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蹙紧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媛媛。
陈媛媛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我疯了。”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向她。
陈媛媛闭了闭眼，这才说了下去：“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对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那么清晰地告诉过我，可是现在我都知道了，我……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叶菀歌难以抑制心底的诧异。
她曾经考虑过这个可能，可是太疯狂了，实在是太疯狂了。
叶菀歌很快就将这个想法压抑了下去。
陈媛媛始终很温顺，至少在陈烨旁边是如此。
她怎么可能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叶菀歌自己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离奇。
然而现在看着陈媛媛的反应，再看看最近发生的一切，叶菀歌终于不得不承认……
或许自己最初的想法是对的。
陈媛媛真的做了，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叶菀歌的眼睛，陈媛媛苦笑道：“我和你说了，你会不会举报我？”
这是违法……
即使陈媛媛针对的是她自己的亲生哥哥，这也的的确确已经是违法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菀歌低声问道。
“从法庭前一天。”陈媛媛垂眸道：“那时候其实我哥已经做了第二手准备，他手中有伪造的证据，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如果我当时没有倒戈，或许现在结果都会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封慕辰的名声估计就完了，我哥本来想要指控他另外一桩罪名的，而且将你也兜进去了！”
陈媛媛的面色忽然变得狰狞：“他怎么对封慕辰我一点都不在乎，可是他明明说喜欢你，怎么能也这样对你！”
叶菀歌微微蹙蹙眉。
陈媛媛的情绪很激动，叶菀歌没有说话。
良久，陈媛媛方才平静下来，小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叶菀歌笑笑，试图让陈媛媛平静下来。
陈媛媛感激地笑了：“我哥他……原本打算在法庭上针对你之前做过的很多事，他打算用这些来佐证你的人品有问题，可是……不管哪些是真是假，一旦放出来，你的名声就完了。”
叶菀歌心底微微一惊。
的确，这些年，陈烨始终在搜集自己的各种资料，从最初认识陈烨开始，他就从未放弃过威胁自己，或者说……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的软肋。
可是叶菀歌也着实没想到，倘若当时不是因为陈媛媛横插一杠，陈烨居然打算在法庭上，在那么多记者面前，将这一切全都抖出来。
他的偏执，他的不择手段，始终让叶菀歌心惊。
“我哥说他还是喜欢你，只是如果这样做了，你就可以真的属于他一个人了。”陈媛媛微微低头，哑声道：“他疯了小歌，他真的疯了，所以我才将他软禁了，我……”
叶菀歌闭了闭眼，良久方才低声道：“谢谢。”
不管这个手段是不是过激了，可是叶菀歌知道，陈媛媛是真的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做的。
“我之前的确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陈媛媛靠近叶菀歌，抬眼看向叶菀歌的眼睛，恳求道：“你看我都为你做到了这个程度，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叶菀歌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过分的事情啊……其实你之前对我做的，倒是谈不上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有点偏激罢了。”
相比于陈烨，陈媛媛的手段其实一直都很温和。
陈媛媛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笑了，笑容居然添了三分澄澈。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既然你已经将陈烨软禁了，并且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陈烨一定不会原谅你了。”
陈媛媛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硬着头皮就做了，就是那一股劲，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后怕，但是……我从来都不后悔，想到他可能对你做的事情，我就知道我不能后悔。”
叶菀歌微微动容：“可是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你还是尽量要让陈烨不要对你……”
“我知道，放心吧，小歌，我都知道。”陈媛媛苦笑道。
其实做这件事的时候，陈媛媛就知道，陈烨是不可能原谅她的了。
陈烨本就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对自己，怕是已经用尽了最大的耐心。
可是现在自己做了这种事，陈烨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再选择原谅了。
陈媛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几分，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如果我哥不原谅我，最多就是如法炮制，以后你可能见我就难了，但是他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的。你放心。”
叶菀歌蹙蹙眉，时间太短，事情又发生地太快，她也没办法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不过……你和封少是真的打算订婚了吗？”陈媛媛低声问道。
叶菀歌一怔，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不该说出来刺激陈媛媛。
见叶菀歌迟疑，陈媛媛紧忙拉住了叶菀歌的手：“话说回来，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你记得封慕辰了？全都想起来了？” 叶菀歌听出她语气之中的期冀，只好轻叹了口气，刚想解释两句，身后的宁沅就开口了：“小小姐的确全都恢复了。另外陈小姐，您不要这么激动。”
他往前站了一步，显然是想要保护叶菀歌。
陈媛媛的呼吸却愈发急促了几分，眼睛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手上的劲力愈发大了，叶菀歌微微蹙眉，差点就要瑟缩。
然而很快，陈媛媛还是自己松开了手，低声道：“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叶菀歌摇摇头，有点担忧地看向陈媛媛。
陈媛媛这才哑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自投罗网的，那份文件……如果能够确认我不是他的代理人，若是强行抓着他的手指按的指纹，就不作数了是吧？我若是被抓了，这些就都没了，你放心小歌，”她抬眼看向叶菀歌，眼底有近乎疯狂的执着：“我才是那个对你最好的人，小歌，我能为你不顾一切，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叶菀歌心底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