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着陈媛媛这个样子，叶菀歌还真是心底挺难受的。
陈媛媛在叶菀歌对面坐着，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叶菀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叫服务生过来给添了个软垫，陈媛媛这才暗自松了口气，道：“谢谢你，小歌，你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叶菀歌摇摇头。
陈媛媛点了几样东西，叶菀歌怔了怔：“你自己的？”
“都是你喜欢的，”陈媛媛抬眼看叶菀歌：“你的口味变了？”
“没有。”叶菀歌迟疑了一下，没说出口。
她现在怀孕了，食欲本来就不怎么好，最近更是因为事情多，不仅没胖，反而瘦了几斤，看着都瘦削地有点吓人了。
陈媛媛合了菜单，果然也看出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你不好好吃饭啊？”
她看起来有点惶急，叶菀歌摇摇头道：“没，最近事情太多了。”
“是因为我哥哥吗？”陈媛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叶菀歌看向陈媛媛，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情。
封慕辰已经将陈媛媛的公司近乎掏空了，陈媛媛现在，近乎于一无所有了。
叶菀歌的嘴唇动了动，翕合半晌，这才道：“媛媛，你恨我吗？”
她的这句话轻飘飘的，陈媛媛却是听得分明。
她的眼前仿佛一下子就模糊了，看向叶菀歌，良久方才小声道：“我怎么可能恨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媛媛其实是有点想哭的。
她咬紧下唇，却因为太痛了，又松开了：“我喜欢你啊，虽然你可能觉得挺恶心的，但是我真的喜欢你。”
叶菀歌没说话，她的确没办法理解这段感情，她其实……甚至没有怎么相信过。
陈媛媛的感情也好，陈烨的感情也罢，她从来都不曾相信过。
可是看着眼前的陈媛媛，她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陈媛媛吸了口气，这才道：“我知道的，我的公司已经基本上没了，流动资金也几乎空了，那个，我回国第一件事就去申请破产，没关系，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叶菀歌没做声，点的饮料上来了，她只是捧着，也没喝，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陈媛媛紧紧盯着叶菀歌看了一会儿，这才道：“小歌，我……我喜欢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太卑微了，卑微地让叶菀歌都觉得难受起来。
“没有，”她微微垂眸，这才轻声道：“你帮了我很多忙，我一直都会记得。”
“那你还想和我一刀两断！”
“媛媛，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们都知道，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封慕辰还是陈烨，都不可能选择善了……”
“你只是和封慕辰有了宝宝，又不是……”
“我们结婚了。”叶菀歌忽然道。
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似的，陈媛媛呆呆地看向叶菀歌：“你们结婚了？”
“对，我们结婚了。”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抱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抱歉，可能是因为那一瞬间，陈媛媛近乎于一下子空白了的神色吓到了她。
陈媛媛的嘴张开又闭上，良久方才哑声笑了：“你居然就结婚了，真的结婚了。”媛媛，我永远只会站在慕辰这边，让你一直帮我，这对你也不公平，”叶菀歌顿了顿，这才咬咬牙道：“我不知道陈烨是否告诉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怀疑过，事实上这番话根本就不该由我来说，我现在的立场，说这些你只会怀疑我。但是……媛媛，日后你防着点你哥哥吧，你伤的这么重，很可能就是陈烨做的，你明白吗？你上次将陈烨软禁了那么久，你哥哥虽然说不在乎，但是内心不可能不在乎的，你是知道的。”
“不可能的。”陈媛媛只感觉自己的头就要炸开了。
她咬紧牙关，眼眶红得厉害：“不可能的，你不用骗我……”
陈媛媛闭上眼，紧紧地闭上，像是只要不睁开眼，这一切就都会过去似的。
良久，她方才哑声道：“小歌，我喜欢你这么久……那些钱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回来，我既然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一穷二白，也不会收回我给喜欢的人的钱的，”陈媛媛看着叶菀歌，眼神竟是装满了深情：“你陪我最后吃点东西吧，好吗？”
“那笔钱，我之后会再次安排人打回你的账户，”叶菀歌轻叹了口气：“媛媛，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好吗？慕辰拿走了你的公司，我没办法还你，这是商业竞争，你我都明白，但是至少，当年你投入给我的这部分，我可以还给你。”
陈媛媛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切起眼前的面包。
叶菀歌看了一眼眼前的饮料，蹙蹙眉：“这是……”
“这是他们这家店的夏日特饮，我让他们特别给你做的去冰。”陈媛媛说道，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菀歌。
叶菀歌犹豫了一下，想要叫来服务员确认一下成分，陈媛媛已经贴心地递上了菜单：“喏。”
叶菀歌看了一圈，果然在上面找到了原料，里面没什么禁忌的东西，她这才慢慢含了一口。
味道很鲜甜可口，叶菀歌最近本来就不怎么爱吃东西，此时喝了这饮料，本就是多种水果打出来的，倒是觉得爽口得很，一口接着一口，没多久就将一杯饮料都喝尽了。好喝吧？”陈媛媛笑道：“我看你好像不怎么爱吃东西，还特别让他们给你加了山楂……”
山楂……叶菀歌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腹部剧烈地收缩起来。
她疼地猛地弯下腰去，几乎是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小歌？”陈媛媛也慌了，连忙冲了上来。
而不远处的宁沅和阿大则是反应更快，径自冲了过来，一把将叶菀歌扶住了：“小小姐？小小姐？！”
“快打电话……找医生，找慕辰。”叶菀歌强撑着看向陈媛媛，眼神冷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