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情显然也看出了梁轲的不耐，干笑了几声，倒是自觉地缩回手去。
她现在很是依仗梁轲，有些时候梁轲说的话，让陆菀情觉得在陆书渊面前也很有仗势，现在的梁轲虽然没有背的本事，但是就像是陆菀情的主心骨似的，陆菀情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要有梁轲在，这样的感觉陆菀情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陆菀情忽然就有点羡慕叶菀歌，不知道那些年，叶菀歌是不是始终都活在这样的幸福感中。
有封慕辰在，她就永远不需要考虑任何事，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和封慕辰走在一起，封慕辰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料理妥当。
梁轲的话，封慕辰没有回应。
梁轲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多纠缠，只是笑笑，道：“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现在菀情身体不太好，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他似乎是在努力学着叶菀歌和封慕辰说话的架势开口，可是那么多年的习惯，哪里是那么好改的？梁轲现在故意装成君子模样，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别扭。
叶菀歌只是微微笑了笑，点头应了：“改天见。”
“改天见。”梁轲的目光在叶菀歌身上停顿良久，这才伸手拉了陆菀情离开。
陆菀情始终紧紧拉着梁轲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在梁轲身上，那样子就像是将梁轲当做全部的依靠了一样。
梁轲的脸色始终淡淡的，直到走出去很远了，这才开口道：“我以后说话的时候，你别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菀情被骂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挠挠头道：“可是我刚刚也没说什么啊……”
“你没说话？”梁轲蹙眉看她。 陆菀情迟疑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你也太霸道了些，我就是说一句话……”见梁轲又要发火，陆菀情这才吐吐舌头：“好了好了，不说话就不说话，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脾气。”
“你不是羡慕封慕辰和叶菀歌吗？他们两个人私底下，估计也是这样的。”梁轲冷冷道。
陆菀情有点狐疑，看了梁轲一眼，便坚定摇头：“不可能的，封少对我姐姐特别好。”
“在我面前，你也少叫叶菀歌你姐，我就没见她对你有哪里好。”梁轲冷笑道。
陆菀情睁大眼睛：“可是你刚刚分明还说……要对叶菀歌和封少绝对尊重。”
“那是因为在他们面前，你不尊重他们，他们能把钱给你？”梁轲看着陆菀情就气，心说怎么就能这么蠢。
他蹙蹙眉，这才说了下去：“你姐现在有孩子了，不然我倒是想将她那叶氏都给拿过来。”
陆菀情呆呆怔住：“你……什么意思啊？”
梁轲古怪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我还得回去喂奶呢。”
“你那孩子是死是活……”
“我知道不关你事……”陆菀情的语气带着七分讨好三分哀求：“可是我总不能连我孩子都不管了，就让他去死啊。”
梁轲这才冷哼一声，应了。
被臆测的叶菀歌此时却正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将腿放在了封慕辰大腿上，一边道：“你说……梁轲和陆菀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陆菀情被利用了还不知道而已。”封慕辰冷笑一声，道：“陆菀情虽然有点聪明心思，却也都用在对付男人身上了。” 叶菀歌笑了一声，点头应了，这才道：“不过梁轲也是，他应该知道陆书渊一日还在，他就一日拿不到那百分之五。”
“他现在顺从，将来陆书渊未必不会提前放手。”封慕辰看向叶菀歌。
叶菀歌摇摇头：“未必。”
这些人，她看了两辈子。
他们所有的一切，叶菀歌都太熟悉了。
叶菀歌了解陆书渊，他只想要将钱给自己的儿子，除此之外谁都不行。
陆菀情是好是坏，陆书渊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更何况是梁轲了。
陆书渊一日不死，他就会一日死死守住这些钱，谁也别想动上分毫。
叶菀歌想了想，这才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梁轲如果想要打陆书渊的主意，或许只能涌上一个办法。”
封慕辰看向叶菀歌，直觉告诉封慕辰，此时不让叶菀歌说出来，才是更好的。
然而已经迟了，叶菀歌的脸色很冷，轻声道：“他大概是想要用当年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方式吧。”
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希望陆书渊这样死吗？”
叶菀歌轻笑一声：“那太便宜他了。”
封慕辰颔首：“我明白。”
叶菀歌起身，揉揉眼睛，道：“我上去休息了。”
“小歌。”封慕辰将人拉住，温柔地吻了上去。
她的眼泪终于毫不掩饰地落了下来，封慕辰的一起轻的宛如叹息：“你不用避着我，你想要做什么，我一直都知道。”
“我只是有点……”叶菀歌闭了闭眼，这才低声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刚刚的样子。” 叶菀歌知道，刚刚那一瞬间，恨意几乎燎原。
她没办法控制。
封慕辰只是握紧了叶菀歌的手，道：“你小时候第一次和我出去，在江边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叶菀歌浑身微微一震，看向封慕辰。
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的记忆常常入梦，叶菀歌永远都不会忘记封慕辰问出那句话时候的语气，他说——
“那么，等你复仇结束以后呢？”
叶菀歌还记得当时自己的答案。
她当时的眼神想必是极为茫然的，因为那个时候，她的人生，只剩下了复仇二字。
而现在……她的生活被装的满满的。
她还要对这些人负责。
封慕辰的眼神温柔无比，认真道：“小歌，如果现在问你同样的问题，我相信答案一定早就改变了。对于我而言，我认为这就足够了。”
叶菀歌眨眨眼，抱住了眼前的人。
微微有点寒凉的怀抱，却让叶菀歌觉得无比安心。
“慕辰……”叶菀歌的语气带着点鼻音，像是在撒娇似的。
封慕辰的电话响了起来。
叶菀歌闷声笑了：“算了，你去吧，每次我要煽情的时候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封慕辰无奈地摸了摸叶菀歌的头发，看了一眼手机，脸色就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