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摇摇头，正色道：“我不是紧张，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白容声这样的性格，很难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你刚刚无论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没有反对，只可能是因为你抓住了他的软肋。”
封慕辰深深看了叶菀歌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叶菀歌的鼻子：“秘密。”
他的神色很认真，显然也是在告诉叶菀歌不用猜。
猜了他也不会说下去。
叶菀歌有点无奈，低声嘀咕道：“你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我还有什么事情隐瞒你吗？”封慕辰不解。
叶菀歌看了封慕辰一眼，心底有点复杂。
她想说那个梦境，但是如果说下去，封慕辰定然会追问，为什么叶菀歌对那个梦境心心念念。
所以叶菀歌只好沉默。
有些事情太过于怪力乱神，叶菀歌知道封慕辰聪明，她犹自记得曾经，第一次在江边散步的时候，封慕辰就曾经问过她，如果将来复仇成功了，她会怎么样？
那时候的叶菀歌心底还不曾装过什么人，她曾经露出过的空茫表情，让封慕辰微微蹙眉，甚至勃然大怒。
她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其实除了复仇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除了复仇，什么都没有考虑过。
她只想着要夺回叶氏，让他们付出代价，那之后……
便是死而无憾。
封慕辰太了解自己了，倘若自己多说一个字，也许封慕辰就会串联起来。
这让叶菀歌觉得没来由地恐慌。 再怎么熟悉的人，自己重生这件事，叶菀歌还是不想说出来的。
然而封慕辰却开口了：“其实昨晚，我又梦到了那个梦。”
叶菀歌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慕辰。
封慕辰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只是静静道：“但是后来的梦境中，那个叶菀歌已经不在了，我只是记得了那个梦的后续而已。后来叶氏愈发衰败了，但是多少还能撑得住，但是承钧不是他们的孩子这件事好像是败露了，梦里面，叶书渊和沈令竹最后离婚了，但是给了沈令竹一大笔抚养费，她好像过的也不差。后来叶书渊想要将叶氏更名，可是梁家带头不同意，最后叶书渊就在叶氏那么撑着，虽然后来被迫在也退市了，但是……叶氏的资本还在，叶书渊虽然并不富有，但是也绝不落魄地过完了那一生。”
封慕辰微微垂眸，顿了顿，道：“相比于那个故事，果然还是现实好很多，小歌……”
他转头，就见叶菀歌垂着头，什么都没说。
封慕辰心底忽然慌了：“小歌，你没事吧？”
“恩……”叶菀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封慕辰对所谓的前世今生一无所知。
她同样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梦境，只是和前世太过相似，让她不得不去思量一二。
可是叶菀歌只是苦笑了一声。
多么现实……
前世的结局是多么现实。
恶人最后没有恶报，甚至可以赖在叶氏安度晚年。
尽管叶氏已经被糟蹋地完全不见了当时风光无限的模样，可是叶书渊还是可以赖在里面，过完他的一生。
封慕辰说得对，这一生明显好了太多太多。 至少她现在已经将陆书渊踢出去了，沈令竹更是身陷囹圄一天不如一天。
至于陆菀情……已经堕落为陪酒女，再也不能翻身。
她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血雨腥风回来了，所以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还好……
她做到了。
见叶菀歌情绪波动很大，封慕辰微微蹙眉，想要开口，却最终还是停住了，只是轻轻摸了摸叶菀歌的头发，道：“小歌，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个梦，大概就真的结束了吧……”叶菀歌轻笑了一声，忽然道。
封慕辰微微一怔，忽然觉得心疼地无可附加。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将这个梦告诉叶菀歌，毕竟在那个梦中，他们的结局都并没有多么凄惨，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真正的代价。
叶菀歌笑笑：“结束了就好，至少，这一生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这才是她的时代。
封慕辰弯弯唇角：“没错。”
他伸手护住叶菀歌，将叶菀歌牢牢圈进他的臂弯里，这才低头，在叶菀歌的脸侧印上一个吻：“他们不会那么逍遥的。”
叶菀歌笑了：“我知道。”
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办法逍遥……
在他们眼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曾经让自己的家人承受的一切，她都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叶菀歌翻开手中的合同，一页页看着。
“八千万……这么说来，陈烨挪动的公司漏洞应该不小。”叶菀歌轻声说着。
“陈烨抱的是一本万利的打算，如果能够在港城进入白容声的生意，将来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封慕辰沉声道。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利益，而是把柄。”叶菀歌看了一会儿，这才弯唇笑道：“他想要拿到白容声的把柄，从此逼迫白容声站到他的阵营。”
“只可惜，白容声根本没有让他合作的心思，”封慕辰淡淡颔首：“我已经和白先生达成了一致，白先生会将他们的资金投入到达业集团里面去，算作是一个小股东。”
叶菀歌忍不住笑了：“那么他们还真是心血东流。”
“的确。”封慕辰含笑应下：“这个合同本身也是漏洞百出，是陆书渊自己太急切了。”
叶菀歌看向封慕辰，良久方才问道：“你加入了白容声的生意。”
她的语气很平静，是肯定句。
显然，叶菀歌之所以能够问出这句话，也是经过了周密的盘算和考量。
封慕辰沉默良久，这才淡淡道：“没有。”
“是么……”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他做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封慕辰的呼吸微微一窒，道：“他做的甚至不是擦边球，而是明明白白的违法。”
叶菀歌点头：“慕辰，我不希望你越界。”
封慕辰闭了闭眼，笑了：“在你失忆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借助白容声的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站到同一阵营，他愿意接纳我，或许多少也是存着将我染黑的心思，可是……”峰回路转，他的笑容很好看，带着十足的自信和温和：“我想到你恢复以后一定会反对，所以我放弃了。小歌，我不能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