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渊沉默了一下,这才讪讪道:“当然是……”他顿了顿,总觉得叶菀歌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一切似的,让陆书渊没来由地不自在,轻咳一声,他说下去:“我来这边,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要谈。”
对于他的坦诚,叶菀歌倒是有点意外。
她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这才淡淡颔首:“这样……”
她没有继续问,陆书渊就觉得自己一肚子话憋着,说不出来,简直难受地要命。
迟疑地看了叶菀歌一眼,陆书渊这才道:“小歌,你不问爸爸吗?”
叶菀歌却根本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反而淡淡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父亲说,前阵子,我见到陆菀情了。”
“啊,是吗?”陆书渊显然没什么期待,只敷衍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她和我诉苦,说你不给她钱,她现在去了陪酒女。”叶菀歌平静地说着。
陆书渊的脸色顿时变得五彩斑斓:“这……这怎么能说是我不给钱呢?她自己做的选择,我什么时候控制过她是的,瞧她这话说的。”
见叶菀歌一副懒怠的样子,陆书渊也知道叶菀歌其实心底是不在意陆菀情死活的,大概只是想要借此敲打自己一二。
想到这里,陆书渊便轻咳一声,笑了:“不过陆菀情怎么样,其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那孩子和你不同,她从小就对我没什么感情,现在我养她到了十八岁,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的话风陡然一转,叶菀歌倒是也有点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陆书渊也终于有点坐不住了,他起身,匆匆道:“我可能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小歌,等你回内地,爸爸给你过生日。”
叶菀歌垂眸笑了笑:“好。” 陆书渊似乎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了似的,眼神顿时都亮了,连忙笑道:“好好好,那爸爸就先走了。”
叶菀歌看着他出去,然后让人跟了上去。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叶菀歌看向封慕辰。
封慕辰蹙蹙眉,道:“或许,会直接对jane下手。”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现在循着他,也能找到jane的下落,可是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叶菀歌顿了顿,这才道:“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控制了jane,所以这么多天我们才找不到jane的话,那么之后想必我们也很难找到了。”
“不会的。”封慕辰伸手摸了摸叶菀歌的头,语气很温和:“如果他一直控制着jane,难免要露出马脚,更何况这么多年,你对他的监视,想必他也的确很难做到这一点。”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心底不是没有忐忑,只是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是无用的。
她只能期待事情有好的转变,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跟踪的人很快发来了消息,陆书渊果然在打电话,而且语气很暴躁,打完电话就回宾馆了,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叶菀歌闻言,微微蹙眉。
她几乎可以肯定陆书渊刚刚那个电话是打给jane的,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如何通过这些,来找到jane。
jane现在的处境应该也很不好,如果真的被陆书渊找到,陆书渊最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很可能就是封口。
想到这里,叶菀歌就明白,她必须要加快脚步。
必须抢在陆书渊之前解决这件事,否则接下来将会愈发棘手。
第二天,陆书渊如同没事人一样,白天在港城观光,晚上则是赴了白容声的约。
而让陆书渊也很意外的是,在场的人除了他,还有叶菀歌和封慕辰。 叶菀歌和封慕辰明显是很早就来到了这里,陆书渊进去的时候,就见封慕辰正和白容声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而叶菀歌则是和白家的管家笑着谈论新茶。
陆书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手中的礼物应该放在哪里更合适。
他本就是摆低了姿态来的,今天想的就是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将项目合作谈下来,白容声愿意和他见面,自然就是愿意接受他的投资!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都这样来了,白容声居然没有将这件事当做密谈,反而将叶菀歌和封慕辰带上了?!
一股怒火几乎直接冲上了头,陆书渊说不出那一瞬的滋味,只觉无比愤怒。
他咬咬牙,半晌却又冷静下来,只笑道:“白先生。”
白容声回头,看了陆书渊一眼,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恍然道:“叶先生,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他大步走近,眼底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然而陆书渊却是心底明镜,白容声不过是擅长做戏罢了,更何况那个叶字,叫的他简直胸口都跟着疼了。
他们当年的交易并不愉快,现在有些时候,陆书渊也会忍不住想,当年如果真的就将叶氏卖了就好了。
虽然当时可能会有很多矛盾争端,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破事!
倘若自己用那笔钱东山再起了,那公司和叶菀歌肯定也没有半点关系,哪里能像是现在,直接就把自己给挤出去了?
想到这里,陆书渊就觉得心底相当不舒服,脸色也变了几分。
白容声就像是没看到似的,拉着陆书渊落座:“一晃眼就是好多年没见了,夫人还好吗?”
他的眼底写满了关切,可是陆书渊一瞬间就像是被雷击了似的,看向白容声的眼神都带着怒意。 白容声微怔:“怎么?”
“夫人……”陆书渊轻咳一声,不知道白容声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风妍吧?她十年前就过世了,我以为……白先生是知道的。”
时过境迁,陆书渊自己都想不起来白容声当年有否来参加叶风妍的葬礼了,可是仔细想来,陆书渊蹙蹙眉:“当年风妍临终前,白先生也帮忙找过医生不是吗?白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
白容声叹了口气,道:“最后那段时间,叶先生不是自己请了医生吗?我的确是不记得,夫人这么年轻就走了,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