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的心底乱的很，她倒是明白，封慕辰不是故意说谎说自己去检察署那边了。
而是……颜予竹怕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
这是封慕辰的母亲，叶菀歌一眼就看得出。
他们长得太像了，如果一定要说差别，那么就是颜予竹身上的温婉气场，到了封慕辰那边，全都变成了凌厉，仅此而已。
而叶菀歌此时此刻呆呆地站在颜予竹面前，只觉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颜予竹的神色明显带着打量的味道，良久方才淡淡笑了一声：“慕辰，你来港城，就是为了叶小姐吧？”
封慕辰微微蹙眉。
颜予竹见封慕辰不答话，这才看向叶菀歌：“还记得我吗？”
“伯母？”叶菀歌试探地问道。
“看来是还记得，”颜予竹点点头，脸色苍白了几分：“那么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你来港城，封慕辰没有第一时间跟着你过来吗？”
叶菀歌微微怔住。
她对这些根本就是分毫不知，然而此时颜予竹的语气是如此咄咄逼人，这一点，叶菀歌还是听得出来的。
她下意识看向封慕辰，封慕辰便也蹙起眉头：“母亲，小歌不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了，您不要……”
“你差点杀了我。”颜予竹沉声道。
她这些年本就一直在吃药，吃药来压抑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身体状况，然而很显然，叶菀歌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让这么多年集聚的一切，全部在那一个点上爆发了。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看向颜予竹：“怎么会，我……”
“小歌，不用想那么多，”封慕辰看向叶菀歌，神色温和得很，他转头看向颜予竹：“母亲，我想我和您说过，这些不是小歌的错，甚至很可能不是叶女士的错，您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叶菀歌的心底乱成一团。
他们在说什么？
自己曾经差点杀了颜予竹？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至于叶女士……这说的是自己的妈妈吗？
叶菀歌心底乱七八糟的，想起之前说的叶风妍和封文轩的事情，又转到现在颜予竹的控诉，她发现自己的心真的是越来越乱了，甚至没办法理顺任何一件事。
她的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然而叶菀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咬住下唇，压抑着一切情绪。
“你不适合慕辰。”颜予竹开口道。
一开口，便是杀招。
叶菀歌怔住，抬头看了颜予竹一眼：“伯母何必这样说，如果真的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还希望伯母明示，我是真的并不记得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向颜予竹，神色果断而坚定。
“你是叶风妍的女儿，是吧？”提起这个名字，颜予竹还是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封慕辰下意识想要拦住，然而他知道，此时此刻，是不可能拦得住了，只好任由他们的对话继续下去。
“我是。”叶菀歌点头应下。
“叶风妍是我的仇人，也是我这么多年一身病痛的元凶，我不会允许她的女儿嫁给慕辰，除非……”颜予竹看向封慕辰，神色冷厉：“除非你不要我这个母亲了。” 封慕辰神色一紧：“您这是说什么呢？”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知道，但是你看看，她根本就不是你的良配，你们两个一起走了多少弯路，如果换个女孩子，你觉得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吗？”颜予竹怒道。
“感情本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封慕辰沉声道：“我认为小歌是我的良配，母亲，抱歉，只有这件事，我是绝不会妥协的。”
“你是想逼死我……”颜予竹哑声道，神色愈发苍白。
封慕辰心底微惊，就见叶菀歌已经站起来，身体有点摇摇晃晃的：“我……我该回去了。”
颜予竹哪里看得出叶菀歌一瞬间的虚弱，她只觉叶菀歌不听她说完话就要跑，脸色顿时愈发难看起来：“你走，你走了，你看我还能不能让你回到封慕辰身边！”
封慕辰也好，叶菀歌也罢，甚至是门口呆立着的云翳。
没有人见过颜予竹这般模样。
她的脸色宛如带着刻骨的恨意，死死盯着面前的叶菀歌。
良久，叶菀歌方才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当年我妈妈做了什么，事实上，我只知道母亲当年因为车祸失忆了，所以才忘记了和封文轩封伯伯的所有事情，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还是今天才刚刚了解的，如果伯母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恨我母亲，我感激不尽……”
车祸……失忆……
就像是一记重锤。
叶菀歌无意识说出口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全都怔住了。
良久，颜予竹方才低声笑了出来：“你看看，你看看，你不觉得这都是因果轮回吗？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叶小姐，你不觉得……这和你现在的情况很相似吗？”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看向颜予竹，颜予竹的声色不再那么凄厉，只是带了三分叹息：“你放过封慕辰吧，你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母亲。”封慕辰沉声打断：“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在说这些……”
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封慕辰从来都不相信。
“与其相信天命，我更相信人定胜天，”他看向颜予竹，认真地说道：“我喜欢小歌，我也愿意为她奋斗，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就一定还能走下去，这一点我也是一直坚信着的，这难道还不够吗？母亲，即使你们那一代真的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由我们这一代人来承担不是吗？”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神色坚毅无比。
颜予竹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动容。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彼端的叶菀歌脚下微微一滑，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下，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封慕辰猛地冲过去想要将人揽在怀里，然而有一个人比封慕辰还要快上半步——
叶黎川。
他的神情带着沉怒，将叶菀歌牢牢抱在怀里，脸色难看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