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辰在外面掐着时间等了四十分钟，叶菀歌就自己迷迷糊糊地出来了。
她的脸上满是红晕，显然是泡久了。
封慕辰哭笑不得：“下次一定三十分钟就进去捞你，绝对不让你一个人泡这么久。”
叶菀歌笑眯眯地看他：“我又没睡着。”
话是这么说，封慕辰还是完全不敢放下心来，只是寸步不离地盯着叶菀歌。
叶菀歌眨眨眼，认真道：“我困了。”
“要把头发吹干才能睡。”封慕辰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不然你会头疼。”
“恩，那你帮我……”叶菀歌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封慕辰笑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说着，将吹风机拿来，让叶菀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封慕辰这才伸手，小心地帮叶菀歌吹起头发。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但是照顾起叶菀歌来，却是无比得心应手。
封慕辰小心地拨弄着叶菀歌的头发，轻轻地，拂过叶菀歌的耳朵，将微湿的头发一点点吹干，不多时，就发现怀里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她的手还抓着他的领子，像是在堪堪保持平衡一样。
封慕辰笑了，动作更轻了几分。
他极有耐心，直到叶菀歌的头发摸起来彻底没有潮湿感，这才松开手，给叶菀歌盖上被子，轻轻在叶菀歌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悄然无声地出了门。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做到这样的温柔。
只是有叶菀歌在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就可以变得无所不能。 为了她做什么，似乎都并不是一件难事。
……
再次被陆书渊找上门来，却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彼时叶菀歌正在忙着处理文件，而楼下的前台显然已经学聪明了，开始知道先给叶菀歌说一声了。
陆书渊被宁沅带着上来时，脸上写着明显的难堪。
没多久以前，这里还有他的一份，他还是这里的总裁，而现在……
物是人非，底下的前台明显是新来的，面对着他的态度也和面对其他来客没有什么区别了。
叶菀歌倒是很平静，微微颔首道：“你来了。”
“你现在也是脾气大了……对我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客客气气了。”陆书渊轻哼一声。
叶菀歌笑笑：“我需要对你客气吗？我以为现在的我们不过是利益互换的关系。”
陆书渊顿觉浑身都是冷汗。
不，不对。
自己来这里，是决计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的，不然一旦被叶菀歌抓住了端倪，以后就再也没有可能回来了。
想到这里，陆书渊迟疑了一下，道：“前段时间，沈令竹找了我一次。”
“恩。”叶菀歌微微颔首：“然后呢？”
“不是……没有然后，我只是很好奇，沈令竹为什么会忽然找我，就去问了那边的看守所的人，他们说，你去见了沈令竹。”陆书渊低声道。
叶菀歌点头应了：“的确，我是去见了沈令竹。”
“你……这是不相信我吗？”陆书渊不悦道。 叶菀歌笑了：“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去找了沈令竹不是吗？你给我的消息，说沈令竹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自然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你怎么能这样做？这不是打草惊蛇吗！”陆书渊急了：“你这样做了，她势必是不会承认的不是吗？”
“恰恰相反，”叶菀歌轻笑一声：“她想见你。”
“小歌啊小歌，爸爸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怎么能在这方面犯糊涂呢？现在这种时候，沈令竹就是在垂死挣扎，我去了，她肯定要拖我下水。”陆书渊急切道。
叶菀歌静静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这才淡淡问道：“所以父亲是想说，自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是吗？”
“难道你还在怀疑我？”陆书渊蹙眉。
叶菀歌道：“不，我只是觉得，如果父亲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不如就去见见沈令竹也是无妨，沈令竹那边无论提出什么，都不会对父亲造成任何影响不是吗？”
陆书渊的脸色陡变。
开什么玩笑？
沈令竹这个时候让自己去，那肯定就是鱼死网破的节奏。
事实上，自从知道承钧不是自己的孩子以后，陆书渊就再也没有考虑过沈令竹的生死，现在的沈令竹，心底怕是恨透了自己吧？
这个时候送上门去，沈令竹还不得把自己手撕了？
那么大的一个把柄在那里呢，现在也只能让沈令竹一个人将这口锅牢牢背住，最好死在监狱里这辈子都别有机会开口才好。
想到这里，陆书渊的心底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既然她要见我，那么我便去见见她倒是也无妨。”
“我也是这样想。”叶菀歌深深看了陆书渊一眼，笑道：“现在里面是可以录音录像的，这个给父亲，父亲到时候戴上，我们就可以一起商议了。” 陆书渊的头皮都在发麻。
那是什么鬼？实时数据传输器？
叶菀歌打算人在外面，听着自己和沈令竹的话？
“这个就算了吧，我到时候带录音笔，”陆书渊尴尬地笑了一声：“如果我戴着这个，太明显，沈令竹发现了，怕是就不肯说了。”
叶菀歌的眼神极为深邃，仿佛能够看穿陆书渊的心事。
陆书渊见状，心底其实也有几分慌乱，低声解释道：“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小歌，你妈妈也是我的前妻，那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她过世了，这么多年，我心底也难受的很。所以……我自然是要给你妈妈讨回公道的。”
叶菀歌看了陆书渊良久，这才淡淡颔首：“那好。”
陆书渊见叶菀歌松口，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你相信爸爸就是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叶菀歌的头。
可是叶菀歌现在的姿态实在是太让人难以亲近，陆书渊的头抬起来，又尴尬地笑了笑，放下去了：“小歌，你好好工作，我……爸爸就不打扰你了。”
“恩，我让宁沅送你出去。”叶菀歌给了宁沅一个眼神，陆书渊知道这是担心自己在公司里面乱走，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