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沉默下来。
一个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一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宁沅在评价这些的时候，好像是带着很深的主观情绪。
叶菀歌心底多少有了点判断，刚想继续说下去，她和宁沅的手机就同时响起了——
“喂，您好。”
叶菀歌静静听了一会儿，眼底忽然满是惊喜：“阿大醒了？还有什么危险吗？”
“天啊，太好了，太好了。”叶菀歌简直激动地差点就哭了。
她连连对对面的医生道谢，这才看向宁沅：“我们回去。”
宁沅惊讶地看向叶菀歌：“可是小小姐，这边还要开庭……”
“先回去一趟，我一定要先回去看一下阿大。”叶菀歌沉声道。
宁沅迟疑了一下，又想起刚刚叶菀歌问的话，忍不住抿抿唇道：“小小姐，您和封少……”
“不关封少的事情。”叶菀歌顿了顿，这才道：“你看看能不能订到票，如果不能的话，调我的私人飞机过来。”
她说完，匆匆进去收拾东西了。
最近一直在内地港城来回折腾，叶菀歌的随身物品并不多。
也正是因此，封慕辰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叶菀歌已经收好一切，在客厅等他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菀歌还没走，封慕辰的心就跟着安定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叶菀歌，道：“准备回去了？”
“阿大醒了，我总是要回去看看的。”叶菀歌笑笑，神色安然无比。 她看起来不像是刚刚分开时，总是满怀心思的模样。
现在的叶菀歌，更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了，反而让封慕辰觉得有几分心惊。
“恩，好。”封慕辰微微颔首，道：“我还是要在港城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一方面是因为谢南筠的案子，一方面是因为陈媛媛这边的事情，而且我想，陈烨应该这段时间就会来港城了。”
叶菀歌静静听着，点点头，笑道：“你要记得处理好你自己公司的事情，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搁了。”
她在关心自己。
封慕辰的眼底掠过一丝暖意，笑道：“好，你放心。”
叶菀歌这才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封慕辰点头。
没有亲吻，也没有依依不舍的拥抱。
叶菀歌只是对封慕辰挥挥手，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告别一样，她转身的时候，不带任何一丝留恋。
封慕辰静静地看着，眉头微微蹙紧。
等叶菀歌的飞机消失在天际，封慕辰这才看向云翳：“你去查一下，关于今天陈媛媛究竟对叶菀歌说了什么。”
云翳一怔：“封少，这是在医院……”
“一定有途径可以查得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今天小歌的情绪很不对劲，都是从医院那边开始的。”
封慕辰的脸色冷若冰霜，写满了不愉。
云翳也看得出来，叶菀歌对封慕辰的态度，好像一下子从天边到了谷底。
他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这才道：“封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你说。”
“封少，您喜欢叶小姐，委实是太辛苦了，如果是曾经还好，可是现在……叶小姐已经没有将您放在心上了，您……”
云翳眼圈微微红了。
因为见过他们彼此深爱的样子，所以看到现在这样，对比反差实在是太明显。
就像是一个牢笼，明明叶菀歌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他的小少爷一个人被困在里面，被迫面对着所有关于过去的美好的回忆。
是多么残忍。
封慕辰却只是平静地笑了笑，笑容有点发苦。
顿了顿，封慕辰方才道：“你说，当年的父亲，有没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云翳心底猛地一惊：“小少爷……”
他很久没有这样叫封慕辰了，封慕辰也只是笑笑：“放心吧，我撑得住。”
不过是被冷淡罢了，只要想到曾经那么好的他们，只要自己放弃了，将来的他们很可能就是形同陌路，封慕辰就觉得没办法接受。
怎么可能答应，看着叶菀歌自己离开。
怎么可能答应叶菀歌就那样嫁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不可能……
只要封慕辰还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可能。
“会好起来的。”封慕辰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底对自己这样说。
他按拍好了叶菀歌回到内地以后的一切接机还有保镖，这才重又看向自己面前的资料。
陈媛媛这边，却也委实是相当棘手。
而此时，叶菀歌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微微闭着眼。 她没有睡着，却也觉得有点迷茫。
良久，叶菀歌方才叫了宁沅一声：“你说，当年的妈妈……为什么会选择陆书渊呢？”
宁沅微微一怔。
那时候的事情，他是委实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听叶黎川讲过一些，此时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因为当年的陆先生对小姐非常好，所以小姐就禁不住陆先生的纠缠，后来就和他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是封先生先放弃了吗？”叶菀歌的声音很轻。
宁沅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叶菀歌说的是封文轩。
他点点头道：“应该是的，如果不是的话，当年小姐应该不会主动放弃的。”
叶菀歌摇摇头：“不是的，妈妈应该是自己主动放弃的，如果是封文轩放弃的，现在也不会那么恨妈妈才是。”
同样是一场车祸，同样是叶家和封家。
一切的一切，相似地让人害怕。
就好像有什么在背后悄然操纵一样，叶菀歌从来都不相信命运，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微微揪起来。
良久，叶菀歌方才轻声道：“你说，倘若我和封慕辰分开了，他会恨我吗？”
她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宁沅只觉得无比心惊，哑声道：“小小姐？”
“只是一个设想罢了，你认为封慕辰会恨我，甚至报复我吗？”叶菀歌的语气很平静。
仿佛这一切真的无关紧要。
宁沅咬咬牙，道：“封少不舍得的。”
叶菀歌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轻轻地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