌伸手拉了一下叶黎川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叶黎川多么聪明的一个人,见状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立刻便停住了话头。
封慕辰看着屋里气氛正好,便笑了笑道:“我先出去,有些事情要谈。你们先聊。”
他始终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这屋里面的人对封慕辰实在是太熟悉了。
叶黎川颇为担忧地看向封慕辰的背影,这才看向叶菀歌:“小歌,封少怎么了?”
叶菀歌抿抿唇,低声道:“刚刚,就是我们过来之前,颜女士过世了。”
叶黎川的脸色微微一变:“颜女士……”
“就是封慕辰的母亲。”叶菀歌看向叶黎川的脸。
叶黎川良久方才道:“我知道。”
叶菀歌点点头:“我问过小舅舅……”
“只可惜现在都迟了。”叶黎川哑声道:“我欠了他母亲一句道歉,更何况,那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事情。”
叶菀歌听着都觉得心底难受,她甚至不知道封慕辰了解真相那么久了,他又是怎样一遍遍劝说自己,才能决定将这件事彻底放下的。
“小舅舅……过些日子,我们会为颜女士办葬礼,小舅舅会去吗?”叶菀歌问。
叶黎川轻叹了口气:“小歌,我会去,只是我不知道,封慕辰希望不希望我过去。”
有些事情过去了,每次揭开,其实都是一遍遍将伤口撕裂。
更何况,叶黎川还活着,而无论是颜予竹的父母,还是颜予竹,都因为这一切早早离世了。 叶黎川微微垂眸,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也不小,甚至直接间接地影响到了他的性格,可是这些话,叶黎川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口。
叶菀歌点点头,道:“那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慕辰说。”
“好。”叶黎川颔首。
苏茵茵拍拍叶菀歌的手,将叶菀歌拉到了一旁:“我想过了,我们要先回内地去。”
叶菀歌看向苏茵茵,轻声道:“如果有危险……”
“如果有危险,至少在a城军区的管辖下,我们是安全的,我可以为了黎川不出国巡演了,我可以做到。”苏茵茵急切地说道。
叶菀歌沉默良久,这才轻叹了口气:“茵茵,你为小舅舅付出那么多,将来也会觉得值得吗?”
“我觉得值得。”苏茵茵点头应下:“小歌,我其实也觉得这样的评判标注很奇怪,可是你想想看,这一辈子有几个人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奋不顾身,而他也会对你如此?”
苏茵茵的眼神很亮,带着满满的坚定。
叶菀歌看了苏茵茵良久,这才微微笑了。
她知道,苏茵茵说得对。
能够找到一个人,你看到他,就认定了,就是这个人,你愿意和他一起携手到老,你愿意为他做以前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就好像全世界都跟着亮了,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何其幸运。
叶菀歌点头应下:“苏伯伯很生气。”
苏茵茵笑笑,拉紧了叶菀歌的手,道:“我不怕,我爸爸很疼我,而且现在黎川也不是国际军人了,他现在隶属于a城军区,破坏军婚这种罪名,我爸爸可不愿意担。”
叶菀歌笑出声:“你哪儿来那么多心思?” 苏茵茵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头:“你每天想那么多事情,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这么一点事情而已。”
她看起来得意洋洋的,叶菀歌却忍不住笑意更深。
尽管苏茵茵现在瘦的厉害,尽管叶黎川现在看起来像是个伤兵,可是没来由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叶菀歌就能看到安定,仿佛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五十年后遥远的未来,他们白发苍苍的样子。
“我打算在港城停两天,我有些事情要去商议,你们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内地吗?”叶菀歌问。
苏茵茵点头:“恩,我们等你。”
“那好。”叶菀歌笑笑,她转头,就见特警队负责人走了进来,给叶菀歌行了个礼,问道:“叶小姐,您认识一个叫做谢博安的人吗?”
叶菀歌一怔:“谢博安?”
“对,似乎是听说您过来,才特别过来想要见您一面的。”特警队长也觉得有点诧异。
“谢博安……”苏茵茵在旁边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道:“我记得啊,那不是谢南筠的父亲吗?小歌。你不会是忘了吧?”
叶菀歌这次是彻彻底底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