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并不热，a城的这个时候，人们早早地穿上了大衣，却是寒冬将至了。
叶菀歌看了梁轲一会儿，这才淡淡道：“你一会儿还有工作？”
“没有了。”梁轲撑着胳膊在叶菀歌的车窗外看了一会儿，这才吸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干我们这一行的，叶小姐您可能不懂，我们是多干多得。”
叶菀歌应了一声，这才道：“行了，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她说话带着点天生的颐指气使的意味，许是在高位待久了，现在和梁轲说话的时候，神色依旧是平静的，却让人不敢小觑了去。
梁轲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行，行，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菀歌正准备让司机关车窗，就见梁轲又将手放回来了：“哎，等等，我问个事。”
封慕辰还在，梁轲瞥了一眼，倒是没敢多说，只笑了笑，痞里痞气地问道：“我能不能去叶氏工作啊？我那天也看到叶氏了，挺大的一个公司，反正我一个搬砖的，在哪儿都是一样，叶小姐，您现在已经是叶总了吧？我也想过去帮帮忙，您看……”
叶菀歌淡淡道：“你可以走人事部门进来。”
“人事部门谁能要给有案底的人啊，”梁轲苦笑道：“所以我才想走个捷径，叶总，您就行行好，当是赏给我一口饭吃？”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最近没有空缺，等我回去看一下吧，”她说着，看向梁轲：“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梁轲在兜里面摸了半天，摸出来一支笔，扯了一张纸随手写了个电话号码，这才小心翼翼地递回来，这一次，连笑容都带着三分谄媚：“谢谢叶总，谢谢啊。”
“不用。”叶菀歌深深看了梁轲一眼，将手中的纸片收了。
这一次，梁轲没有再拦上来。 叶菀歌将车窗关了，静静看向不远处的工地，有人已经在喊梁轲回去了。
封慕辰伸手，将叶菀歌圈进怀里：“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是啊。”叶菀歌也有点感慨。
“当年他在酒宴上试图害你，现在还真是有脸找你要工作。”封慕辰冷淡地笑了一声。
“他们这种人，大概就是靠着没脸没皮活到现在的吧。”叶菀歌轻笑道：“不过也是意外，我本以为，陆菀情走了那么多天，早就和梁轲联系上了才对。”
“陆菀情大概不会再和梁轲联系了，梁轲现在落魄成这样，陆菀情若是真的看到了，早就该逃得远远的，梁轲这种人，不会给陆菀情半点好处。”封慕辰淡淡道。
叶菀歌点点头，笑了：“也是。”
……
沈令竹再次来电话的时候是两周以后，彼时的叶菀歌正在看电视。
金融频道循环播放的，是关于陆书渊的公司拿到了一笔新投资的事情。
而沈令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叶菀歌看着电视里面接受采访的陆书渊春风得意的样子，微微抿了抿唇。
“叶小姐。”电话那边的沈令竹语气带着三分疲惫：“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叶菀歌将电视静音，问道。
“恩，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你……电视应该看到了吧？”
沈令竹的语气带着三分试探的意味，叶菀歌淡淡笑了：“看到了，如果沈女士要改变主意，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不是，我没打算改变主意。”沈令竹急了，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叶小姐，你误会我了，我从来都没打算再次改变主意，我只是想和叶小姐说一下，一小时后，陆书渊会去和白容声去慈善酒会见面，那就是幕后投资人。”
叶菀歌沉默下来。 白容声是个利己主义者，他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挽救陆书渊的公司。
如果他真的出手了，只能是为了利益。
可是现在，陆书渊的公司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一个行将走向末路的公司，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纵使说白容声打算接手陆氏，叶菀歌都是不信的。
这种时候，何必要接手一个这样的公司？有钱没处花吗？
叶菀歌心底有一万个疑问，沈令竹倒是笑了：“我这边还有晚上慈善酒会的邀请函，不过只有一张，如果叶小姐不嫌弃的话……”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我今晚就不过去了，改天吧。”
“可是你不过来，这件事怎么办？你真打算等他们两个合作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沈令竹急了。
叶菀歌听她语气越是惶急，就越是觉得心底狐疑。
沈令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急切地过分了，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叶小姐，叶总，我觉得既然我们决定合作，就要都拿出合作的诚意。可是现在，我完全看不出叶小姐有和我合作的诚意，我给你提供了消息，可是你甚至不愿意过来一趟。”
叶菀歌终于确认了，自己心底的那点疑惑是正确的。
她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在了椅背上，这才笑了笑道：“沈女士，你或许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是同意和你合作。但是这样的合作，是应该由我来主导的，而不是沈女士，我从来都不需要对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因为你才是迫不得已需要合作的那个人。”
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叶菀歌淡淡道：“如果你希望我去这次酒会，我希望你可以至少拿出相应的态度，否则……你可以另外找寻你的合作对象。”
良久，沈令竹方才哑声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需要威胁你吗？”叶菀歌反问道：“白容声先生和陆书渊先生合作，这和叶氏其实并无什么太大的关联，你用这件事来和我谈判，只能说明沈女士您对商业和金融一窍不通。”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显得对面的沈令竹愈发气急败坏：“如果我说，梁轲也来了呢？”
“什么？”叶菀歌蹙眉。
“梁轲也来了陆氏，甚至已经进公司工作了，”沈令竹冷笑道：“你对这个消息也不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