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封慕辰找到陈媛媛,陈媛媛果然赴约。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甚至没有让陈家的人跟着,穿着也素得很,全然没有从前的模样。
她坐在封慕辰对面,眼神微微有点游离。
封慕辰道:“陈小姐,我想你或许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你过来。”
陈媛媛唇角溢出一点苦涩的笑意,她看了封慕辰一眼:“小歌已经回内地了不是吗?”
“是。”封慕辰颔首。
“你现在找我,无非是因为谢南筠的事情。”陈媛媛的双手在桌上放了一下,又很快不自在地缩了回去。
她看向封慕辰,轻声道:“有什么说法了?”
封慕辰不答反问:“你当时也在现场,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当时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谢南筠说了什么?”
陈媛媛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定格在憔悴上:“我不记得,我那时候慌得很。”
“是吗?”封慕辰淡漠地看了陈媛媛一会儿,这才道:“谢南筠说,你哥哥和她是同谋。”
“怎么可能……”陈媛媛失声。
她的声音有点大,整个餐厅的人目光全都凝聚过来。
陈媛媛显然有点尴尬,轻咳一声,这才压低了一点:“这是不可能的,我哥……我哥他喜欢小歌,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小歌?就算他想要从你这里抢走叶菀歌,这样做下去,叶菀歌肯定不会原谅他,他也抢不走不是吗?你不要骗我……”
陈媛媛一股脑地说了下去,连珠炮似的,不知道是在骗人,还是在骗自己。 封慕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陈媛媛方才停了下来,慢慢捂住了脸。
封慕辰便淡漠地笑了一声:“你现在相信了?”
“我……”陈媛媛哑声道:“你有证据吗?”
封慕辰道:“谢南筠的口供,还有人证。”
陈媛媛的手紧张地缩紧,良久又慢慢抬起:“所以没有物证,是吗?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验证你所谓的假设?”
“你说过,你喜欢小歌,”封慕辰淡淡道,他喝了一口水,神色也是波澜不惊的,只徐徐说了下去:“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实施了,倘若我们晚到了一步,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
陈媛媛干巴巴地说道:“我哥……我哥他不会让小歌被绑架的,而且即使真的被绑架了,我也一定会察觉,小歌不会有事的。”
“你在自欺欺人。”封慕辰一针见血地指出。
陈媛媛不说话了。
她的脸色难看的很,低声道:“我还是不相信,我哥会这样做。”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呢?你其实心底也是有感觉的吧,自从菀歌这件事出了以后,你哥哥的表现正常吗?”封慕辰循循善诱。
陈媛媛闭上眼,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去想,反而让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更加明晰起来。
是啊……
陈烨这段时间不正常。
自从知道了叶菀歌失去了关于封慕辰的记忆,陈烨就变得愈发阴冷狠戾了。
他在策划着什么,这一切,陈媛媛全然不知。
“我哥……”陈媛媛哑声道:“我哥的事情,我会去问的。”你舍得背叛陈家吗?”封慕辰嘲道。
陈媛媛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你是故意的。”
封慕辰不置可否。
陈媛媛说了下去:“你是故意将这个问题抛给我,我一定会去查,查个水落石出,因为如果我不查,我就再也没有追求小歌的权利了。我连她的生死都不顾,我还哪里有什么资格来继续追求小歌……”
她看向封慕辰,脸色惨白如纸:“封慕辰,那是我哥哥,你这样做,如果我举报了我哥哥,我会众叛亲离。”
“没关系,选择权在你手中,如果你选择包庇你哥哥,那么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封慕辰淡淡道:“我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陈媛媛闭了闭眼,苦笑道:“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你知道我不会包庇他。”
封慕辰看了陈媛媛一会儿,神色讳莫如深。
陈媛媛看着面前的人,她终于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玩不过眼前的人的。
他太擅长利用这些,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而这一次的选择,一边是陈家和自己的哥哥,一边是叶菀歌。
无论她选择哪一边,都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而无论选择了哪一边,对于她而言都是万劫不复。
陈媛媛无声无息地攥起拳头,良久,方才哑声道:“封少,我会给你答案的。”
“你的答案不是给我的。”封慕辰淡漠地应道。
陈媛媛淡淡笑了一声,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她几乎像是一个游魂一样起身,往外走的步伐都有点飘,却还是执意去了柜台,似乎是准备埋单。
封慕辰就跟在她身后,淡淡道:“已经买过了,陈小姐不必客气。” 陈媛媛低声应了,目光都跟着涣散了几分。
“需要我送陈小姐回去吗?”封慕辰似是关切地看向陈媛媛。
陈媛媛古怪地看了封慕辰一眼:“你之所以找到我,一方面是为了逼我做出选择瓦解陈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手中的证据不足,希望我从我哥哥那里挖到更多证据,是吗?”
她的逻辑忽然清晰起来,封慕辰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或许还有一个方面,是希望你们不要放太多心思在小歌身上,陈媛媛,你可以转告你哥哥,小歌是我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陈媛媛的眼神愈发深邃了几分:“小歌是你的?你将她看成是一个物件?”
封慕辰的眼底满是压抑的波涛,语气却是笃定万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物件,但是……我永远不会放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陈烨。”
这是陈媛媛第一次看到封慕辰这样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疯狂和偏执,带着几乎燎原的侵略性,让她不寒而栗。
“你……”陈媛媛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个复杂的眼神:“你这样,小歌或许会被你吓到的。”
“她不会。”封慕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
她喜欢我,怎么会害怕。
封慕辰在心底,低低地对自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